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笙抿了抿唇,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了鼓。
庄笙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能报道完?”
“下午?”楼宁之问,“我也不知道,得看人多不多吧,不得分配宿舍什么的么?我妈说要去我学校食堂看看,检验一下以后的伙食。”
庄笙讷讷开口:“那你报道完了,我们俩约个地方,我去找你?”
楼宁之放下牙杯,抱臂看她:“亲爱的,我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了你跟我一起去吗,大家一起吃个饭。”
庄笙:“我,我……”
楼宁之:“别你你你了,就这么决定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又不丑,怕什么?”
“……没怕。”
“你都快抖成筛子了。”
庄笙去看自己腿,楼宁之在她侧脸吧唧了一口:“骗你的,怎么这么好逗。”
庄笙:“……”
……
“这就到机场啦,起这么早?中午到?好啊,几点?”楼宁之在跟楼妈妈打电话,“大姐二姐肯定都没空,我去接你们呗。”
“我车技很稳的好吗?老司机,有人亲自验证过的。”楼宁之睨了边上一直偷窥她的庄笙一眼,舌头伸出来,往上色气地一勾,庄笙青筋一跳,想抽她。
“放心,有导航,肯定不走错路。再说机场我都去多少回了,前几天我还去爱琴海了……啊?我没告诉你们吗?大姐二姐也没说,凭啥都骂我啊。”
“妈你又是这套,大姐那叫gdp,不是gdd也不是gpd,还上市公司董事长夫人呢,连这个也捋不清楚,您这董事长夫人可真行。我爸呢?我要和我爸说话,跟你没话说,你不爱我。”
庄笙在边上听着她跟爸妈耍贫嘴,恍惚了一下,手里被子叠到一半,久久未动。
直到楼宁之拍了拍她的肩膀。
庄笙:“啊?”
楼宁之对着手机话筒:“我让她跟你们说两句啊。”
庄笙:“???”
什么就说两句,发生了什么?
楼宁之朝她使眼色:快啊。
楼宁之强行把手机塞到她手上,喊了声:“妈,她来了啊。”
庄笙把手机贴上自己耳朵,嘴唇动了动,神色闪过一丝慌张,把那句到嘴的“妈”收了回去,深吸口气,喊道:“阿姨,叔叔。”
楼妈妈:“是小庄吗?”声音听起来和庄笙想象的很不一样,透着淡淡的温柔。
庄笙攥着手机的手骨节紧绷:“是,我是。”
楼宁之在边上听了一耳朵,叫道:“不公平,你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楼妈妈:“滚犊子。”
庄笙:“……”
楼宁之滚了。
楼妈妈再次恢复了温柔的声音:“我们家小楼没给你添麻烦吧?”
庄笙:“没有,她……很好。”
楼妈妈爽利地笑起来:“从小到大,你还是第一个会说她很好的朋友,就她那些发小都可嫌弃她了。”她陡然呵斥道,“正在偷听的楼小楼不许说话。”
正打算张嘴的楼宁之被预先堵上了嘴。
庄笙失笑。
楼妈妈:“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庄笙差点儿吓昏过去。
楼国庆:“跟你说了少说成语少说成语,丢人了吧?小庄,你别听她妈乱说,她就是想表达你是个好孩子的意思。”
庄笙在被吓昏的边缘徘徊,“啊,没事儿。”
楼国庆:“明天我家小楼学校报道,你一定要来啊,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和她妈好好感谢你。”
后来他们说了些话庄笙全无印象了,机械地应对着对面的问话,最后还是楼宁之把手机抢过去:“有完没完了诶,飞机都起飞了,有事明天对面谈。”
楼宁之把电话摁了。
庄笙揪着楼宁之的衣袖,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明天可能真的……”
楼宁之:“我会罩你的。”
庄笙:“……”
你罩我才更怕好吗?
楼宁之看了她一会儿,庄笙脸刷白,额头也见了汗,神色不忍地松了口:“那要不,我找个借口,明天你不去见我爸妈,我们完事了偷偷去约会?”
“不。”庄笙用力揉了把自己的脸,豁出去了,“我要去。”
总得见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而且,她也想看看,能教出来楼宁之这么可爱的人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她的一切自己都想知道。
楼宁之在她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走,我送你去剧组。”
庄笙望着她,“我……腿软,你扶我一下。”
……
“明天你要带庄小姐去见爸妈?”楼宛之手机开着免提,手里握着笔在批阅文件,听到楼宁之说起这件事不由得一顿。
“是妈主动提的,我之前发朋友圈,她就说要请人家吃饭。”
“这次也是她主动提的?明确地说:明天,你把那个姓庄的小姑娘叫过来一起吃饭?”
“……”
楼宛之还能不知道她,就算不知道她还知道她爸妈。她妈不好说,她爸楼国庆最宠爱的就是楼宁之,从她小时候都没有挨过棍棒打就知道,正宗的老来得女,疼到心尖上,要什么给什么。谁家爸爸妈妈陪孩子去报道还会特意叫上孩子的朋友的,如果那朋友是未来室友还好说,庄笙只是个暑假交的朋友,发了条朋友圈而已。要不是楼宁之那个大嘴巴叭叭叭,她爸妈早把这人给忘记了。
“是你说的吧。”不说话等于默认,楼宛之说。
“我不是想让爸妈见见她么?我交到了这么好的女朋友。”楼宁之坐在剧组的凳子上,望着远处镜头下越发出尘的庄笙,开拍这段日子以来,不仅是她情侣滤镜觉得,导演也私底下拉着她说过好几遍,庄笙的入戏状态很好,就是经验不足,现在就在疯狂积攒经验,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有机会一定会一飞冲天。
因着她金主爸爸的身份,导演说的话有多少真实度,需要打个折扣,但是这不影响楼宁之为庄笙开心。庄笙生命里只有两件事:演戏和喜欢她。
楼宛之似乎说了句话,楼宁之在想事情没听见,“你说什么?”
“我说,”楼宛之说,“你不是要出柜吧?到时候你也要去德国看骨科。”
“没那么严重吧?”楼宁之故意把事情往乐观处想,“万一爸接受了呢,他打小那么疼我,实在不行我就哭嘛,哭得肝肠寸断,我看他们还反不反对。”
“哭就行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嘛?”
“我哪儿知道,反正你别这么快出柜,旁敲侧击一下。”
“怎么旁敲侧击?”
“我来,你这个猪脑子。”
楼宁之:“我要举报你人身攻击。”
楼宛之:“举报去吧,我忙着工作,不说了。明天看我眼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