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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翰林的字,琺是他的名。寻常时候延圣帝都是以“启江”唤他的,而今延圣帝直呼他的名这意味着延圣帝是真的怒了。

    在延圣帝的怒火中,王翰林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像是一块磐石。

    老夫人眼底的悲恼已然在面上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有个小黄门在门外报道:“陛下,明总捕来了。”

    延圣帝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按捺下怒意缓声道:“此事容后再议,朕定会为您寻个合心的孙媳。”

    定北侯老夫人听他以朕自称,便知这是许下了天子一诺。她颤巍巍的起身来向延圣帝行礼道:“谢陛下隆恩。老身告退。”

    送走了定北侯老夫人,延圣帝十分没好气儿的向王翰林吼道:“滚。”

    王翰林从善如流,立刻用他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延圣帝的眼前。

    婠婠正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站在殿门前。先是见到一位面色不虞的银发老夫人缓步走出来,不多时殿内响起了延圣帝的暴喝,接着一位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文臣风一样的冲了出来,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重重宫墙之后。

    婠婠心中一突突。看起来皇帝大大的心情很是不好啊。

    一大早就往天门递了谕旨,令他们立刻整理出晋王、楚王的近日行踪。查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令他们会同时出手意图拉拢天门总捕。

    天门的效率还是很快的,才不过半日的时光就叫婠婠能够向延圣帝交差了。然而现在婠婠只恨不得天门的效率慢一些,那样她就不会撞上这枪口。

    听那传旨的小黄门说,延圣帝起来看了婠婠昨日送进宫的东西登时就怒了。这才递了谕旨到天门。

    显然,延圣帝一早就憋着股火气。这会子又不知道这两位是加了什么柴,叫延圣帝的火气翻倍的增长起来。眼下延圣帝火力十足,她这个时候进去明摆着会扫到台风尾。

    可是没办法,即便她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还好,延圣帝虽然一脸的不痛快,倒是并没有立刻再火的迹象。婠婠暗暗的松了口气。

    见过礼后,婠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叠资料。那才松下的气又提了起来。——很好,她自带了点火道具。使用它可以成功的召唤出盛怒的延圣帝。

    ☆、第十八章 后果很躺枪

    延圣帝翻看着那叠资料,越是向后翻去面色越是平静起来。

    熟悉延圣帝脾性的许内侍知道,延圣帝这是真真正正的动了怒。每当他怒入了心头便就会伤了心,反倒是不会再发脾气。

    不熟悉延圣帝的婠婠在感慨延圣帝的脑回路很是不寻常的同时大大的舒了口气。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她算是体会到了,延圣帝不开心时气压是真的低。再回想起那些资料中的内容,婠婠心底的郁闷越发严重。这俸禄银子真真不是好混的。

    晋王和楚王都是在宫中得了消息,所以才会来拉拢她。具体是什么消息天门却是没有查到。人对于未知的事情往往是带有惧意的。正是因为没查到具体的缘由,婠婠才更觉惧怕。

    辞官的念头再次升起,比之前那次更加的强烈。

    银子诚可贵,小命儿价更高。

    延圣帝看完那些东西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他叹了口气说道:“焕生,让人温壶酒来。——阿婠呐,陪我喝几杯罢。”

    婠婠当然不能拒绝。

    酒很快就端了上来,延圣帝喝了半盏后对婠婠道:“那些银子我替你还了晋王,你不必去管。”

    婠婠连连点头,“多谢陛下。”

    延圣帝“嗯”了一声,又道:“回去后好好的查查的秦王的近况。”

    延圣帝在婠婠心目中的形象从喜怒无常的老虎再次变回了好人。看看,不光大方的替她还了钱,还一句话解决了她头疼了一夜的问题。

    大半壶酒喝下去,延圣帝都没有再说什么。

    婠婠觉得有些尬,这个时候她是该安安静静的喝酒呢还是主动找些话题?先前延圣帝是聊了两句的,那就是说这位皇帝大大不是要喝闷酒。找人作陪不就是要聊天的吗。先前延圣帝的两句话她都只是回话而并没有引起话题,这天自然聊不起来。

    嗯,必须找话题来聊天。总让皇帝找话题,那他会没面子的啊。

    一番思索后婠婠的心中有了定论,她一扬脖颈喝下盏中剩余的酒水,“这酒的滋味真是不同。”

    延圣帝看了看她,道:“这是梅雪香,现在就只剩了这一坛。阿婠若是喜欢,待明年冬日开窖时我叫人给你送些去。”

    明年冬日?怕是等不到明年春日,她就要提出辞官了。婠婠心中有所想,面上也就带出了一抹情绪出来。

    延圣帝不由问道:“在想什么?”

    在好人的面前,婠婠是放松的。她将心中所想的事情修饰了一下,如是说道:“微臣这失魂症久久不见丝毫起色,就是武功也时灵时不灵的。如此怎么好长久的占据总捕之位。”

    这是要辞官啊!

    延圣帝的气怒更甚了几分。亲儿子迫不及待的往朝里伸手,且手段还是那么的粗糙低劣。作为一个父亲,他伤心非常。作为一个君王,他又无比的忧心后继无人。然而,这帮朝臣一个个的非但不能给他解忧,还要来给他添堵。先是俩个拿小娘子、小郎君婚事来烦他的。再是一个亲信之臣在这种时候要甩挑子不干。

    延圣帝握着酒盏的手越发用力,指尖处微微的泛起白来。然而婠婠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正微笑着向那给她续满酒水的宫女颌首致谢。

    “阿婠有何打算?”

    婠婠回道:“想着回蜀中,种种田打打猎。”

    延圣帝一怔,说道:“蜀中那明月山庄荒废已久,阿婠不如就在京都定居。朕许你座大宅。”

    待在京都?!那不是等着现在得罪的人将来找她算老账吗!

    婠婠立刻拒绝,“多谢陛下美意。微臣这般年纪也该早早回乡寻门亲事。这汴京城里,微臣这名声......。”

    她的意思很明确了,她是要隐姓埋名的归隐乡野。

    延圣帝倒是也可以在寻到新的人选后放婠婠辞官归隐,且还会厚厚赏赐一笔财帛。毕竟明婠婠为他出生入死效忠了那么多年,更是为数不多的令他觉得相处起来格外轻松的臣子。

    然而那一切都是要建立在没有玉虚道长先前那番话的基础之上。

    令婠婠退下后,延圣帝的心沉了又沉。眼前的朝局、心底的旧事纷纷杂杂的缠绕着他。这一通酒喝的,非但没有喝掉那些纷杂反而还更添了一些烦躁。

    明婠婠必须要留在京城。可要怎么留才能留的不着痕迹呢?!

    延圣帝坐回到书案前,随后拿了一只镇纸在手中把玩着,“焕生,将玉虚道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