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了候在门外的管家。赵杏儿吓了一跳,对方倒是气定神闲,搞得赵杏儿自己心虚不已。
“昨夜……咳咳……”赵杏儿干咳两声,道,“昨夜我一直守在这儿,你们王爷情况很稳定,想来今天也不会出什么状况。昨日开的药照常煎了吃就行,我去睡个回笼觉,这一宿可困死我了……”说着,还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
“辛苦赵大夫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在客房备好了热水,赵大夫回去便可沐浴更衣。”
说着,管家领着赵杏儿一路往别院外走去。赵杏儿跟着他,脚步发飘,头脑发蒙,自己都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客房倒也不远,想来是以防万一谢析出什么事,方便赵杏儿赶过去。她一进屋,陈石头还没醒,肚皮朝天倒在床上睡得正香呢,大鼻涕泡都出来了。
赵杏儿心情很好地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陈石头把个鼻涕泡吹得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接着,她去了屏风后面——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水里还撒了花瓣。赵杏儿慢悠悠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坐进了浴桶,任由热水没过自己肩膀。
好舒服。
疲劳一下子消解了许多,酸疼的肌肉逐渐舒展,赵杏儿舒服得连脚趾都伸展开,迷迷糊糊地恍惚之间几乎要睡过去了。
“杏儿姐?”一声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陈石头醒了。“杏儿姐,你回来了?”
赵杏儿应了一声,听见陈石头爬起来,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走到自己旁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天都亮了……”
“九王爷犯了痫证,我守了他半夜。”赵杏儿也不好意思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含糊着想转移话题,“你怎么醒了?”
“听见你回来就醒了。今日要见夫子,我紧张得一直睡不着。”
胡说,刚刚明明睡得香得很!
懵懂的少年在昏暗的烛光里,披着件衣服,打着哈欠,坐在浴桶边的凳子上,自觉地转过头不看赵杏儿赤裸的肉体,只是同她讲话。这个小少爷,别看平时顽劣,关键地方还挺正经的。
赵杏儿趴在浴桶边上,笑嘻嘻说:“你还紧张啊?见面说几句话就好啦!夫子喜欢你自然会收下!”
“可是他万一不喜欢我呢?”
“谁会不喜欢你?我们石头这么聪明!”
赵杏儿伸手捏捏陈石头的脸蛋,手上的水渍蹭得他脸上一片湿印子。男孩下意识转过头,见到那浴桶外半露的白软乳房,羞窘得红了脸转过头去,嘴里喃喃地说:“可是万一他不要我呢,我还想好好读书考功名呢……”
赵杏儿听得惊讶——这孩子,明明不久之前还整天逃学不念书呢。“你想考功名做什么?小小年纪就惦记着当大官了啊?”
“我想多赚点钱,然后,然后杏儿姐就不用大半夜去给人治病,可以好好睡觉了!”
赵杏儿愣住了。半晌,才反问:“什么?”
陈石头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单纯的眼睛里亮晶晶闪耀着烛光:“我想跟着夫子好好念书,然后让杏儿姐跟着我好吃好喝享福,就不用出去给人治病那么辛苦啦!”
这话说得赵杏儿心里又感动又惭愧。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揪住陈石头的两边脸颊:
“谁说你杏儿姐是因为没钱才出去给人治病的?你杏儿姐是喜欢!是热爱!你要有出息,就给你杏儿姐开个大医馆!!!然后收一大堆徒弟,让那堆徒弟出去给人看病,你杏儿姐就在家坐着等徒弟送酒送腊肉就可以啦!”
陈石头被她揪得脸疼,躲开揉着脸颊,不满地说:“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了?”
“软饭能吃得好也是本事,天底下多少男人想吃软饭还吃不上呢!”
“那我总不能跟夫子说,我以后就要吃软饭……”
赵杏儿笑眯眯说:“那你就照实说嘛,你平时想什么,平时跟你爹你娘还有我都聊什么,在田间地头见到农民伯伯的时候想什么,见到路边卖鸡头米的小贩时又想什么。你想,夫子读了那么多书,你再怎么样也胜不过他的,不如讲讲你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和你有缘分,自会收下你。”
陈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杏儿也不多说,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套上亵衣亵裤,揽着陈石头肩膀笑嘻嘻说:“走,陪你杏儿姐睡个回笼觉去!”
奇花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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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前一晚太过“操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赵杏儿连陈石头起床穿戴都没听见,醒来时人已不见踪影,问过丫鬟才知道,人家说了不准打搅他杏儿姐睡回笼觉,大清早一个人跑去前任太傅那里拜师了!
现在还没回来,估计聊得挺投机吧?
王爷也没起,赵杏儿趁他睡着过去给诊了个脉,吩咐改了几味药的分量,悄无声息溜出去,这才大大伸了个懒腰,在王府里闲晃起来。
别说,这王府就是王府,小桥流水,凉亭花草,一个不缺。赵杏儿闲晃到一处园子,刚想进去,却被身后的丫鬟拉住了。
丫鬟低垂着眉眼,看似恭敬实则冷淡:“这园子是王爷种他各地收集来的花木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
赵杏儿“哦”了一声,点点头,心道等我半夜再摸进来转一圈。
没成想,身后忽然传过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赵大夫怎么能算是闲杂人等,她想进便进,本王也陪你一起进去散散心。”
赵杏儿后背一僵。这声音,这称呼,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果然,谢析晃悠着扇子,穿着身月白色的袍子信步走来。赵杏儿缩着脖子,恨不能找个石头缝躲起来一样,低声问:“你身体不要紧了?”
谢析笑道:“赵大夫妙手回春,自然是不要紧了。”
本来这虫病,发作时也就是个急症,不发作时基本与常人无异,喝了赵杏儿的药,退了烧,昨夜又春情一宿,今早起来格外神清气爽,就是走快了脚步有点发虚。只是这谢析惦记自己满园子花草水浇得如何,生没生瘟病,不顾管家强烈反对,吃了饭便硬跑出来查看。
丫鬟见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退下,乖顺躲到后面生怕再触了什么霉头。谢析冲赵杏儿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热情待客的主人家模样。赵杏儿原本想躲的,这下也没辙了,只能乖乖跟在后面进了园子。
一般人,但凡有点身份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