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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贤贵妃便真的是后宫第一人。

    她们日日又见不到陛下,听说他染病了,可连伺奉的机会都没有,除了整日逛园子就是聊着宫外的事。

    不知是哪个宫人传进来的事,提及襄安公主,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仔细听着,那可是陛下跟前的小红人,如果不是陛下亲生的,只怕皇位上的储君就会是她了,可惜命不好,生母都不知是谁。

    昭仁宫里聚集了几位宫中来请安的妃嫔,贤贵妃刚起在梳洗,她们只好等着,难得凑在了一起,便聊着帝京内最盛的谣言。

    一人剥开了葡萄皮,红唇咬了一口,道:“如今谣言满天飞,而那个公主只能躲在自己屋子里不出门,不过我也真奇怪如果真的是外面的种,平南王为何护着她,陛下赏赐了公主的位分,郡主破格升为公主,可是大齐第一个,更何况还是先帝的名讳,这可不是假的。”

    “依我看啊,也不一定,外面将那个女人说得是青楼女子,平南王嫌弃她的身份,才没有迎进门,而襄安公主又是他的孩子,自然带进府,如今合了陛下的眼缘,才会有如此地位。你看王爷在外那么多年都不管她,我看也不一定多宠,青楼女子都是玩玩的,哪能带回家,不得让人家笑话。”

    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足足半个时辰,不知是谁回身时看到了几步外的贤贵妃,吓得手中葡萄都丢到了地上,慌忙跪地请安。

    贤贵妃冷眼瞧着她们,眉眼盛怒,宫中多年的经历让她保持了淡淡威仪,冷然道:“宫中乱嚼舌头是要受处罚的,陛下龙体欠安,你们就不能安分些。”

    几人吓得也不敢回嘴,毕竟这里贤贵妃是有权利处置她们的,她们也忽地想起襄安公主与贤贵妃交好,她们这是撞到到刀口上去了。

    好在贤贵妃并没有心思与她计较,罚了她们禁足,也转身回了正殿。

    贤贵妃心中怒火难平,旬长清回京半月有余,病情反复,到今日也未曾好全,太医去了几拨,也只是说,伤口本就恶化,又忧思过重,如今只可安心静养。

    如今谣言传得这般快,如何让人安心。

    她望向身边的大宫女,恼怒地拂开了桌上的茶杯,“让你们压下谣言,为何谣言反而传得更快,你们都是干什么,让你们查那个女子是何人,又查不到,你们办事的能力越来越差了。”

    殿内的宫女吓得忙过来收拾碎片,点名的宫女青瑶跪在一旁,忙解释道:“王爷那里太紧,什么都查不到,至于谣言,奴婢确实尽力了,帝京几乎家喻户晓,娘娘,只怕拦不住了,您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贤贵妃挥退了其余宫人,只余青瑶,面色不豫,低低道:“去平南王府看看。”

    那个丫头若是往日活蹦乱跳,满宫乱蹿也就罢了,这些事自是轮不到她插手,只是眼下病的稀里糊涂,别被人算计了。

    第78章 设计

    辰时刚过, 热闹的平南王府门前停了一辆青布马车,朴素的装扮, 并没有引来路人的侧目, 有个花信女子跳下马车, 去府门前叫门,可不过几句话就被赶下了台阶。

    她颇是郁闷走回马车旁, 掀开车帘望着里面闭目养神的贤贵妃,无奈道:“娘娘, 门卫要拜帖, 奴婢来时忘拿了。”

    贤贵妃微微睁开眼, “那就拿昭仁宫的腰牌, 难不成今日就进不去了?”

    青瑶踌躇了须臾,手中捏着腰牌,轻轻提醒道:“娘娘,我们这是悄悄出宫,拿昭仁宫的腰牌只怕不妥, 平南王府人多口杂,说出去了也不好。”

    “说出去又如何,就算有了拜帖还需在门外等上半个时辰, 管家的人若是不同意,我们不还是得回去,就拿腰牌, 若再不放行, 去宫里将旬翼叫回来, ”贤贵妃毫不避讳,掀开车帘瞧了一眼门庭显赫的王府,坦然道:“这座王府水深了。”

    青瑶听话地将腰牌拿给守门的人,那些人看了一眼就忙跑进府内,片刻后就见管家疾步跑了出来,望到了青瑶,脸色微变,再看一眼外面的马车,心颤了颤,忙让人去禁宫请王爷回府。

    府内只有世子妃在,让她接待马车内的贵人只怕也不合适,小厮从后门牵了匹马,忙往禁宫里跑去。

    旬长清近日起得都晚,每日除了看一些各地来的情报以及卫凌词每隔几日寄过来的书信,日子过得也舒坦,出了这间院子,外面人如何想如何闹,她也懒得计较,只要自己日子过得好便是好事。

    她歪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卫凌词的书信,谷梁乾已经与她们会和了,但依旧丢了几座城池,边疆军无比勇猛,又联合了西番,势力更胜从前,势如破竹,几十万人马堵在了北边,谷梁乾原本胸有成竹,可去了之后也渐渐力不从心,毕竟敌众我寡,这场仗难打。

    书信上不过三言两语,卫凌词也是一笔带过,但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大齐军队的劣势;除了边疆形势外,也交代了她要好好养伤,她在军情稳定后,会抽身而出。

    毕竟那里不是属于她的战场,她不过是被袁谩牵住了,待援军到了,于情于理都可以回来了。旬长清望了几眼书信,心情好了许多,躺在榻上弯唇笑了笑,蓦地外面传来声音:“傻笑什么呢,告知本宫,也同你一道乐乐。”

    旬长清豁然一惊,忙从软榻上直起身子,瞪了一眼左右的侍女,院子里进人竟无人告知,与方才痴笑的眼神又判若两人,笑得贤贵妃戳她脑门,怪她:“我以为你被外间谣言气得病了,谁知道你一人在这里傻乐,不为外间所影响,亏得我巴巴从宫里跑出来。”

    贤贵妃进院子时,屏退了所有人,也无人通知旬长清,好在是她,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又会嚼舌头,旬长清顺势拉着贤贵妃坐下来,四下已经无人在侧,便知贵妃想与说些贴己的话了。

    数月不见,贤贵妃气色好了很多,想来报了杀子之恨后,也从仇恨哀愁中走了出来,宫内又无人敢与她作对,比皇后那时还要舒服。

    贤贵妃眼神在她身上一掠,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纸张之上,蓦地明白了何事,便打趣道:“原是她人寄信而归,你就如此开心,若人回来了你指不定要乐上天了,眼里更不曾有我们这些人了。”

    旬长清将手中的信纸交于方进门的紫缙,自己坐正了身子,歪头笑道:“您今日怎地出来了,怎地不事先告诉长清,长清该去府门口迎你才是。”

    脸色差了些,但精神尚可,贤贵妃将手落在她受伤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声色温柔了些许:“如何见到了她,可还有想法了,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爷可知此事?”

    屋内无人,贤贵妃关心她,有此一问,也是情理之事,旬长清眸色一凝,苦笑道:“如今也算死了这颗心,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