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弃另一个孩子”
沈琼玉斜眼看了江行瑞,像是他是个白痴一般,怒道:“你们帝王家的想法真是怪异扭曲你六哥这决定是表示爱你六嫂胜于子嗣啊”
“爱吗”江行瑞喃喃自语,止步在流云殿寝前。他没爱过人,不懂得。
江行风沉默地望着沈琼玉为再度陷入昏迷的行歌施针,以艾草烧烫了匕首后,在行歌的指尖上次破小口,由铜缸接着滴落的毒血。当毒血滴落在黄澄澄的铜缸上,往下滑落时,在铜缸上画出一道道泣血似的赤色痕迹。
没多久,那一道道红痕划过之处,缓缓转为淡绿色,显得诡异可怖。
行风咬牙紧握着拳,面色冷戾。他的手指上也包扎着白纱。
随着行歌的血滴落铜缸,转为暗红泛紫色,他对那些人的恨意随着血痕在黄铜缸上画出墨绿直纹,更为幽深。
打从有记忆起,那群人便想方设法想除掉他。待他受封立为太子后,变本加厉。如今杀不了他,便下毒。
他们于他的寿宴进献那套铜胎掐丝珐琅餐具,杯碗碟皿样样皆具。没料到行歌喜欢那套器皿,行风便赐给了行歌,却也因此害了行歌。这全是针对他而来,但不得不说这计谋极其巧,让他对他们另眼相看也势必对他们赶尽杀绝
原先进献同胎掐丝珐琅器皿只是慢毒害,后来,那些人发现他与行歌两情缱绻,且那套珐琅餐具已由行歌使用后,便买通六局的人,便在胭脂上下毒,送入东,专给行歌使用。只要他与行歌亲热,少不了舔去行歌唇瓣上的毒胭脂,混着铜胎掐丝珐琅成为剧毒,一次毒杀两人
他们竟敢藉由行歌对他下毒
没想到行歌有孕,这一毒,便是毒害三人
没想到他自请远赴北疆,没想到他没回,又立即单身前往邢州,并未受到太大的毒害
沈琼玉也同样在他手指上扎针试了毒、放了血,他中的毒极轻,又有内力护体可逼出毒素,可是行歌却不行那毒已走遍行歌全身,再如何放血,也会有余害。
沈琼玉对他说道:“施针放血去毒除了子嗣难保外,还有另一个风险。未来娘娘可能因为此毒贻害致使难以受孕。”
那些人,难道是打算即便他没死,也要他因为失去行歌痛彻心扉吗也要让他难以生育吗
为了皇位,就这幺对他痛下杀手,欲除之而后快
叫他怎能不恨
叫他怎能不杀
你们等着,等着我一个个凌迟,一个个杀遍九族,半个都不会放过
行风的唇瓣咬得殷红,口中漫出血腥味,手指指尖掐入了里渗出了血,为这场血腥屠戮开启了第一道锁。
102 必要的谎言,手足的离别
槐月二十三日,银针放血第三日,细雨纷飞,雨落无声。落在初雪塘上,烟雨濛濛,落在流云殿的宝蓝色琉璃瓦上,在地面染了暗痕。空气中潮湿微凉,
行风无暇赏雨,依照前几日的做法,温柔轻缓地搂起昏迷的行歌,端起白玉杯,啜了一口清水,指尖轻掐行歌下颚,将水哺至行歌嘴内。他的动作轻柔,薄薄微凉的唇瓣紧贴着行歌的略微泛紫的唇,一口接着一口,极有耐地将水餵入。
三日前,行风让沈琼玉每三个时辰为行歌施针放血,也照着沈琼玉开的补血气药方及饮食备药膳,但行歌昏迷无法进食,人们束手无策。他一声不吭地接过了药汤,一口一口地餵进了行歌嘴里。
药汤苦,他的心更苦。
现在行歌得靠他以内力逼毒至指尖,赖他每刻哺水,每个时辰餵下药汤,每两个时辰餵下流质食物维持气血。
沈琼玉曾警告过他,这事情急不得,他这幺做或许能让行歌驱毒快一些,免受余毒之害,但却会让子嗣更难保住。
行风心里挣扎,却又不得不做。若真等着行歌自身血流状况来放毒,这毒在她身体内停留越久,伤害越大。且行歌不像他们练武之人,无法自己将毒血排净,日后留下病,更难处理。
可是若以内力逼毒,孩子也会受影响,等于是行风必须抉择,是否亲手扼杀这孩子。他的确说过以保全行歌为优先,却也明白若行歌知道心里会有多难受,会多怨怪他。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铁了心,怪便怪吧谁让他个寡淡冷情
寡情,却是情深。
即便有如此觉悟,真要他动手时,还是留了半分内力。他儘量控制自己的内力化为屡屡丝丝而幽微,想保护住两人,但却又感觉力不从心。谁让他得亲手残害自己的孩子,他不会放过,也要让他们嚐嚐这椎心之痛
行歌总在行风触及她的唇瓣不久后开始掉泪。彷彿知道行风的内力源源不绝灌入对孩子是种伤害,泪珠沿着眼角滑下,滴落在行风的指上,他的心便跟着泛疼。
太子回第二日,甯仪将静儿冲撞行歌一事交代得一清二楚。他气得捏碎了杯盏,似风般疾步而出,浑身杀意带起衣袂飘飘,却又想到这时候本不是找静儿算帐的时机,止了脚步,在滂沱大雨下,站了一炷香的时间,等自己冷静后,才又入殿更衣。
让人通知契王,带他的侍婢回府行风踏入流云殿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吩咐。
殿下但静儿她说她所怀的是您的子嗣,且契王这几日都没寻过她,可见并不受宠,随便打发便是,若契王过来,不又要闹得天翻地覆李春堂为行风更衣,一边担心地说道。
我的子嗣只有一个,就是太子妃肚子里那一个行风垂眸冷冷地说道,墨髮虽已沐浴擦拭,依旧微湿,落在他的眸前,遮住了他的表情,掩住了他的心思。
那静儿肚子里的那个是难道太子殿下真的是无辜的寿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幺事难道是因为三皇子来了,他去唤了太子殿下,才让静儿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有可趁之机
那香囊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还有人窃窃私语说道,等孩子出生,静儿大概就会封为正四品的太子良媛。可是太子却毫不在乎地要契王将人带回去那太子子嗣不就流落至契王府了契王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李春堂满腹狐疑却不敢问。
契王要闹,便让他闹。我还怕他不闹。行风抬起眸。这记蛰的眼神,李春堂永远记得。
行风继续哺着水,将整杯白玉杯内的水都让行歌喝下后,才爱怜地凝望着行歌。
“行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