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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动了,他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来,在婠婠拍过的肩头处狠狠的拂了两下。

    而此刻,婠婠的马车已经稳稳的自宫门前驶离。

    她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凤卿城。这样的反常令凤卿城感到些微诧异,他看了看她,便就越发的觉得她反常。

    此刻她的眼睛里不再是那样藏着漫天的灿烂星辰,而是变得有些黯淡起来。那对黑色的眼瞳像是看不到底的深凹一般,幽深而不分明。隐隐的与记忆中那位天门总捕重合了起来。

    凤卿城忽就觉得空气有些不畅,很是有些闷。他伸手挽起了马车侧边的帘子。爽净的秋风一阵阵的涌过来,却丝毫没能减轻那种发闷的感觉。

    婠婠这样静静的端详了凤卿城许久,缓声说道:“从前我问过恒之可有心上人,恒之说没有。我想再问一次,如今恒之可有心上人。”

    凤卿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了片刻后,他将视线自婠婠的身上移开,望着车外的夜景道:“没有。”

    婠婠翘了翘唇角,笑道:“若是哪日有了,恒之告诉我。我自有办法和离成全恒之。”

    凤卿城那只握了白玉把件的手渐渐的拢紧。手背之上的青筋在那力度下渐渐的分明起来。

    和离。她说了和离。

    此时的她变得与之前不同,怕是真的开始想起了从前。所以才会同他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

    车外的景色不断的向后退去。天幕湛蓝白云悠远,可自那晴好的阳光天里吹进来的风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暖意。

    凤卿城默了许久,缓缓的道了一声,“好。”

    婠婠垂下了眼眸来。果然,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之前她觉得他喜欢她,那是生了错觉了罢。他待她万般的依顺,那也并不是出于感情。

    街道上的嚣闹声音渐渐的褪去了。耳边就只有车轮的辘辘声和马蹄敲在青石板上的声响。

    凤卿城转回头来,默不作声的看着婠婠。他看着她那黯淡幽深的眼眸,很想伸出手去碰一碰。他还是习惯看着那个眼瞳中似有星辰闪烁的她,也更喜欢看着那样的她。

    他的手缓缓的抬起来,却在才刚离开膝头时便又停住了。随即又悄无声息的放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暂伴月将影 行乐须及春

    婠婠没有跟着凤卿城回到定北侯府,而是半路下车去了天门。

    下车前她同凤卿城说道:“今日若是赶不及回去,你们都不必等我。”

    同这些天的情形一样,凤卿城依旧如一只大乖猫一样道了声:“好。”

    婠婠跳下车去,径直的走进天门府衙去。凤卿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门府衙的门宇之后,只觉得那巍峨森然的颜色沉的像是暗夜,冰冷冷的叫人不舒服。

    他放下了车帘,淡淡的说道:“走吧。”

    定北侯府的家宴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婠婠没有回来,凤雅娘便在凤颂娘的陪同下完成了这一场操办。有了珠鸾之前的铺垫,她完成的极为顺利。令得太夫人甚是高兴。

    婠婠还是赶在家宴开始之前回来了。

    一家人团团的坐在园子里赏月,太夫人因着孙儿孙女那些层出不绝的俏皮话而笑容不断,孟氏近日的开心事多,便将这家宴的气氛带动的越发欢声。襄和县主最近有些烦,却也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继续维持着她那慈母佳妇的人设形象。

    这一片的其乐融融中,婠婠不发一言。就只是静静的仰头看着穹窿夜幕上的那一轮圆月。

    再次为人,换了个时空换了个身体。这个中秋她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她却觉得她还是一个人在看月亮。在这个时空里,她仅就明二爷一个亲人。此刻却也不知明二爷身在何处,可有没有贪嘴多吃了月饼,有没有记得赏月时多加一件衣。

    凤颂娘见婠婠一只看着月亮不做声,好似游离在这和乐的范围之外似得。便就挪过来,大着胆子来拉了拉的衣袖,道:“大嫂嫂在这里想什么呢?”

    婠婠并没有如凤颂娘所想的那样转过目光来同她说话,甚至她面上的神情也没变动半分,只开口道了一句,“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凤颂娘听了很是有些不解。她家大嫂嫂这是来了兴致吟诗?可此景此景怎么就会想起这样孤独的一句。

    婠婠回过了神来,将目光从那月上收回来,见凤颂娘满眼的呆懵不解,便就笑了笑道:“我在想刀法。”

    颂娘小姑娘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诗句是大嫂嫂刀法中的招式。随时随地都能潜心钻研武学,这就是高手的不同之处了罢。

    凤颂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摸着藏在衣袖中的小弩暗下了刻苦潜心的决定。

    世人皆说她这位大嫂嫂是个天生的习武奇才。奇才况且如此,她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小娘子就更加的要付出努力,那才会有可能学得大嫂嫂的一二来。

    多了个凤颂娘在身边垂眸不语,也没有影响到婠婠感悟人生。

    婠婠先是叹了叹,她怎么就没跟小说里一样,从这伤怀里悟出个什么新武功来。真是可惜了这黯然销魂的心情。

    直到家宴结束,婠婠同凤卿城往淇奥斋里走时,她被那夹着竹木清香的凉风一吹胸臆间的郁气顿时就散了许多。方才那没来由的就盘桓心间的诗句后面不也是还有一句“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这一句这是真理来着。

    她本就孑然而生,本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能得到的便都是赚到的,不能得到也没得什么损失。患得患失,敏感忧思,这种白白的浪费时间的事情,实在是不像她该干的事情。

    人活着就是得及时的享受这大好的时光。

    婠婠顿下脚步,在清风明月之间长长的舒展了一个懒腰,然后甩开步子走回了淇奥斋。依旧的泡足了奶浴的时间,睡觉、起床、上值、吃好吃的、同丫头们嘻嘻哈哈的闹......

    就是她眼中的那些黯淡也全都不见了。仿佛那一夜的所见只是凤卿城眼花之下的错觉。偶尔婠婠望向他时,那眼眸依旧如星子一般,却总让他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场秋雨下来,天气越发的寒凉。竹林间时时落下片竹叶来,在湿润的凉风中悠悠的飘落。一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在稀稀拉拉的落叶间伸长了脖子,徒劳的扑动着翅膀,飞快却没头没脑的打着转。

    凤卿城走过去,轻轻的抓起这只小鸡仔来。走到竹林边的搁着的大竹筐前,将这只小鸡仔放了进去。看着的里面八只小鸡各有姿态的分散在筐底。看着看着他便蹲下了身来。伸出手去戳了戳那只一直静静趴着的小鸡仔背上的字号。然后他的手指顺着那飞扬的笔画描摹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

    竹林子里的湿气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