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上。
晚上谢妍终于醒了,身上还搭了一条毯子,她喝的那些酒瓶子都不见了。
夏言和梁露见她醒了都从床上起来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她一阵苦笑。
她从抽屉里拿了几个啤酒递给夏言和梁露,自己缩在椅子上也喝起来。
“我和岳青初中就认识了,高一在一起。那时他说他喜欢我,我说有多喜欢,是用肺腑在喜欢的吗?他没有回答,过了两天拉我去教学楼后面,他用999个烟盒在墙上摆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他说的确是用肺腑在喜欢的,这就是见证。我一直记得当时那个场景,我觉得他光芒万丈。”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那时无知,爱了就是爱了,不知道什么是门当户对,感情遇挫还去和他父母理论。今时今日,方知门当户对呀,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身份啊,地位啊,财力啊,以及生活方式,处事方式,对人和事的认知都大相径庭。”
“可那时我们还小啊,我们都不以为然。”
“可现在长大了,两人的短板越来越多,互相都不妥协。在他的心里,越来越只有凭什么,公不公平和想不通,没有多少感情了。我贡献得少就是对他对这个家不公平了,他和他的家贡献的多,就是凭什么了。”
“我偶尔随便的一句话也有心机和阴谋了,有时我想我已经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你们说,是我太蠢太笨还是他太聪明?”
“一方面说不在乎你的家世,一方面所吵的架,做的事件件都针对你的家世。我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的家世如何,后来知道了也没觉得会与自己怎么样,我只是纯粹的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结婚生子,安稳过日子。可是现在呢,一切的不顺便是我了,我和我的家都给不了他任何利益的帮助,所以勉强能接受我但绝对不能接受我的父母。”
“你们说这种关系可笑吗?”
“可笑吧。”
“你们说我的父母辛苦将我养大,费了多少心思和金钱,而现在我却尽不到半分力,你说他们当时不生我,把养我的那些钱留着养老,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
期间夏言和梁露都没有说任何话,只看着谢妍一口口喝着,一句句说着,讲着她自己的故事,又像是别人的。
他们已经领证了,前段时间还在说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现在听来真是让人唏嘘。
“谢妍你别这么想。”夏言拍着她的背安慰。
“呃,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现在怎么打算?”梁露也不知该怎么劝,毕竟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是门大学问。
“谢谢你们,说出来就好多了,我都不敢跟我爸妈说。”
“我已经离婚了,就在今天,从前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俩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妍。
谢妍平时话不多,看着内敛,想不到内心却是如此果敢的奇女子。
谢妍的事来得太突然,夏言虽然涉世未深,但也懂得一些道理,更让她感触。
她和林苏其实差距也挺大的,她此前从没有深刻的想过这个问题,两个人相爱就在一起不相爱就不在一起,只觉得如此而已。
若是她没有生病,若是没有和林苏分手,他们会不会也变这样?当然她和林苏的情况又与谢妍的不同,他的家人也很喜欢她,他们的感情没有旁人的打扰,至少现在没有,可是以后呢?她那时拼命的不想落后于他,拼命的想接近与他的高度,是不是那时潜意识里就已经意识到了与他的差距,现在想来那么早的时候她就想与他长长久久了。
说起来更是伤感。
生命无常,不管她的时间还剩多少也不该浪费,万一病治好了,不为其他人也该为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这样想着,夏言感觉自己分外的斗志昂扬。
又是新的一天,一天两天,五天六天,周周复周周,很快论文答辩结束了,很快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也拿到了。
夏言并没有在学校逗留,请室友吃了一顿饭,算是自己心里面与她们的一个交代。
☆、别见异思迁了
进医院前夕,夏言换了一张电话卡,把自己的证件和银行卡都交给贺菲轩保管,她信任她。
本来贺菲轩已经注册了一个网站筹款,夏言告诉她她卖了房子,暂时不用愁钱的事。贺菲轩说她不该把房子卖掉,她说到了这个地步,留着也是空留着。贺菲轩便没有再说。
她剃光了头发,手术那天贺菲轩和苏皖都在外守着,如坐针毡。
这次手术是为了减轻肿瘤对其它组织的压迫,并不能彻底治疗,但还是存在危险的。
只是保守治疗,她没有选择根除手术其实她还想再等等,再看看。
虽然苏皖说林苏毕业后会留在英国。
可她终究是放不下的。
或许等到知道他彻底过上新的生活,她才能真的安心。
手术很顺利,之后便是要一次次化疗。
夏言不让苏皖每次都来陪她,一是她工作本来就非常忙,二是怕次数多了会让人起疑,她做这么多,最怕会半途而废。
一开始贺菲轩每次都陪她去化疗,每次她痛苦虚弱的样子,她看得见贺菲轩眼里的点点泪光,很难熬她知道,于是也不让她陪了,悄悄的一个人去化疗,完了让护士搀她回来。
贺菲轩知道后很生气,两天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一天,贺菲轩将夏言轻轻扶起来“你怎么同意转到单人病房了?之前我叫你转都不干。”
夏言说:“我怕苏妈妈伤心,你看我这样了,从小她就把我当亲人一样,她肯定很难受,况且我又拒绝了她的其它要求,我怕她觉得我是与她生疏了,所以就同意了,我想这样她心里可能也好受一点。”
“唉——”贺菲轩只摇头,“你就不心疼我了。”
夏言无奈扯了扯嘴角,“轩轩,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吃饭。”贺菲轩将饭盒摆好,将勺子递给她。
今天是周末,她亲自做的。
“轩轩,你给我找的护工呢,你不找,我就托护士找了。”
贺菲轩正在削苹果,手上一顿,说:“这件事就别再说了,你是想让我5天还是7天不和你说话?”
夏言瘪了一下嘴,每次一说起这个问题她都浑身是刺,她可知道每天看她这样辛苦她也很难受。
她斜眼看了一眼贺菲轩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默默地将饭吃得一粒不剩。
……
过了半年,夏言病情好一些,化疗次数也不那么频繁,她不愿一直在医院住着,便想找一份工作,医生说不能太劳累,起初大家也是不同意,可又觉得说不定换个环境,心情会开朗些,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