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上辈子的记忆。
卫凌词为何会说及此事?
第33章 两年
她诧异地抬头, 卫凌词神色平和,眸色淡淡, 前世的她冷漠淡然,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卫凌词冷傲,不问外间事,朝堂还是江湖, 都不能让她侧眸半分;她打伤王平君, 与徐恪决裂,甚至和她同回帝京,这都不是她的风格。
她刚重生时,一心怨恨于她, 避开她、远离她, 不想二人间有任何瓜葛,甚至只想做陌路人,可如今细细想来, 卫凌词在其中做的事情太多了。
明知袁谩与旬亦素的感情不可,却还陪她去追送亲的队伍, 帮二人解围, 只为安她的心吗?
明知她是女子, 却不揭穿,这不是在玩耍她,而是变相地宠着她?
明知帝京是虎狼之地, 以前躲之不及, 如今毅然决然要和她同去, 只是因为二人这五载的师徒关系?
这个惊人的想法在脑海中蹦出,太阳穴附近突突的疼,一颗心砰砰乱跳,重生后她从未把视线落在卫凌词身上,二人能避则避,避不及则当作普通师徒一般相处。
曾经的往事总是在脑海中重演,刻骨铭心的感情让她在前世吃尽了苦头,如今她想着只有逃避卫凌词,她想着只有逃去西南,提醒父亲不要谋逆,才可以保住平南王府。
而如今回想起卫凌词,她好似真的变了。从初见面的言行举止,到如今凌云山上的所为,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今生与前世不同,那应该所有人都变了,可旬亦然、王平君和保护她的紫缙都没有变化,单单卫凌词变得不同了。
更甚的是她知道王平君不是安分的人,心狠手辣,于凌云、于朝廷都不是良善之辈,所以在那晚才会先出手打伤了他;照着情势下去,江湖上的人知道王平君做了不耻之事,他的良善仁义的名声就毁了,为整个江湖唾弃。
徐恪精明,定然不会再重用他,而徐恪自己也会失去了左膀右臂,一箭双雕。
无缘无故,卫凌词的性情与心思,为何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是凌云山不问世事的人,被世人看作是不染污泥的谪仙,如今在她眼中已是攻于心计的世俗之人了。
或许她真的与自己一样,是带着记忆重活一世的人。
愈想愈乱,喉间干燥上火,她猛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满满一大杯水,才微微降下心火。
她脸热耳红,不由得让卫凌词诧异,看了眼她身上厚厚的棉衣,触及她额上的细汗,温声道:“进了屋子,不用穿这么多,待会换件薄些的衣裳。”
指尖触到自己的额头,又是闪电般的惊诧,她猛地站起退让,眸色幽深凝重,她蓦地觉得自己这般反应定会引起她的猜疑,她忙解释道:“师父,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会。”
手置在半空之中,卫凌词展颜一笑,并未有疑惑,笑道:“这么大了还这般毛毛躁躁,紫缙在外面,应该知道你的房间了,晚饭前我让人去叫你。”
卫凌词愈是和善,愈是坚定了旬长清心中的想法,她点点头快速地离开了屋子,步伐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廊下的纤雨,低低道了一声歉,就拉着紫缙离去了。
纤雨揉着被撞痛的肩膀,走进屋子,望着卫凌词,疑道:“这个小公子怎么走路慌慌张张,好似发生大事了。”
卫凌词无奈摇首,眼中多了些许罕见的宠溺,“她就这样,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
“小姐,听碧竹说刚刚那位小公子是姑娘家,是您收的徒弟?您真的想好去帝京?”纤雨有些不理解她家小姐的想法,该嫁人的时候总是拖延,那年皇帝寿诞,凌云宗掌门请她陪同一道去帝京,可是小姐却是拒绝了。
两年后,跟着夫人去帝京后,更是几年不回来,帝京里二皇子数次派人来提亲,可是都被拒绝,按理说,小姐讨厌二皇子就不该进帝京,可如今性情大变,又上赶着去帝京,真是怪。
“想好了,帝京里的宅子派人打扫了吗?”五年前,凌阳县一战,她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就算近些年她行事低调,可江湖上关于她的传闻还是不少,几日前她打伤了王平君,只怕更加难以安稳度日了。
纤雨在床前铺被子,闻言停顿一下,“夫人接到消息后,就命人去打理了,只是多年没有人居住,平常回帝京时也不住那里,只怕一时半会无法修缮,夫人说让您先住在平南王府。”
卫凌词拿起桌上的点心,“无妨,我先住王府,反正离得近。”
“还有一事,夫人好像也有意去帝京。”
卫凌词一惊,手中点心未拿稳,落在了桌上,她随即站起身,吩咐道:“小郡主若醒来你便让她吃些点心,晚饭去母亲院中,我先去母亲那里。”
她去帝京,不过是无奈之举,而卫晓必须留在上饶,她不能再牵连自己的母亲了,她想做的事情难上加难,况且皇后对母亲恨意早深,平常去了帝京都不待见,若常住帝京早晚会引起她的杀意。
陛下身子早已不如以前了,他心中对卫家的情谊也随着年纪的增加而淡化了,邵家权势太大了,皇帝虽忌惮一二,可到底也是无可奈何。
她铺好的那条路,万难她都必须走下去,但这条路并未涉及到母亲。
卫凌词到了母亲的主院后,刚好遇到碧竹,后者抬眼便看到了她,行礼后,便从身后侍女的手里取过了衣裳,海棠红的罗裙,颜色娇艳,最是适合旬长清这般年龄的小姑娘。
“小姐,这是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料子是好的,只是款式有些旧了,应急也可,您看合适吗?您点头后,奴婢再给小郡主送过去,”碧竹又拿了一个锦盒,里面都是简单的珠钗耳环,笑道:“这也是夫人安排的,小郡主年龄小,不适合太过华贵的饰物,这些也刚好合适。”
卫凌词心不在此,瞧了一眼后觉得合适,便点头,匆匆走进屋子。
南窗关闭,隔离了外间的寒风,屋内放置了盆栽,与园子里败落枯黄的树不同,盆栽内的树叶碧绿,枝干挺直,活泼有力。初冬之际,让人看着也舒服。
卫晓无事,喜欢打理这些,她不喜欢出外游玩,偶被人拉着出去赏景,也是推拖不得。她幼时在宫内长大,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看得多了,不如外间来得有趣,这些年对帝京也是能避就避。
上饶有皇帝的眼线,更有皇后和邵家的人,但关起门来过日子,一个也别想把人插进来监视她。她跟在太皇太后身后几载,亦不认同男尊女卑的规矩,她不愿拘束着自己的女儿,由着她的性子做事,可这些年愈发有些后悔了,江湖上浪迹久了,性子也洒脱惯了,她是管不住了。
望着行步急促的女儿,卫晓放下手中的剪子,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