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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清楚明白的,正好可以给我解惑。”

    不过几句,初宁就连刺带削,说得宋大夫人脸阵青阵白,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就差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不要脸了。

    而且这臭丫头记性也太好了些,那时她才多大,怎么就记住了回事处管事娘子姓刘!

    宋大夫人连找个反驳或是给自己下台阶的口子都没有,初宁气她欺负自己年纪小,敢一而再找过来,往前又踏一步说道:“宋夫人,你倒是给我解惑呀!”

    宋大夫人被吓得连退几步,一不小心撞到放了茶的几上。茶水倾倒,泼湿了身后,还被烫得怪叫一声。

    “宋初宁!你太过放肆了!”

    宋大夫人烫得疼红了眼,抖着手指她,可心里实在是虚,现在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说了这句,根本不等初宁再说话,为保仅存的脸面落荒而逃。

    初宁已经做好准备要争到底的,结果转眼人就跑了,她站在空空的茶室里发怔。汐楠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姑娘就该这样,是他们做错了,就该理直气壮的。”

    可话落好大一会,也没有听到小姑娘说话,汐楠心里不安,去打量她的神色,就怕她伤心。不料她一把就反握住自己:“汐楠,我把人骂跑了?”

    询问间,表情是不敢置信。

    汐楠扑哧一笑:“姑娘最厉害了。”

    初宁恍然一般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厉害。先前是有老夫人帮她赶走了人,现在是她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了。

    骂跑这一回,估计也再没脸上门来了。

    她在不自知中挺了挺胸脯,汐楠看得抿唇偷笑。

    ——老爷真的不用担心姑娘了。

    把人赶走,初宁连书袋都没搁下,直接就去碧桐院。她大伯母前来,肯定有人禀到老人那里去,她得过去给说情况,让老人家安心。

    果然,徐老夫人一见到她就把人拉到身边,细细地问事情经过。

    初宁把事情大概说来,徐老夫人气得先是骂潘家人都不要脸,旋即搂着她呵呵地笑:“我们初宁这口才,被人知道了,得抢回去当宗妇!”

    小姑娘确实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刚见她时只觉得柔弱惹人怜,现在是坚强到令人心疼。

    初宁被打趣得脸通红,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是叫泼妇吧。”

    老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下学时分,徐家姐妹与兄弟都来到碧桐院,任氏却比往前时间都早。初宁见到她居然戴了个抹额,脸色不太好,身上大红遍地金的褙子也没显出她精神,反倒多了分病态。

    老夫人见着过问了一声,任氏只笑着说没事,是早间有些头疼,可能昨夜下雨受凉。

    徐立轩闻言关切,徐老夫人就说:“我这那么多人呢,你身体不舒服就快回去吧。你们兄弟也陪着回去,你们父亲早间来过,说今晚不知几时才能归家,都去跟前照顾着。”

    兄弟俩起身应是,徐立安离开前有一瞬的迟疑,双眼瞥向初宁。

    初宁正和徐家姐妹说话,抿着唇在笑,露着两个可爱的梨涡。徐立安就在想,凶丫头今天好像特别好看,眼珠子转到她那红艳绣团簇海棠的裙子上,想起到近中午才停歇的雨。

    凶丫头现在可不就是应景一样,像极了那雨后海棠,娇艳柔媚。

    他心里不由得啧一声,怎么以前没觉得她多好看,真是人要衣装啊。

    “立安?”任氏都快要跨出门去,回头就看到小儿子盯着人小姑娘出神,皱眉唤他。

    徐立安‘哦哦’两声,转身跟上,双手拢进袖子里,正巧摸到本来想给凶丫头的那只玉雕小猫。

    他可不是为了哄她高兴和赔罪,不过是因为兄长拿回他爬墙的‘罪证’,他准备以后不跟她计较罢了。

    可惜今天没能给她,明天再说吧。

    徐立安揣着双手,脸色一会阴沉一会又露出笑,任氏暗中看眉头更加拧在一块儿。

    作者有话要说:  徐立安:才不承认我要哄人小姑娘。

    第22章

    翰林近来在重修本朝大事实录,徐砚被点名协助。忙碌一日,等到回神,外头已挂起了灯笼,朦胧的光霜华似的铺在地砖上。

    坐在长桌案首的闫首辅也揉着脖子抬头,朝已经熬过饭点的众人说:“都停了吧,已经这么晚了,这些天是要辛苦些,得赶在陛下万寿前修订好。”

    翰林一众官员忙道不敢担辛苦二字,各自收拾。

    徐砚独来独往惯了,落在最后。已经过了下衙的时间,千步廊上只得翰林院一众,两边侍卫林立,在暗夜中更显得此处肃穆森严。

    走到临近洪武门的时候,徐砚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闫首辅说话,语气十分恭敬。

    “......他资历轻,翰林院哪个大人不比他有才识,是首辅给了机会,他才能参与。”正说着,已经看到他,喊道,“三弟,正说怎么没见着你。”

    徐砚半张脸隐在夜色,眸光淡淡看向朝自己招手的身影。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哥。

    闫首辅微微侧头,瞧见身姿挺拔的青年于灯笼下走来,面上是和蔼地笑:“陛下爱才,嘉珩可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能得此机会,也是他争气。”

    当朝首辅闫鹤已六十之龄,胡子半白,德高望重,在朝里他说一句话就是半句圣旨了。

    他对徐砚态度亲昵,徐大老爷脸上的笑意渐深,脸颊都笑起了褶子。

    徐砚被夸赞,依旧是淡然地笑,朝着闫首辅揖了一礼。

    闫首辅就拍了拍他肩膀:“你们兄弟说着,我先走了。人老了,坐一天,这腰都要直不起来。”

    连说边往前去,兄弟俩忙拱手相送。

    待人走远,徐大老爷看向弟弟:“正好从皇城出来,听闻翰林院还在忙,就在这里等你了。去风意楼喝上两杯?”

    “大哥要靠拢首辅?”

    徐砚拢了拢青色的袖子,负手到身后。徐大老爷被他问得一怔,旋即又笑:“是碰巧遇上。”

    他一双黑眸就斜斜扫了过去,唇角轻轻扯出来一抹笑来。可你看他的时候,分明是冷冷清清,眼眸里半分笑意都没有。

    徐大老爷嘴边的笑就僵住了,见到弟弟径直越过自己。

    徐大老爷追上前,神色极不好地说:“即便是靠拢,也是为了大局,为了你......”

    “大哥还是别说话了,省得弟弟说不中听的,你又要生气。”

    “你!”

    青年袖袍被风吹得轻扬,留下兄长一人还站在原地,气得脸色铁青。

    “一个郭家的事,你究竟要记恨多久才算罢,兄长又怎么会害你。”

    徐大老爷胸口发闷,望着弟弟的背影呓语一般,最后长叹气,踩着月色孤身而回。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