啊,当二十年的寡妇了,回京怎么了?我兄长是皇上,我是公主,来去自由,不能因为曾经被你拒绝,就一直躲在汝宁不再见人。”
这种骄傲的话也只有安成公主能说得出来,她性子一惯这样。
娇蛮到肆无忌惮!
宋霖松开手,一张脸更冷了。
两人年少时相识,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中他,他早已定亲自然是拒绝。后来皇帝当年为了稳武将的心,将她赐婚给了汝宁侯。
安成公主和汝宁侯成婚,不多久汝宁侯惨烈战死,皇帝怜惜嫡妹新婚丧夫,召回京中过了些时间。那段时间,她给他惹不少是非,让他狼狈到见着她就躲。
后来她又回了汝宁,现在却这么巧,十余年没有消息的人,在他要流放之际她却回京。
宋霖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
“不耽搁你赶路了,你走你的吧。换我来看这京城的繁华,看看谁能把你整得这么狼狈,挺有趣不是?”
安成公主对着他的冷脸展了笑,已是中年的妇人却保养十分好,这灿然一笑,风韵秀彻。
一番话是似而非,若是叫外人听见,分明就是因爱生恨了。
宋霖冷笑一声,根本不信她的鬼扯:“希望你还记得当年各自安好那句话,还有你对我已逝去的夫人的承诺,莫要为难我的女儿。”
话毕,也不想和她再过多纠缠,抬腿就走。
侍卫让出道来,安成公主望着他挺拔的身影,眸光流转。目送他再出发,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她无趣地甩甩帕子,叹息道:“其实谁无情、谁自私?宋霖,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以后可没有资格再用这话说我了。”
安成公主重新上了车驾,听着马蹄和马车挂着的金玲清灵响声,闭眼靠在迎枕上。多年不回京了,回去来一场盛大的宴会?
牡丹花期快过,牡丹宴还能赶得及么。她思索着,旋即轻轻一笑,她开宴会还至于要找什么噱头吗,想开就开了。
***
在安成公主回京的事传开前,京城先掀起了一轮八卦狂潮。
主人公是手握重权的都察院陈同济。不过两日时间,大街小巷已经传遍陈家如何势力,在宋霖落魄后为难定亲的宋姑娘,让避人耳目登门退了亲。就连当年陈家如何拿小姑娘名声做算计,强迫定亲之事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流言是非总是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宋霖入狱的事就成了陈同济参与策划。不知谁人还以此为蓝本写了戏本,戏楼茶楼,唱的说的都是在指桑骂槐抹黑陈同济。
初宁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徐老夫人正安慰她,她这才发现自己成了京城所有人同情的小可怜。
她眨眨眼,想到徐三叔前些天告诉她,外边一切流言你都不要怕,别人若是在你跟前说什么,你就只要装可怜。
在老夫人跟前.....也要装吗?
初宁到底没能装出来,她不但没觉得自己可怜,心情还畅快极了。
徐三叔帮她出了一口恶气,不单这样,她的铺子也回到手中,徐三叔说会牵线帮自己营业起来。
是卖香料的生意。
徐砚在她心中,简直无所不能,什么都有涉及,连生意都能牵线。
她在徐老夫人安抚中出神,那怔怔的样子,不用装可怜也够叫人误会的了。老人心疼地将她拉到身边,半搂着说:“等过些天,我带你上香去,法明寺后山有瀑布,景致极好。”
初宁这才回神,忙抱歉地笑:“老夫人,我没难过。”
老人可不会信,初宁也没法解释,晚饭的时间就立在老人身边给她布菜。她平白无故叫人担心了。
今儿贺女先生告了半日假出府,初宁在老人这儿泡了一下午。任氏似乎身体还不舒服,连带大房的徐琇云都没过来用晚饭,说是到任氏跟前服侍,长房兄弟也好几天不见。
初宁却觉得这样正好,省得看到徐立安,又要跟他置气,不对付。
晚饭后,倒是徐砚过来问安。
他一身青色衣袍,初宁看清楚后发现是身道袍。他眉宇平和,面带微笑,丰神俊朗,还真是有几分不理会尘俗的修士模样。
初宁就偷偷抿唇笑,徐三叔年纪轻轻的,把自己搞那么老成做什么。
徐砚不经意扫到小姑娘偷笑,发现她是在瞄着自己笑,有些莫名。
他就继续和老人说话:“您可听说安成公主回京的事吗?”
“安成公主?哎呀,她真的回来了?”
老人吃惊,徐砚点头:“是的,府里的女先生今儿应该是拜见去了。”
徐老夫人脸上就露出笑意来:“那我改天也去递个贴子,当年若不是安成公主写了信给女先生说项,她未必愿意留在我们家。”
“儿子正是想跟您提这事,当年公主与您也亲近,这事还是要谢一声。”
徐老夫人满口说好,初宁听到这个陌生的封号,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么个人物来。是个她不能接触到的大人物。
母子俩正说着话,外头有丫鬟声音传来:“三少爷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本来放松坐着的初宁瞬间就挺直了腰,徐砚正巧看到,被她如蒙大敌的样子逗得想笑。有他在,徐立安难道还敢放肆?
徐立安打听到初宁还在祖母这里,高高兴兴跑过来,想把在身上揣了几天的小玉猫给她。不料一跨进门槛,就被三叔父扫来的一个眼神吓得要哆嗦。
——怎么三叔父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 初宁:哼哼,这就叫地狱无门你偏闯。
徐立安:......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第24章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娘亲好些没。”
徐老夫人见小孙儿抬着一只脚愣住,朝他招招手。
徐立安忙露出笑,终于跨过门槛,来到老人身边:“来看看您,母亲那儿也惦记着您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少年反应机敏,把老人哄得直眯眼笑,伸手去帮他理了理腰间的荷包和玉佩:“我好着呢,叫你娘亲安心将养。”
徐立安应是,这才向徐砚一礼,喊道:“三叔父。”
捧着茶碗的青年淡淡嗯了一声,就朝连脸部都绷紧的小姑娘说:“初宁明儿还得早起上学,我送你回去。”
“去吧去吧,明儿晚间让厨房做你爱吃的糯米蒸排骨,和你姐姐妹妹也说一声。她们也馋。”
老人和蔼笑着,让叔侄俩离去。初宁暗中松口气,软软糯糯地笑着应好,徐立安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徐砚正好余光扫到,两人目光对了个正。徐立安忙站直,索性硬着头皮说:“初宁妹妹稍等。”
他犹犹豫豫的,反倒像是心里有鬼,三叔父还不知道要怎么想。正好趁着长辈都在场,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