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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也就是这样。婠婠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之后屋里便迎来了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离开去休息。

    婠婠见状也没有再劝什么,只转身出去买了些早点来放在桌上,然后自寻了地方去补觉。

    婠婠离去后,夜远朝也起身迈出了议事堂。

    顾长生见他也离开,便忙问道:“去哪儿?”

    夜远朝径直的向外行着,只抛下两个字来,“睡觉。”

    议事堂中只剩了三个人。婠婠买来的早点还散着热气,香味四散。

    片刻之后,顾长生伸手抓了一枚菜馒头在手里。

    一直没出声的薛呈将视线投了过来。

    顾长生咬了一口菜馒头,迎向那道视线说道:“大人说的也没错。我们先得吃饭睡觉。”

    虽然有些吃不下、睡不着,但是除了干瞪眼,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天门的结果。

    在他们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天门也并不是集合了全部力量去查此事。凡是布下了天门眼线的地方,北都城内乃至南面赵子敬的地盘里,消息还是会如常的传来。

    有遁四门这桩事情在,任何消息都显得不打眼,唯独一条令澹台灵不得不分神注意:赵子敬离开了汴京,一路疾行北来。

    从发出消息的时间推算,赵子敬如今已逼近北地。

    ☆、第四百零七章 来不及定型的微笑

    消息送到婠婠手里时,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是真的翻来覆去。她将那页纸反过来正过去,最后还抖了几抖,无比失望的确认了——就只有这一张纸,纸上也只写了一则消息。

    就只有赵子敬来了。凤卿城没跟来吗?

    婠婠再次的抖了抖那页纸。纸还是那一张,上面的字也还是那些,并没有多出一行来。

    赵子敬邀约赵子暄之事旁人不知晓,婠婠却是从赵子暄那里得了消息的。此番赵子敬北行,想来就是为此。

    婠婠的这个猜测很是准确靠谱。当她将这个消息递到赵子暄手里时,他的面上一丝意外都没有。

    看过了那则消息后,赵子暄很是平静的向婠婠说道:“过两日,陪我走一趟清水村。”

    清水村是个有些荒芜的小村落,原本名不见经传。自赵子暄起事,清水村便有了特别之处。村子被割分为二,以从村中流过的河流为界,北面属于赵子暄,南面属于赵子敬。

    如今两方都驻扎了重兵在那里,清水村这个名字也因此为人知晓。

    婠婠会意,“你们约在那里吃饭?”

    “吃饭?”赵子暄笑了笑,又道:“吃饭。”

    心中估算着那不是一餐容易吃的饭,婠婠便立刻告退出宫,奔回到四门府衙里去做准备。弄清清水村周围的地形、驻军中的人员状况、以及一些攻击防身的小玩意儿,样样都得花费时间。

    她离开后,赵子暄继续处理着堆在案头的公文折报。或薄或厚的纸册依照分类摆放着,却并不整齐,看起来甚至有些凌乱感。

    这些堆放的略显凌乱的折文还是因为重要才得了这般待遇,那些不重要的都被赵子暄随手丢在一边,至于那些在他看来是无用废话的,则是直接抛在地上。

    每日清晨、傍晚都会有内侍来将地上的折文收起,抱去膳房做引火之用,也算是一种节约行为。

    殿外烈日炎炎,日头将柳枝晒得有气无力,偶有一丝风来也摆动的姿态敷衍。

    殿内没有放置冰缸又是门窗大开,温度只比外面稍稍的低了一点。

    赵子暄正看着的一份折文很是有些厚度,上面的字迹工整严谨,是他看熟了的。

    折文是孟正在狱中所呈,他没有为自己申辩也没提起一个冤字。一言一辞间皆是在分析着赵子暄的处境,字字句句都精辟入理,设身处地的为他思虑。

    这是一份详详细细的谋划,依策而行不难达成与赵子敬分河而治的局面。

    赵子暄反复的看了两遍,最后他将这份折文合拢起来,慢慢的抬起了手。那只手停滞在半空中,既没有将东西扔出去,也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殿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喧嚣成片,一时一刻也不停歇。

    良久之后,那只捏着折文的手微微的一动,纸张划过空气掀阵细微的风,“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日头自正空渐渐的向西移去,光线倾斜得以照进天牢的小窗,在地上投落下一片方方正正的光斑。

    孟正盘膝坐在监房的正中,仰起头来看向那方小窗。他坐的笔直,神情鲜少变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阳光一寸寸的扩大又一寸寸的缩减,看着那几尺见方的天空从蓝白化作淡橘,最后变成一片浓黑。

    孟正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在身旁的地面上划下了一道痕迹。那片地方已经有许多道划痕,每道划痕代表了一天。

    自那夜被揭穿了身份,他便被关进此处。除了天门的锦衣捕快来问过话外,再没其他人来过。狱卒的态度还是恭敬客气的,给他的监房也是最好的一间,只是并不同他多言什么。

    如此的一种环境里,孟正亦是没能静下心绪。

    他与展笑风不同。一步步的谋划到今日,为的既非报恩亦非报仇,他享受的是这拨弄天下的快感。但当身份被被揭出时,他对赵子暄的那些言语竟不自觉的带了八分的真意。

    孟正很是鄙夷自己的这份真意,却又难能抹去这许多年来的情义。

    他的内心矛盾而复杂。

    偶尔他会想,若是这身份不被揭穿,将来会如何?想了许多次,答案都是同一个。待天下大乱,赵氏江山崩塌,他依旧会扶持着赵子暄,在这北地长久的立足下去。

    答案竟与他的初衷相悖。

    孟正静坐了几日,才问狱卒要了笔墨,用了十分的恳切写下一道折文,算是回报了赵子暄与他的知己之情。

    纳与不纳全在赵子暄的一念之间。

    折文递出去,时间就变得缓慢而煎熬起来。

    孟正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疯狂,他终究还是存了一点希望的。

    赵子暄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最为理智的选择便是放他出狱,彻底的收服他,安稳住北都朝堂,而后借遁四门的搅动来打击赵子敬。如此他的皇位才能稳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赵子暄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旨意下来。

    一切都没有变化,与之前几日一般无二。

    这结局也在孟正的预料之中,他重新簪好了发簪,整理了一下监牢中的干草,准备躺下身休息。

    他在北地多年经营,忽然拿他下狱,朝中不会平静无澜。

    赵子暄终会见他的。

    孟正躺好了身,才刚刚合上眼帘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音。起先他没在意,不想这声音渐渐的逼近了他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