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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楠和绿裳喊她也没有停下。

    “徐三叔!”初宁一路跑出院子,穿过侧边的小道,正好看到徐砚的一片袍角要消失在月洞门前。

    她的高喊让徐砚脚下一顿,迟疑着退了一步,果然见到小姑娘正提着裙子跑过来。

    她跑得直喘,小脸红扑扑的,双眼极亮。

    跟刚才一样,二话不说把拿出来的兔子簪也塞到他手里:“徐三叔,还有这个!”

    给了东西,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扭头又跑走了。

    徐砚看看她来去匆匆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簪子,怎么又一个?

    是刚才忘记给他了吗?

    她怎么冒冒失失的。

    他看着簪头那娇憨可爱的兔子笑笑,这兔子倒和她有些像,把东西照样收进袖子里。

    等到把跑来的吴怀慎用二百两打发走,他取出初宁给的镯子和簪子细细地看。

    他有幸师从了墨派传人,对有玄机的物件再熟悉不过,果然就发现镯子的双鱼接头处有问题,有一条鱼是能拧下来的。

    镯子是空心的。

    他如法炮制,把那娇憨的小兔子簪头也取下来,再把里头塞的东西取出来一看。

    他心脏猛地跳了跳。

    一个官员的履历,用蝇头小字详细写着,这是宋霖的字,他再熟悉不过。而另一份东西,比那位履历更让他诧异。

    是从兔子簪里取出的,五百两一张的银票!

    小姑娘后面跑过来给他的,是五百两?!

    给他做什么的?!

    徐砚猛然想起吴怀慎那一嗓子,盯着五百两银票,脑海里是初宁乖巧的样子。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不由得笑出声。

    小姑娘以为他很穷吗?

    居然送来五百两银子。她不留着当嫁妆,当私已,在无依的情况居然还把银子拿出来给他。

    徐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小姑娘对他可谓是毫无保留了。把父亲留下的东西,还有她的银子,都给他了。

    可爱又暖心。

    而且,她也不怕五百两银子伤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哪个男的会愿意用女子的银子,即便再窘迫的时候也不愿意的。

    “小丫头,还是个耿直的性子......”徐砚握着银票,到底没忍住笑出声。

    笑声轻快。

    初宁给了银子就躺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然后就趴着托腮偷乐。

    她好像帮到徐三叔了!

    光是想就高兴!

    然而,世上总是有一方欢喜一方忧的时候,正准备歇晌午觉的徐家三位少爷,被徐砚喊到了跟前。

    罚到院子中跪了半时辰。

    徐砚什么都没说,只让他们跪。

    徐立安本不情愿,要找三叔父问个清楚,是大哥徐立轩拉住他,沉声说:“恐怕你爬墙的事被知道了,三叔父不说,是给我们留面子。你要是去戳破,可能就不是罚跪这里,而是被父亲打一顿,再丢去跪祠堂。”

    说罢给弟弟一个你自己看着选的表情,一撩袍子先跪了下去。

    他身为兄长,没能阻止弟弟浪荡行事,确实也该罚。

    若对方不是个小姑娘,三叔父估计会直接告诉他们父母。这样罚他们,除了给他们留脸面,也是护着小姑娘的体面。

    他们认罚,这事也就揭过了。

    徐立宇也无所谓地跪下,确实是他们错了,那小丫头长得软软的,跟个包子似的。估计被吓得不轻。

    可徐立安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咬牙切齿跪下,心里骂着初宁。

    ——坏丫头,居然真给他三叔父告状!

    这事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  初宁:锅从天上来~~~谁怕谁呀!

    ——————

    女主会慢慢从糖心软包子变成切开黑的包子!

    第11章

    晌午的太阳毒辣,即便才是初夏,也炙烤得人头脑发晕。

    徐砚坐在书房慢慢翻着书页,更漏的滴答声打破寂静,他抬头扫了眼,又看向外头已经跪得眼前发虚的三个侄子。

    “起来吧,你们该上学了。”

    青年的声音自窗外传出,淡淡地,没什么情绪。

    徐立轩听着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单手撑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又给边上的弟弟们搭把手。

    徐立安是三兄弟中最娇惯的,本就年纪小,这会疼得直咧牙咧嘴地抽气。

    齐圳就站在台阶下的芭蕉树前,面无表情看着三兄弟搀扶离开。等人都出了院子,他回身进屋,给还在低头看书的徐砚禀道:“三爷,三少爷似乎记恨上您了。”

    离开前满脸不忿地看向窗子。

    徐砚唇角翘了翘,漫不经心地丢了书:“小孩子。”站起身要回房更衣。

    他找了个借口从翰林院出来,该回去当差了。还得打听宋霖什么时候发落,小姑娘应该想去送送的,还是要再找太子讨个恩典才是。

    三兄弟那头正慢慢往学堂去。

    徐立轩见弟弟边走边吸气,免不得担心:“一会下学了你先跟我回院子,我去给你拿药酒揉揉。这会忍忍,走快两步,不然迟了先生又得罚。”

    徐家有个西席,名叫袁岭,是明德八年的进士。曾当过教喻和知县,后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辞官回乡。徐大老爷知晓这人颇有才学,重金请到徐家来当先生,同宗的少爷们都在这边听课。

    袁岭才学不错,就是古板严厉,出了名的铁面先生,罚起这些少爷们从来没有手软过。

    徐立安听着又是倒抽一口气,说:“都是一样的狠!”

    这个狠字还指谁,徐立轩当然知道,冷着脸低斥:“怎么可如此妄说长辈。”

    “大哥!”徐立安不高兴地拉高了声音,“我哪里有说错。上回差点让齐圳活活打死一个小厮,那血溅在地上,洗了半个时辰才洗干净。他也没少惹父亲和二叔父生气,凭什么他来罚我们!”

    “齐圳是什么人,是江湖上杀人的,他也敢就那么收到身边来。家中长辈哪个不为这人提心吊胆的,就怕要给家里惹出什么麻烦来!”

    长辈是不可妄议,但他也得给他们拿出个长辈的样来!

    带着指责的话让他两个兄长都变了脸色,徐立宇忙嘘一声,让他闭嘴:“不许说了!这事是我们有错在先,错了就该罚,没闹到我们父亲那去就是给面子了,快走快走。”

    徐立宇说着在一边把他胳膊也往身上一架,和大哥一同用劲,几乎是拖着他在走。

    徐立安气得难受,侧头一看,发现这里正是宋初宁住的院子附近,气得更狠了。

    告状的小丫头,他非得让她哭一回!

    ***

    “阿嚏——”

    “姑娘怎么了,着凉了吗?早上就说了不能站窗边的。”

    刚午歇起来的初宁打了个喷嚏,忙拿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