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笙不忍道:“我帮你吧。”
她一说话,楼宁之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至于这样吗?”
庄笙诚心认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楼宁之瞪眼道:“你敢不敢?”
庄笙不知道这句话是理解成“你敢不再这么做试试”还是理解成字面意思“敢不敢这么做”,一时卡了壳,半晌,讷讷地问:“是要……还是不要啊?”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一个一个的抱枕朝庄笙脸上砸了过去,她理亏在先,闭着眼一动不动,有一个是一个,都砸在了她脸上。
楼宁之:“还不快过来给我捶腰!”
“来了来了。”庄笙如蒙大赦,极其狗腿地奔了过去。
第113章 几点放学
庄笙伏低做小了一天,晚上楼宁之气才稍微消一点。
楼宁之歪在沙发, 颐指气使道:“想吃西瓜了。”
切好的西瓜装在盘子里奉上, 楼宁之眼睛扫一眼,瞥开:“要用勺子吃。”
庄笙对她的脾气摸得透透的, 另一只手送上了叉着勺子的半边西瓜。楼宁之没刺挑,便道:“你喂我吃。”
吃了两口就说不吃,想吃草莓。
草莓一直是家里常备的,庄笙去洗了一篮子草莓, 个个饱满红润,送到她嘴边。
也只尝一点,继续道:“想吃凤梨。”
这个是真没有。
楼宁之圆眼盯着她:“你去买。”
庄笙拿起茶几上的钥匙, 在她额上亲了亲, 温柔道:“好,我现在去买。”
走到门口, 楼宁之就喊她:“回来。”
庄笙回头瞧她, 目露疑惑。
要她出去买的也是她, 叫自己回来的也是她,现在的小姑娘心思这么难测的么?
楼宁之:“坐回来。”
庄笙坐回来。
楼宁之抬手握拳轻捶了她一下, 像生气又像是撒娇地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干吗要这么听话?”
庄笙说:“听你的话不是应该的吗?”
不知道这句话是踩到了楼宁之的哪根尾巴,微微地炸起了毛:“不许听!”
庄笙无奈地笑说:“前两天你让我对你百依百顺,现在又不让我听你吩咐,我应该听哪一句话?”
楼宁之也知道自己反复无常,但是她决计是不会承认错的, 于是诡辩起来:“对啊,我让你听我的话,让你不许听我的话也是我的,所以这句你也得听。至于怎么判断哪句听哪句不听,看你自己。”
庄笙:“……”
庄笙说:“那我选择死亡。”
楼宁之忍俊不禁,笑着掐住了她的脸,软言娇嗔道:“你好讨厌啊。”
“讨厌你也喜欢我。”庄笙由她掐着,手环住了她的腰,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摩着。
楼宁之哼一声:“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哪天我就去喜欢别人了。”
庄笙迟迟没答话,楼宁之抬头,才发现她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好看。
楼宁之:“怎么了?”
庄笙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饿了。”
楼宁之中午发的烧,在医院吊水到傍晚回来,算起来一天粒米未进,庄笙这么一说,楼宁之也感觉胃里空荡荡的。
楼宁之:“这么晚了,点外卖吧?”
“我来点,你想吃什么。”庄笙拿过手机,屏幕好巧不巧地再次失灵,连亮都没亮起来,庄笙鼓捣了一下,拿起了楼宁之的。
解开屏幕,正好是聊天界面,庄笙抬了一下头,正好对上楼宁之来不及收回的眼神,里面透着一丝惊慌。
庄笙的心坠坠地往下沉。
在她们刚回家不久的时候,楼宁之曾经问她要过手机,大概是在五点一刻的时候。她亲眼看见对方的通知栏里有微信消息,也打开回复过。回复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记录里,最早的一条是在下午四点多。
换言之,她又删了一次聊天记录。
是谈嘉鱼吗?还是别的人?
楼宁之朝她伸出手,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可是过于着急的动作和消失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我自己来点吧。”
庄笙沉默地还给她。
楼宁之真的不适合隐瞒,在看清聊天界面的那一瞬间,便轻轻地松了口气,笑容也回到她明媚的脸上:“我想吃个花甲米线,你呢?”
庄笙搭在沙发边缘的手腕微微颤了一下,垂眸道:“我不吃了,减肥。”
“不是说了陪我吃东西吗?这才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我已经胖了五斤了,等我瘦回来再陪你。”
楼宁之听出她语气不对,怔了一下,问:“你生气了?”
庄笙淡道:“没有。”
楼宁之笃定道:“你就是生气了。”
庄笙心里攀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说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楼宁之更是莫名其妙,声音高了起来:“你都这样了还没生气?”
庄笙平复情绪,冷静道:“我怎么说你才信我没生气?”
“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你就是生气了啊。”楼宁之认死道理,问题有一个是一个,必须掰扯清楚了。
庄笙无意多谈,冲她笑了下,两边唇角都弯起来微笑的弧度:“这样可以吗?我真没生气。”
楼宁之心累地摆手道:“算了。”她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
庄笙出着神。
算了是什么意思?她悲观地想,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她是厌烦我了吗?
楼宁之给自己点了个花甲米线,自作主张给庄笙点了蔬菜沙拉,备注不要沙拉,反正她以前晚上都吃这个,总没有错。
她望望在自己手边静静躺着的手机,心底涌上一丝庆幸。她今天中午忽然发烧,没来得及和书店老板请假,老板发消息来问她怎么没去,她解释了一下是生病,很抱歉,并表示明天会按时去上班。
还有一个就是谈嘉鱼,老板联系不上她,就联系了引荐她的谈嘉鱼,谈嘉鱼随口问了她两句。这些都有关于她的秘密计划,她聊完赶紧删掉了。
她躺在沙发上,已经开始美滋滋地计划给庄笙买什么礼物了,lv和fendi太贵了,怕是要攒个两年,手表也没有便宜的,车?自行车还差不多。
她刚设想到一半就卡了壳,就兼职挣的那仨瓜裂枣的能买到什么像样的礼物吗?
赶明儿去学校问问同学好了。
外卖送到楼下,庄笙下去取的,楼宁之嗷嗷叫着打开了她的外卖盒,大快朵颐,时不时给吃得比兔子还素的庄笙喂一口花甲,连插科打诨也和往常一样,一副失了忆的样子。
她们刚刚不是才吵过一架吗?
庄笙嚼着嘴里麻辣口味的花甲肉,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