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察觉便直接撞进了她的怀里,少女骨骼未及成人一般大,小小的身子很是柔软,倒在她的腿上,脑袋几乎要磕到了桌角,她忙用脚踢开了案几。
二人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滚作了一团,旬长清被她圈在怀里,不痛不痒,嘻嘻一笑,枕在她的手臂,不打算坐起来,反接着刚刚的话题。
“你简直是妖怪了,那人是冀州刺史派来求助王柏,贡品被贩卖一事便是冀州刺史姚坤所为,不过他将得来的银子都给了王柏和邵成。如今邵成见死不救,王柏又作壁上观,姚坤只好命人上京求救。但都被人拒之门外,我猜测紫缙将人劫走,邵成与王柏都坐不住了。”
怀中人想得愈发多了,说明她很用心地学,这点她未明说,可旬长清竟能够想得透彻,也是不易,卫凌词不免将她搂紧了些,道:“你何不将人送去刑部,放在自己手里会出事。”
“不,我打算交给袁顷名,刑部不知可会隐瞒不报,不如袁顷名耿直,”旬长清仰首盯着她,似幼时看着自己喜爱的点心一般,抿紧了唇,想了想,又道:“我们是不是该提醒袁顷名最近注意自己周围,以防有人对他不利。”
卫凌词被她盯得脸色羞红,伸手盖住了这双迷惑人心的桃花眼,心中压制不住的欢喜似浪潮般汹涌而来,自顾自道:“你既想到了,那便去做,不用问我。”
温软细腻的手心,淡淡墨香气息,都让旬长清乐不可支,伸手覆在卫凌词的手心上,偏头乐道:“好,那我今晚让紫缙将人送过去。”
卫凌词收手后,望向它处,冷不丁地被这人占了便宜,脸颊上又被她偷亲了一下,瞪了一眼想说话时,屋外传来男子的嗓音,“卫凌词,师兄来了。”
二人躺在地上,姿势不雅,卫凌词松开她便坐起身,抬手整理自己衣衫时,穆尘的人就冲了进来,嬉笑道:“卫凌词,我在庭院里站了许久,你都未发觉我的到来,你的警觉性退步太多了,不如回凌云重新再来。”
美好的光景被人打乱,卫凌词耳垂上飞上了一抹嫣红,一旁的旬长清盘腿坐起来,望着白衣玉带的穆尘,心中不甘,怪道:“师伯,进来该敲门!”
“敲什么门,”穆尘一巴掌盖在了旬长清的脑门上,数月不见,少女好似长大了些,眉眼比之以往更凌厉些,小嘴也不饶人,只是他见到这位财神爷,不能得罪,语气和软道:“长清,可有银子?”
旬长清揉着自己的脑门,偏头道:“没有!”
“小气的样子,来了帝京不知道请师伯吃饭,真和你师父一样,一毛不拔。”
一句话将两人都得罪了,旬长清言语上不敢得罪,可卫凌词不惧怕,唇畔带笑,“你如今管着凌云宗,还缺银子?莫不是要银子去喝花酒?”
卫凌词一猜即中,让穆尘大喜过望,喜色都掩盖不住,立时笑吟吟道:“第一楼花魁舞艺太精彩,让人魂牵梦绕,我今日想去再看一眼,身上银子不够,自然找你们借些。”
话都出来了,穆尘又是长辈,旬长清当真不能做傻子,只好问他:“师叔想要多少银子?”
穆尘伸出一巴掌,旬长清反问他:“五百两?”
穆尘面露嫌弃,摇首。
这是借大钱来了,旬长清有些后悔开口了,撇撇嘴道:“待会我让管家拿五千两给您。”
穆尘咂咂嘴,瞪着她,直接道:“五千两什么都做不了,小长清,别吝啬,我要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旬长清怔忪了须臾,往卫凌词身后躲去,防止再无缘无故再挨一巴掌,不允道:“没有,五万两银子,您是狮子大开口,把这座郡主府卖了都没这个价。”
卫凌词眸色一滞,不动声色地向穆尘看了一眼,道:“五万两此时拿不出来,一万两或许可以。”
有银子比空跑一趟好,穆尘顺水推舟道:“也可,师妹,第一楼里可是很精彩,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如此邀请极是唐突,二人虽是师兄妹,可毕竟男女有别,穆尘这句话又不合理,但可卫凌词未加思索便同意了,点头:“可以。”
“不可以,我不同意。”旬长清适时地冒出头来,凝华的脸蛋上眉毛皱成一团,望着卫凌词脸颊上明媚的笑意,悄悄伸手在她腰间使劲捏了一下,低低道:“我不同意。”
第51章 墙角
旬长清再是如何不同意, 卫凌词都随着穆尘去第一楼, 临走前不忘让她去问管家支银子, 她撇撇嘴,还是照办了。
二人悠悠而去,独她一人留在王府, 好不孤单寂寞。
紫缙将人送至袁府后,没想到袁顷名竟亲自登门,不好过门的方式不太友好,避开了府内重重侍卫, 直接翻墙进了王府。
论功力,无人能及他,可是身为禁卫军统领把府内侍卫当作空气, 也是怪异。但他脸上冷然的笑意, 吓退了一众侍女, 管家也只好退了出去。
花厅内,只剩下他与旬长清。
袁顷名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着一旁桌上的茶水视若无睹,傲然道:“公主将人送至我的府上是何意思?难不成刑部大牢不足以关押那人?”
冷言傲语,一张嘴便直奔主题,袁顷名的个性还是坦率,旬长清拨了拨桌上的茶盖, 语气漫不经心, “刑部大牢可以关任何人, 却关不得那人, 我怎知道会不会我前脚送进去,后脚他就‘自缢身亡’,畏罪自杀,我好心抓人,说不定后来有人反咬我一口,我岂不吃亏了。”
袁顷名语塞,两道硬挺浓厚双眉皱在了一起,道:“你何不将人直接送予陛下面前,为何借我手,让我平白去做恶人。”
语带讥讽,袁顷名也不想搅和进来,这点旬长清也明白,只是除他外,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她慢慢道:“我是恶人才是,我若直接送予陛下,平南王府与邵家一向势如水火,我送过去横插一脚,其中的含义可就变味了,刑部关不得,平南王府送不得,只能有劳坦坦荡荡的袁统领走一程了。”
“还有,”她顿了顿,目光闪动几下,袁顷名的心思已经被她带着走了,忠臣不会任由此事不明不白地如稀泥般和下去,接着道:“边城往南走便是冀州,冀州刺史有何能耐敢做下这逆天之事,身后是何人,你明我明,但陛下不明,百姓不明,袁统领此时将人送至陛下面前,长清觉得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有太大的结果。”
袁顷名有些烦躁,此事让他不管,着实有些做不到,为人臣子,当为君主尽忠职守才是大理,他来回踱步,实在不知旬长清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加重了语气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旬长清懒懒一笑,“很简单啊,越过三部,将所有的证据直接送给陛下,铁证在前,没有让人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