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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十五月圆,便就是今日。夜狩之地选在了城郊。

    婠婠当即决定,晚上去城郊溜达溜达,偶遇男神去。

    她打算在男神狩猎归来时与他“偶遇”,所以时间上也就宽松的很。下值之后她回家用了暮食,又在夜市之上晃了一阵。随心的买了几样脂粉小物,钗环首饰及些吃食。

    看时辰差不多了,她方才出了城。

    这时辰早已门禁,她可以选择翻墙或者使用天门总捕的令牌出城。又不是去干坏事,没得费那力气去翻墙。于是婠婠堂而皇之的从城门走了出去。

    郊外无甚灯火,只一轮圆月高悬穹空。清辉漫撒,四周的景物都清晰可见。

    婠婠寻了一片杏树林停了下来。此时杏花半凋,新绿初绽。满地的花瓣在月光下铺洒出别样的诗意。

    林子中有一弯浅浅的水沟。静夜无风,沟里的水满满的、静静的,就如一道弯曲的镜面横贯杏林。

    四下都还听不到马蹄声,婠婠便不紧不慢的走到那水沟旁照了照仪容。

    大约是逛街逛得有些忘形,吃的东西又有些多,此时妆容略有些花乱。于是婠婠蹲下身在水沟中洗净了双手,拿出了才买的胭脂来自己补了补妆。

    补个口脂嘛,多大点事儿。天天看着金莺画,那每个动作每种手法她都已经熟记在心。她以为她可以补的很好的。然而只是以为......

    补好后,她觉得下唇的颜色比上唇重了些。须知月光虽亮,可在这水面中终究不能与镜子比媲。从这水面中都看得出唇色不匀,实际上的差别恐怕还要更大。

    这不能将就!

    于是婠婠又补了补上唇的颜色。而后发现上唇又比下唇重了些......如此补了上唇补下唇,反复几次婠婠就觉得这颜色太过重了。只好小心了擦了,重新涂抹。

    折腾了好一阵,终于将唇色涂抹均匀。婠婠的鼻尖上已经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没关系,她也买了香粉。

    婠婠用棉帕子按掉汗珠,取了香粉出来匀到面上。觉得不够白,就又匀了一遍。

    又是折腾了许久,婠婠才终于满意。她看着水面中的倒映好生的顾影自怜一番,忽然就有不自信起来。现下看这水面倒影浓淡合宜,实际上会不会就太浓了些?

    算了,清水出芙蓉也是一种美。不如全洗了,清清爽爽的总好过浓妆艳抹。

    正当婠婠掬起一捧水准备扑到面上时便听远处有人喊道:“呔!那胖子,竟敢偷学刀法,留下一只手掌来。”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听上去应该是有三个人。

    嚄,有热闹看!

    婠婠立刻丢下手中的那捧水,轻着手脚跃到杏林的边缘,选了一颗花叶茂密的树栖身。

    不多时,便见一个满身绫罗的圆鼓胖子挥舞着双臂向这边奔来。边跑边喊道:“我只是恰巧在那里小歇,天知道你们在那里练刀。”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江湖客,正提着明晃晃的大刀片追赶。一个口中在不断的喊骂着,另一个则是怒喝道:“这等时辰,又未去浮屠塔观战,你难道敢说你是出来散步的不成?”

    这三人的轻功都不甚高明,甚至严格的论起来连那都算不得什么轻功,只是灵巧些的腾跃而已。

    月光甚明,婠婠的眼神又好,轻易的便认出了前面那正奋力奔跑的胖子正是金十三。

    她的手搭到了明月刀之上,却是一瞬间又收了回来,反而将刀和令牌都密密实实的收到衣裙之中。——轻功不好,不代表武功也不好啊。她如今才融会贯通了三招刀法,又未有实战经验,万一打不过那就尴尬了。

    为防丢脸还是智救为妙。

    婠婠飞快的将新买的那些钗环插上头,又将脂粉胡乱的涂厚了几分,悄声的滑下树来。

    略一整衣裙,金十三已奔到了近前。婠婠快步出了杏林,一把薅住了他,捏着嗓音娇声骂道:“死冤家,你怎么才来,害奴家在这里受了半宿的冷风。”

    ☆、第六十九章 能吵吵尽量不动手

    金十三急着逃跑,冷不丁被人薅住顿时惊得一身冷汗。正要挣脱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个提刀已然人追到了近前,一伸手几乎将大刀片子抖到了他的鼻尖上,“胖子!留下一只手掌来!”

    没等金十三作反应,婠婠已经捏着声音娇滴滴的道,“你们是什么人,何故追赶金郎?”

    这两人见她言语装束不似江湖人,又是个女流之辈,与她动武怕传出去会损了自己的名声。只得先忍下一口气,耐着性子与她理论道:“姑娘,我二人乃是金环刀王的传人。在下燕宁,这位是我师弟秦惜刀。你身后那胖子是江湖听雨阁的人。我们江湖人的事情,姑娘不要的插手的好。不然,刀剑可不长眼!”

    婠婠本来是想装成一个风情女子,托词金十三是出来与她约会而非出来偷看,以帮他脱身。显然现在这种情况风情女子这个角色并不太适用。不过这人耐着性子讲了这么一大通,看起来并没有与“柔弱人士”动手的意思。

    不动手好啊。这种不明对方实力的情况,能吵吵尽量不动手。

    婠婠迅速调整了角色,扬起兰花指掩在嘴边讥笑了几声,“刀王的传人果然是磊落汉子,竟拿着个大刀片儿恐吓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可真是给刀王他老人家长脸。”

    “你!”秦惜刀少年气盛,闻言不由抢前一步欲要动手。

    这种情况就出乎婠婠的意料了。她以为这话一出,对方应该更不好意思动手才对。怎么反而就冲上来要动手了!

    金十三终于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挡在了婠婠身前,“休要动我美娘。”

    这货的反应是当真的及时。婠婠不由暗暗的给金十三翘大拇指。

    心中念头暗闪,面上反应依旧做的迅速。婠婠拉起金十三的衣袖带着哭腔道:“金郎,你我不能同日生,今日便同日而死。”

    金十三胖脸一皱,扶着婠婠的肩哀声道:“美娘,都是我连累了你。”

    这演技逼真的,连婠婠都禁不住怀疑这金十三是否当真的约了个佳人在此。

    眼见一个花团锦簇的胖子和一个朦胧月色也遮掩不住的大白脸在面前如此这样一番演出,燕宁和秦惜刀一时口瞪目呆。明明是金十三偷窥在先,如今倒弄得好似是自己兄弟二人在仗武作恶一般。

    秦惜刀退后几步,扬声道:“谁,谁要你们命了?江湖上谁不知道你金十三是怎么回事。你偷窥我们练刀,按江湖规矩理应砍下你一只手掌。”

    金十三表情扭曲,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纵然我练不好自家功夫,可也不至于去偷学别家武功。我只是恰巧在那里小憩,根本无有偷看你们练刀之意。”

    秦惜刀冷哼道:“那你蹲在树后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