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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等了。

    只有小孩子,才会再相信,总有一个命中注定之人,能够带你走出万丈深渊。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天真地想要用自己的一颗,对世界充满了期待向往的心来暖化一个已经早已冰凉迟暮的心。

    可林羡凝视着她,说得那样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让她,突然就说不出口那一句拒绝,说不出口那一句否认。

    那天,她回答林羡:“等你长大了就知道。”

    可她现在想,林羡长大了也不要知道。她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了。永远年轻,永远热忱。

    就算是骗她,让她安心也好吧。萧菀青告诉自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违背了自己以往的一切信念,答应女孩道:“好。”

    于是她看到,林羡眉眼舒展,唇角轻弯,微微笑开了。

    她澄澈明净的笑,暖地像三月的春风,过处,冰雪尽消。

    第56章

    商场靠近通往二楼扶梯的某轻奢品牌店内, 一个长身玉立容颜清丽的年轻女孩,静静地站在橱窗前,认真地打量着橱柜中款式不一的两条围巾, 犹豫不决。

    她插在米色长风衣外套的兜袋中的左手,纤长的五指, 正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了一张薄薄硬硬的银行卡。银行卡方方正正, 紧握之下,甚至硌得她手有些隐隐作痛。

    有一瞬间, 她耳里响起几日前时惊澜对她傲慢轻蔑的话语, 清亮如星的双眸里,有黯然与痛苦一闪而过。

    也许,时惊澜说的是对的……

    那是前几日,时惊澜难得在家休息的一天。夏之瑾年级也放假了,再过几天她就将如往年一般启程回老家与奶奶和妹妹一起过春节。

    尽管先前时惊澜对她的居高临下、傲慢无礼的施舍与要求,让夏之瑾认清了时惊澜,看清了, 时惊澜到底不是她多年来一直崇拜和敬爱的那种——平和善良的时阿姨。但这些年来,时惊澜对她与她家的恩惠与帮助,却是不可否认的。夏之瑾,终究是知道礼数的人。

    因而,她想着再过几天等她回家之时, 时惊澜可能又出差在外了。于是,她趁着那一日时惊澜休息在家,便先去与她打了辞行的招呼。

    时家的祖宅一直由时惊澜的父亲即时满的外祖父居住着。时满与时惊澜住着的这栋别墅, 是时惊澜进入时星集团工作后买下的。别墅坐落于难得的临近市区,却又依山傍海之地。周围,是一栋又一栋独立豪华的别墅,是岸江出名的富人区。时家的顶楼,是按照时惊澜的喜好,特意割辟出来的玻璃穹顶观景小花园,里面栽种满了时惊澜亲自挑选的花种花苗,甚至还有一片小草坪。偶尔休息在家之时,时惊澜便喜欢独自在顶楼,修剪花草,品茗观景。时满开玩笑打趣的时候,还自嘲过她妈和她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她和她那些宝贝的花花草草相处的时间多。

    果不其然,夏之瑾径直上了顶楼,就见门是半掩着的,显然,有人在外面了。

    她站在门口,礼貌地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出声告知时惊澜她的到来:“时阿姨,我可以进来吗?”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时惊澜一声波澜不惊的回应:“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时惊澜穿着优雅的绸制睡裙,随意地外套着一件睡袍,双腿交叠,半倚于躺椅之上。莹润的纤纤玉足暴露于暖阳之下,线条流畅的白皙小腿若隐若现,是夏之瑾多年来未曾见过的慵懒妩媚模样。

    有一刹那,夏之瑾走神地想,满满,其实很像妈妈的。

    见到夏之瑾渐渐走近,时惊澜方才漫不经心地坐起身子,赤着脚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走到茶几旁端正坐下,打开了茶具上的煮水器,幽静的眼眸淡淡扫过夏之瑾,招呼她道:“坐,喝什么茶?”

    夏之瑾收回心神,面色一片冷然,微微低着头,视线定在她的红木茶几上,淡淡拒绝道:“不用了,时阿姨,我就是来和你说一下,我过来天要回老家和奶奶妹妹一起过年了。满满这边的三餐,我已经和阿姨打好招呼好了。”

    时惊澜仿若并不在意夏之瑾不识趣的拒绝和周身散发出的那与早前见到她之时的亲近全然不同的抗拒气息,她自顾自地撕开了一包茶叶,不以为意地应了夏之瑾一声:“这样啊……”

    她秀雅内敛的面容上一片沉静,旁若无人地悠然把茶叶缓缓倒入器具之中,低头优雅地轻嗅茶香。

    夏之瑾在她不甚明朗的回应和漠视下,有了些许局促。她静默地站立了几秒,终是站不住了,出声道:“没有别的什么事了,时阿姨我先下楼了。”

    她抬腿就要转身,时惊澜却又突然不咸不淡地出声问她道:“不把她们接出来一起住吗?”

    夏之瑾的脚步一顿,终于抬眸认真地看向时惊澜。

    时惊澜也在看她,平日高高挽起的乌发此刻随意地散落于肩头,让她少了几分高冷与端肃,本就内敛温和的气韵更添了几分柔软。但夏之瑾望进她如古潭般幽深,不见丝毫笑意的双眸,便再次清醒地认知到——这个女人所有的温和平静,不过是她因着生意需要养成的惯常假象。

    她的声音冷了几分,回答时惊澜道:“不用了,她们在家里住得很好。”

    时惊澜唇角便有似笑非笑的弧度显露,像是认真想要探寻答案一般,问夏之瑾:“你没有取那笔钱,是想要等过两年和时满分手的时候再还给我吗?”

    夏之瑾咬着唇看她,没有说话。

    她听见时惊澜在她的沉默下,像是惋惜一般叹息道:“之瑾,和时家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怎么还是学不会像时家人刻在骨子里的生意人的精明。”

    她幽静的眼眸注视着夏之瑾,语气温和得有如爱护晚辈的寻常长辈,教导她:“你答应了我,和时满在一起了,那么那些钱,就是你应得的。这很公平。如果结果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你就要学着把利益最大化了。”

    夏之瑾的平静的眼眸终于在她计较分明的话语下起了一丝波澜。她微微攥紧了双拳,有隐隐克制不住的怒火和不甘在眼底翻腾。她想大声告诉她,她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恩,才和时满在一起的。她想斥责时惊澜,感情,不是能够像寻常交易一般用金钱来衡量得失的。

    可是,最后,她在时惊澜仿若看穿了一切的似笑非笑下,只是选择了沉默地转过了身子离开。

    时惊澜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她不会懂的。

    何必,对牛弹琴,把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再双手奉上让这高贵的有钱人再冷嘲热讽一番。

    羞辱,一次就够了。做人,应该知趣。

    时惊澜却不肯放过她,在她即将迈出楼门之时,嗓音低柔又慵懒地像是自言自语般感慨:“之瑾,你这么高傲,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