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 楼宁之顾及在同学面前的“校花”形象伸了个小幅度的懒腰, 转了转由于长时间低头答题答得酸疼的脖子, 说:“总算是结束了,搓一顿去?”
一般楼宁之请客, 她们基本没有拒绝的时候。楼宁之喜欢吃,更喜欢热闹地和朋友一起,所以隔三岔五就要请室友吃饭,一开始方小雨和付佳还想着请回来,结果第一次结账的时候,两人就一起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们俩就是小康家庭,比普通人好一点,楼宁之这么吃一次,她们一个月的生活费都顶不住,遂决定在生活中多多关照楼宁之来抵消这些高昂的饭钱。谈嘉鱼回请过几次,差不多规格,方小雨和付佳蹭饭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心中有愧到后来无动于衷大吃特吃,就当是给楼宁之当饭搭子。
付佳和方小雨立马点头表示同意,她们俩外地的,买的明天的火车票回家。
“嘉鱼妹妹呢?”
谈嘉鱼:“你们能不能不这样叫我?”以前还会叫名字,偶尔叫老四,现在每次喊她的肉麻语气都让她起鸡皮疙瘩。
“不能。”楼宁之拨了一下她的耳坠,“谁让你娘唧唧的。”
方小雨马上接着她的话说:“是不是今天又要去见女朋友了?”
谈嘉鱼:“……”
付佳:“报告,嘉鱼妹妹脸红了。”
谈嘉鱼:“……”
她保证自己现在心如止水,但是她们三个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谈嘉鱼任凭她们调戏了一番。楼宁之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快就学会怎么以不变应万变,一点儿都不好玩,不如先前那个一用女朋友逗就脸红耳朵红的谈嘉鱼了。
想当年,她……
楼宁之双眉往中间蹙了蹙,回想过去,她好像还真没有被庄笙逗成这样过,她脸皮厚,而且庄笙一逗,她不是害羞,是直接从羞转怒,一不小心就逗过了头……
她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问谈嘉鱼:“你跟我们一起吗?”
谈嘉鱼迟疑道:“我……”
楼宁之抬手打断她:“好了,知道你要去和女朋友卿卿我我了,暑假这么长时间呢,不够你俩约会的,连放假前一天最后一次聚餐都不去。”
谈嘉鱼:“不是,我是想问,我能带她一起去吗?”
楼宁之偏头问方、付:“你俩什么意见?”
二人一起摇头:“没意见。”
方小雨说:“上次我们俩就跟她女朋友吃过饭了,感觉人还不错。”
付佳说:“正好你没考察考察人家,这回一起看看,我怕我俩眼光不如你。”
楼宁之拱手笑道:“谬赞了。”
谈嘉鱼不想多掺和这个话题,说:“我去给她打电话。”说着走到了一边。
三个脑袋立刻凑到一块叽叽喳喳,谈嘉鱼挂了电话回来,她们三个互相挤眉弄眼,谈嘉鱼权当自己瞎了,手勾着自己背包的肩带率先往前走:“去哪儿啊?打车去还是开车去?”
“打车,我没开车来学校。”
“那就是去校门口马路边呗。”谈嘉鱼头也不回地走。
三人跟上。
到了校外,谈嘉鱼看了眼手机,说:“她还没下班,要不我们先过去吧?我把地址发给她,咱们去哪儿吃?”
楼宁之给她报了家店名。
“海鲜?”谈嘉鱼皱眉说,“她海鲜过敏。”
楼宁之:“了解。”
于是换了家店,一行三人打车过去,在包厢里喝茶聊天,五点四十,谈嘉鱼的女朋友敲响了包厢的门。
“你们好。”裘暮云先打了声招呼,把鞋脱了,盘腿坐在了榻榻米上。
“你好,又见面了。”楼宁之冲她一笑。
裘暮云点点头,和她眼神对上,亦是一笑。
……
“你猜我今天和谁一起吃饭了?”晚上回家,楼宁之洗完澡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等到庄笙给她发来“结束了可以打电话”的信息后立马把电话拨了过去。
“和谁啊?”庄笙说。
楼宁之听见那边关门的声音,问了句:“你在干吗啊?”
“刚从洗手间出来,在提裤子。”庄笙单手拿着手机,道。
“这是一句有味道的语音。”
“我以为你会感动。”
“你洗手了吗?”楼宁之发现了盲点。
“这个……”庄笙闻着自己搓过洗手液后香喷喷的手,沉默了几秒,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道,“你猜。”
“我本来是想猜你由于太爱我了,所以打电话心切,忘记洗手了。”楼宁之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把两只拖鞋全都蹬掉,一只远一只近,两只脚在空中荡着,“但是我听见你在笑耶。”
“对啊,我笑我没洗手。”
“不开玩笑了好不好?”楼宁之说,“我已经闻到味儿了。”
“好的,我洗手了,酒店里的是柑橘味儿的洗手液。”
“我又闻到柑橘味儿了。”
“你刚说你和谁一起吃饭了?”庄笙扣好扣子,拉开桌边的椅子坐进去,背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着,转了转快僵硬的脖子。。
“和谈嘉鱼的女朋友,一个大姐姐。”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庄笙听她那么兴奋,遂问道。
“没有。”
“嗯?”
“就没什么有趣的事啊,她女朋友贼普通一人,但是看她对谈嘉鱼说话的态度,还有吃饭的时候眼神和举动,人是很好。”
“那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庄笙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她从一开始打电话过来就是一种情绪高涨的状态。
“我兴奋了吗?”楼宁之哈哈道。
“嗯,兴奋了。”
“我每天和你打电话都是这样的状态,只是有的时候我没有说,哈哈哈哈。”
“……”庄笙感觉她这会儿不是兴奋,可能是有点儿发疯的前兆。她能够想象她现在要是在楼宁之面前,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她摇散一遍,她今天拍了一天的广告,晚上才收工,实在经受不住一点儿晃动,她现在感觉坐着都能睡着。
“你怎么不说话?”
“我有点儿困。”楼宁之一只手搭在了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脸颊,昏昏欲睡。
“那你就睡吧。”
“我还没洗澡。”
“不洗了,明天洗。”
“妆没卸干净。”庄笙的语调温软里透着娇气。
楼宁之听得心猿意马,一般这种声音只会在她将睡未睡时出现,但是大部分时候楼宁之是看不到她这个样子的,只除了那什么的时候。
“你快去卸妆吧。”楼宁之把自己从歪到天边的心思里拉回来,“不然对皮肤不好。”
“我先睡一觉再去吧。”
“不行不能睡,快起来。”
在楼宁之的夺命催促之下,已经爬到了床上的庄笙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