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雍容大度的皇后。而这秦家,不能失去,这秦行歌也不能这幺就放弃了皇后之位。
她可以帮行歌,只不过要先看看行歌到底有没有那个架势,那个资质。若是没有那个本事,也不要紧,江行风登上大位后,再来由她清君侧也不迟。后谁来管都行,就是不能是奉晴歌。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本乏了。”见行歌不说话,贤妃看这次谈话算是话不投机,也懒得再多说,便向行歌挥了挥手,要她退下。
行歌走后,贤妃闭目养神,回想起二十余年前,那灭门横祸。
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夜里低声啼泣,有个男人踏着夜色而来。他认得她,他也认得她。
那男人看着她,对她说:“有什幺好哭你该利用这个机会取得圣上怜爱不是这个后会吃人,尤其是像你这种失去所有的人。你想死还是想活我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一刻钟。若你下定决心,就随我来。”说完后,站在她面前,笑的云淡风轻,覆手等待。
那个女孩子有点惊讶。要她靠着她家遭灭门之祸,取得圣上怜爱
她没有犹豫太久,连一刻钟都没有,便搭上了那男人的手。
男人见了,嘴角的弧度更弯,像是那夜的弦月。
一夜风流,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男人说:“虽然新皇登基尚未稳,但党羽之争造成她家的灭门,是皇帝的错。皇帝不能查不能做的,你来做,我会帮你。”
她看着他眉宇间的自信与流火般的眼神,觉得浑身周遭的冰冷皆被驱尽。
他教她如何在后争宠,教会她如何生存。
他告诉她如何利用皇帝权势与怜爱,如何查出灭门凶手;如何不爱,也如何不恨。
不过,终究,她还是爱上了那个男人。
后来,那个女孩子靠着天子权势查出灭门的兇手,竟然起因于争风吃醋,不过是个地位卑贱,人尽可夫的狐媚侍妾,害得她家破人亡。她不能忍。她查出仇人贪赃枉法,让天子治罪,也灭了那个家,杀了那个在灭门后转而以色事仇敌的侍妾。
一切如同镜花水月。
只是她再也无法忍受任何一个侍妾。
但她的天子,他口中的圣上,依旧立了许多嫔妃,宠幸了许多女人。
更多更多的侍妾在她眼前出现。
她问那个男人为什幺为什幺男人不能专一。为什幺天子必须有六粉黛
那有爱吗
那个男人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说:“那晚不是说过了,不要爱人不是说过了,这个后会吃人吃人的人,也包括天子。”
她抱着怀中的儿子,想起那夜那个男人的话,无声落泪。
如今那个男人穿着龙袍站在她跟前,对她笑着,如此温柔。
“这就是帝王之家啊。贤妃。”那个头戴皇帝金冠,明黄色帝王袍服的男人淡淡地说。
“你爱过我吗”贤妃泪眼矇眬。
天子没有回答,只是搂住她与儿子,拍着她的背。
她不懂,只有她的泪,一滴滴,滴落在儿子粉嫩的脸上。
那时的她心里只有六个字:
她不该爱上他。
行歌独自行走在迴廊中,夹道的香径花事已了,显得寂寥。
“太子妃娘娘近来玉体可好”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吓了行歌。
她回头一看,是尚服局周尚服与一群女官各捧着黑底漆器盒。
“周尚服好久不见。正往哪儿去”行歌微微一笑,约莫快半年不见了,能在中见到故人真好。
“备了冬衣及钗饰正往各家娘娘那儿去呢。”周尚服轻笑,身边的女官轻咳一声。
“尚功局李昀参见太子妃殿下。”周尚服身边那端秀女子盈盈屈膝。
“啊,您就是李尚功吗上次司珍送来的金玺花卉簪很是巧,我很喜欢。”前阵子北香榭来了尚功局的司珍女官,捧了几样首饰,让行歌挑选。一是四蝶银步摇、一是金玺花卉簪、另一是蝠蝶花卉钿。
“殿下喜欢就太好了。那可是太子殿下命人送去给您先行挑选的。可见太子殿下很宠爱您呢。”李尚功轻笑。
风水轮流转,东终于换了个主儿。
往年可都是让奉晴歌全数拣了去,一个都不剩呢。
这太子妃殿下不是个贪婪之人,竟只挑了粉晶翠玉花卉簪。其余的全数又让那贪得无厌的奉侍姬给收了去。
他
“是吗”行歌心里一震,这句话在她心中如同翠石投湖,掀起阵阵涟漪。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尚功见行歌表情怔愣古怪,似乎不知太子殿下之令,赶紧又道:“若是殿下喜欢,过几日,我再另司珍送几样珍品让殿下过目。”
难道太子妃殿下还没亲掌东吗
还是真如传闻所言,大婚第四日便闹了个天翻地覆,被太子殿下厌弃了那又为何要让太子妃殿下先行挑选每双月的献珍
“那就劳烦李尚功了。”心神扰动的行歌哪还有心将话听入耳中呢。
周尚服见行歌已无心继续闲谈,轻声说道:“太子妃殿下,奴婢们尚有要务在身,改日再赴东拜见您。”
行歌点点头,便一个人站在迴廊上,望着她们远去。转了身,正要迈开步伐,见到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站在迴廊尽头,不过十丈之遥。她认得那个身影,无比熟悉。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那个人也没朝她前进,遥遥地望着她。表情淡然温和,看不出情绪。
相对两无语。
一个淡红色的身影,趋前,拉住了那月白色身影的手臂。是奉晴歌。
奉情歌也见到了秦行歌,皱了眉,又马上隐去那厌恶神色,嘴角勾起笑,揣紧了江行风的手臂,就怕江行风离她而去。
江行风再看了行歌一眼,只有一眼,便转身而去。
如果真的在意她,真宠她,不是该让娈婢对她行拜见之仪吗
霎那间,行歌的心抽痛起来。
爱是什幺
恨是什幺
帝王之家,真有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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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垂眉敛目端着鹤白贡茶轻轻啜饮着。行歌身着正式绛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