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道:“快说。”
余小捕快抹了一把脸,一股脑的将昨日所见的仔仔细细的说了明白。直听得婠婠想嗑瓜子。同样的一件事,同样的一个人汇报,寥寥的数言字句同这精彩生动的描述果然是没有可比性的。
苏珑没有打阮拙,只不过就是使了一招擒拿手,捉着他强行亲了一下而已。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威胁他生命安全的举动,反而在他将要跌落窗边时及时的拉了一把。不过不巧,第一下她没拉住人而拉掉了衣服。第二下才险险的将人拉住。
于是就造成了铁面小御史衣衫不整挂在红翠阁窗外的奇景。
婠婠听得意犹未尽,瞧着了距皇宫还有一些距离,便就抓紧时间问追道:“后来呢?”
余小捕快道:“后来属下就换了个地方蹲着。”
婠婠惋惜的“啧”了一声。再细一想象那画面就觉足够的醉人。阮拙素来行事端方,眼睛里面更加是容不得一丁点不端方的事和人。素日里没少去谏旁人。这回这事儿一出,怕是那看热闹、打听热闹的朝臣就要排出好几条长队去。
进了宫门,余小捕快身上的苦意就更加的浓郁,好似是一根苦瓜成了精。
婠婠便从自己的小荷囊里拿了一块糖出来,递给这倒霉孩子。
余小捕快瞧到这糖就惊悚了。他颤巍巍的道了声“多谢大人。”然后接了糖填进嘴里。
瞬间,余小捕快感动了——这糖,不黏牙。
糖甚是不起眼,却是入口即溶。在最外面的一层糖壳融开后,里面那股带着酸甜果香的蜜浆便就铺满口腔。那微微酸的果香味道将糖的甜意衬的越发鲜明。
婠婠道:“见了官家以后,这糖有多甜你就笑多甜。”
“是!大人。”余小捕快点头,然后十分彻底的执行着自家总捕大人的话。努力的扬出满身满脸的笑容来。
于是延圣帝见到的就是一位笑的讨喜无比的天门总捕,和一位笑成了菊花模样的锦衣捕快。
观稼殿中那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的就被破坏了。
阮御史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端方,只不过当他那白净的脸上多了一点绯红吻痕时。这画面就多少的有些诡异。再加上旁边戳着的那个满脸不以为意的苏珑。延圣帝本来就莫名的想笑。
好不容易在阮御史一番有条有理,引经据典的陈词中严肃了一些心情。此刻就又破了功。
婠婠带着余小捕快行过礼,便就先依着延圣帝的意思,由余小捕快将昨日里见到的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陈述了一遍。有了刚才的一次经验,第二次开口的余小捕快也就不觉得多么难为情。他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脸颊不带一丝丝的红意。
倒是那阮御史的脸,红的十分有层次。
余小捕快陈述过后,苏珑和阮拙又分别的进行了补充。
阮拙先是红着脸肯定了余小捕快所言,而后补充了最重要的一点。苏珑之所以会强掳他去红翠阁是想要以此威胁,不叫他上谏马将军和她本人的不正行举。后来她做出轻薄他的举动,虽是在言辞争执间做出的过激之举,但之后她亦以此做了威胁,不叫他上谏。
所以,苏珑的不当之举就又多了一条。这条比起她自己去逛风月所、纵容属下将领逛风月所、强拉朝廷官员至风月所都更加严重。
这是威胁御史的大罪。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臣都认 请官家发落
只是这个“大罪”是律法概念中的。在延圣帝的心目中,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罪。
御史这个族群向来是延圣帝不喜欢的,可他也知道朝中需要这些敢于直言的人。即便是他再烦,也得要好好的待他们。换个其他无足轻重的人物犯下这等罪行,他也就会依着律令办事。
可是偏偏是苏珑。
不提天命遗令中首要的那条:不得重文轻武。便是延圣帝自己也是因着心愿抱负而格外的宽待、厚待着军中将士。尤其是苏珑这般的猛将之才。
依着律法,便要痛失一员将才。不依律法,便要失了体统规矩,坏了官场的风气。
延圣帝左右的为难。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尽可能的降低这件事的影响。他将目光投到了苏珑身上。想着随便苏珑说些什么,他都会选择偏信她,而后就好从轻发落,再安抚安抚阮拙,这件事情就可以过去了。
延圣帝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苏珑这货居然就一句“他们说的都没错,臣都认。请官家发落。”
她认的这么痛快利落倒是叫阮拙微微一愣,转头看去就见她一脸的坦荡磊落。这一刻他竟就忽然的自她身上看出了几分光风霁月的气度。
昨日在争执间他的许多言辞也是过分至极,她竟是半句也没有提。这倒是叫他心中惭愧起来。
阮拙这边发着楞,延圣帝那边开始揉起了额角。
片刻后,延圣帝抬起了眼,那目光恰巧就落在了婠婠身上。于是他有了启发来了灵感。再瞅一眼阮拙,昔日里这位做的桩桩件件浮上心头。略一权衡,他便就当机立断的跟从了灵感。
延圣帝先是轻松的笑了两声,然后同身后许内侍说道:“前几日才说为朝里几个没成家的发愁。瞧瞧这两个孩子,自己就寻到了好姻缘。”
苏珑和阮拙齐齐的将头转了过来,一脸呆傻不明的望着延圣帝。
延圣帝又是笑了几声,道:“可是高兴坏了?——焕生你亲自去叫人拟旨。我捡个便宜媒人来当,给这两个孩子赐婚。即刻就去。”
许内侍亦是笑着应了声,走出去前还不忘向苏珑和阮拙道一声“恭喜。”
对于这种热闹,婠婠反应的也是快。她亦是张扬着一脸的喜气向苏珑和阮拙道起贺来。
此刻的苏珑和阮拙都是懵的。他们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一场纠纷怎么就成了赐婚。
苏珑看了阮拙一眼,怎么看怎么就觉得这是个无事生非的弱鸡。
阮拙看了苏珑一眼,虽方才对她的气度有了那么一点的欣赏。但也仍然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不知礼数的蛮熊。
苏泷和阮拙齐齐的发出了声音,力图挽回这莫名转折的局势。
“官家。”
“官家。”
两人齐齐的开口,又是齐齐的一顿,相互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去,准备再次向延圣帝进言辩解。延圣帝却是捉到了这个间隙的停顿,无比和蔼的挥挥手道:“知道了。两位就不必谢恩了。我还有要事要同阿婠商议。你们两个这便去罢。”
苏珑和阮拙如何能这般就放弃了挽回的机会。又是齐齐的出声唤了一声“官家。”
这一次却是有了默契,阮拙收了声音,而苏珑继续说道:“臣与阮御史并无两情相悦之意。”
延圣帝的脸色黑了黑,“如此说,昨日的事情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