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又有两个身影跃下。
“毒娘子,赶紧放了樊清姑娘和思儿姑娘。”温润悦耳声音的出现,引得女子面色一沉。来人正是邱弘和秦春河。而邱弘身边的秦春河显然没有他这么游刃有余,仅是执剑跃出房间已让他有些晕眩。
“果然是栖霞山庄的大弟子,功力就是深厚,竟是这么快便解了奴家的毒。哼,今日遇上几位算是奴家出门不利。唉,一个个都这么严肃,只可惜了这些俊俏的小脸。也罢,奴家过后再来取了便是。”
说着,她将肩上的□□布袋向几人方向一抛,正当秦春河等人忙着去接的时候,毒娘子甩了一把毒粉,随之消失在夜色之中。
毒粉撒来之时,薛裕丰立即上前出手,一掌将毒粉吹散。而身边两位也顺利接住了毒娘子抛来的□□布袋。
打开一瞧,正是被点了穴的樊清和其丫鬟思儿。
解了樊清的穴道,见师妹没事,秦春河连忙起身道谢,“多谢薛堡主出手相助,秦某感激不尽。”而在一旁的邱弘也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薛裕丰摆手便想领着影十二离开,他在听到樊清的名字的时候就想走了,没想到还是被堵了个正着。
“裕丰哥哥,清清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清清的,清清一辈子都是裕丰哥哥的人。”一解了穴道,樊清便两眼亮晶晶地奔到薛裕丰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臂,动作亲昵。
樊清这一举动正好撞到了一直站在薛裕丰身后的影十二。浑身虚脱的影十二被撞得有些踉跄地再向后挪了一步,默默将薛裕丰周围的位置让了出来,而自己则是继续杵在一边。
薛裕丰此刻并没有心情应付樊清的热情,他向两人寒暄两句便转头想找影十二,却瞧见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步开外的地方静静望着他。
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薛裕丰心里头不知为何冒出了些许罪恶感,他半哄着挣开樊清扒拉着自己的手,将影十二的手腕拽在了手里。入手触摸到的是丝丝凉意,他这才注意到影十二身上只着了中衣,而那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睁着一双眼睛望着他出神。直到薛裕丰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腕才缓过神来,略显局促地垂下了眼。
薛裕丰刚想开口,却碍于在场还有别人,也只得先解下自己的外衫给人披着,“三位抱歉,我家时儿似乎有些着凉了,先行一步。”说着便将人打横抱起,一个跃起跳回房间。
“二师兄,你放开我,我要找裕丰哥哥玩!”
樊清还想追,一旁的秦春河却上前拉住了师妹的手,“清清,薛堡主是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少年,你现在去不太好啊。”
这大小姐哪里肯听这些个苦口婆心的话,拍着她二师兄的手就要去他裕丰哥哥的房间。而此时,邱弘也开了口,“樊清姑娘,裕丰亦于邱某相约明日一同启程,届时再找他玩耍也不迟。”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吧,本姑娘就信你一回。”樊清仰着脖子故作老道地说道。她是极不喜爱眼前这个比裕丰哥哥还高上半寸的栖霞山庄大弟子的。
再说那头,影十二被主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半天不敢动弹,就连进了屋,主子让他坐在床上别动,他也愣愣的照做了。
回到房间,妙凝已经点起了烛火,薛裕丰一眼便看见了影十二双手带着血迹的绷带和冻到发紫的双唇,这才想起饭后忘了让影十二换绷带。唤来侍卫去找城中的大夫,薛裕丰这才开始打量起端坐在床沿处的影卫。
其实早在影十二起身离开房间时,他便睁开了眼睛。多年使用香料助眠的他自然没能很快进入梦乡,而他也早就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影卫在等他睡着,便顺势减缓了自己的呼吸,想要看看自家影卫在搞什么名堂。他起身端了一杯茶浅抿起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瞥了一眼窗外便瞧见了自己想找的人。
天知道,当他见到影十二打算硬接下毒娘子那一击时,心中转瞬即逝的揪心。仓皇之下,他竟使了五成功力,想也不想地将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现在将人带回来了,他也该好好问问。
“为什么方才不回击?”
“主子命令,十二不敢忘。”
薛裕丰知道影十二说的是他临行前‘不得随意显露武功’的命令。他忍住一口气,接着问道,“为什么不躲?”
“无用。”
若不是薛裕丰知道影卫的准则之一是不做无用之功,他还以为这影十二练就了金刚罩铁布衫,可以刀枪不入。可纵然是知道这一准则,薛裕丰肚子里的火还是止不住开始翻腾起来。
“为何不穿外衫就出门?”
“吵。”
“吵,你就不穿了?”
这下,连守在房顶的影十一都感觉到自家主子隐隐压制的怒气,这直面怒火的影十二又怎么可能没发现。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薛堡主脚边,虽然他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惹到主子了,但既然主子生气了,他告罪便一定是对的。
“属下知错,请主子恕罪。”
可惜,这一次影十二想错了。
薛裕丰哪里是要人下跪告罪,见到影十二如此,一肚子的气更是蹭蹭蹭地向上冒,还偏生不知道要怎么发泄。薛裕丰想让影十二明白,他现在是他薛堡主的男宠,自然应当有个男宠的样子,撒个娇,服个软,这样他自然也不会这么窝火,会对他再好些。
俗话说,若要骗得过别人,必然先骗过自己。他薛裕丰从来不是薄情的人,只要是带在身边的人必然会尽心照料,当做自己真正所爱的人去宠爱。可偏生眼前这个木头疙瘩将影卫那一套生搬硬套地用在‘男宠’这一角色上。只要一对他好点就会像只受惊了的兔子,半天放松不下来。一口一个‘主子’的,让薛裕丰万分出戏,怎么也拿捏不住平日里对待男宠的架势对他。可纯粹放手吧,就像今日夜里,他本以为影十二会自己避开,他也相信自己的影卫是有这个能力的。可那榆木脑袋里倒是还记着他的命令,愚蠢地想要硬接下来。就算他知道影十二已经避开了要害,他薛裕丰又怎会容得有人在他面前伤了他的‘男宠’。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自己气自己啊!
薛裕丰粗鲁地灌下一口凉茶,烦躁地问着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想了半晌,还是发泄似的将茶杯拍在了桌上,站起身将因其下跪而跌落的外衫再一次披在了影十二身上:“躺回床上去。”
“是,主子。”
不多久,侍卫敲响了房门,大夫被带了进来。进门的大夫哆哆嗦嗦的,像是进了狼窝的小绵羊一般。小城里的大夫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本还因为深夜被人吵醒而不爽。本想开门骂上两句,见人拔出剑,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只得硬着头皮来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