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51
    殿呢。”

    第二天晨课,众弟子云集善恶台修行打坐。毕竟都是十来岁二十岁的年轻人,做不到心如止水,师父一不留心,他们就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楚晚宁受罚一事迅速传了开来。

    昨天目睹了杖刑的弟子们毫不吝啬地和别人分享着八卦。

    “哇,你们怎么会这么迟才知道?哦……原来昨天禄存长老带你们上山采夜露花去了?好吧——那你们可真错过了太多!昨儿傍晚,在青天殿,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玉衡长老被打了两百多棍!两百多棍呐!棍棍命中要害!毫不留情呐!”

    那弟子每说一段,就整出一个特别夸张的神情。伴随着周围师弟师妹们的惊呼,别提有多得意。

    “你们对两百多棍有数账吗?彪形大汉都能被打死,就别提玉衡长老了,当时他就受不住,昏了过去。这可把咱们少主给急疯啦,冲上去就和戒律长老大打出手,说什么也不让人再碰玉衡长老一根手指头,哎哟那场面——”

    他五官皱成包子褶儿,挤眉弄眼了一番,最后伸着根手指,左右摇晃,总结出三个字:

    “啧啧啧。”

    立刻有小师妹花容失色:“什么!玉衡长老昏过去了?”

    “少主和戒律长老打起来了?”

    “难怪今天早课没有看到玉衡长老……好可怜啊……他究竟犯了什么戒呀?”

    “听说是一怒之下把委托人打了。”

    “……”

    这样的闲言碎语时不时飘到薛蒙耳朵里,死生之巅的少主脾气完全继承了他师尊,暴躁的厉害。可惜在讨论这件事的不止一个人,善恶台三五成群,都在嘀咕着“玉衡长老受罚”云云,令他大感聒噪,却又无计可施。

    这边薛蒙额头青筋直暴,那边墨燃一夜没睡,哈欠连连。

    薛蒙没别处发火,就朝着墨燃恶声恶气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这狗东西,大早上的犯什么懒!平日里师尊是怎么教你的?”

    “啊?”墨燃睡眼惺忪,又一个大大的哈欠,“薛蒙你吃饱了撑着吧,师尊训我也就算了,你哪位啊,我可是你堂哥,跟你堂哥讲话规矩点儿,别没大没小的。”

    薛蒙恶狠狠道:“我堂哥是狗,你要当就当吧!”

    墨燃笑道:“你这么不乖,不把兄长放眼里,师尊知道了该多失望啊。”

    “你还有脸提师尊!我问问你,昨天他要去戒律庭,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蒙蒙,他是师尊哎,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你拦一个给我看看?”

    薛蒙勃然大怒,拔剑而起,剑眉怒竖道:“你他妈的叫我什么?!!”

    墨燃托腮而笑:“蒙蒙乖,坐下。”

    薛蒙暴跳如雷:“墨微雨,我杀了你!!”

    师昧夹在两人之间,听着他们的日常吵闹,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地扶住额角,努力集中精神看着自己的书:“日月壶中灌,灵核初成时。天道窥不破,死生参与商……”

    转眼三日过去,楚晚宁思过结束。

    按照规矩,接下来他面临的是三个月的禁足期。在这段时间内,他不能够离开死生之巅,且需要去孟婆堂打杂,以及擦拭奈何桥的廊柱,清扫山门前的台阶,等等。

    戒律长老忧心忡忡:“玉衡长老,说句实话,我觉得这些事情你就别做了吧。你好歹是一代宗师,做这种洗盘子擦地板的事情……实在是委屈的很。”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

    主要是老夫很怀疑你到底会不会扫地做饭洗衣服啊!

    楚晚宁倒是半点没怀疑自己,规规矩矩地到孟婆堂报道去了。

    孟婆堂上至总管,下至仆厮,惊闻楚晚宁要来罚做苦力,纷纷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楚晚宁白衣翩跹,飘然而至。

    一张俊脸清冷平静,不带任何表情,如果给他脚下加片祥云,臂间添个拂尘,大概和仙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孟婆堂总管觉得很惭愧,很不安,他居然要驭使这样的美男子洗菜做饭。

    楚晚宁却没有身为美男子的自觉,他迈进厨房,冷冷扫了一眼众人,众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楚晚宁开门见山,“我该做什么?”

    总管忸怩地捏着衣摆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长老觉得,洗菜怎么样?”

    楚晚宁道:“好。”

    总管大大松了口气,他原本觉得楚晚宁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能不太愿意做这种刷刷洗洗的事情,但其他的活儿不是脏累,就是需要些技术,他担心楚晚宁并不能做好。既然楚晚宁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去洗菜,那他就不用忧心了。

    事实证明,总管真是太天真。

    孟婆堂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楚晚宁抱着一筐碧绿青菜,来到溪边,挽起衣袖就开始洗菜。

    这片区域属于璇玑长老的管辖,偶有路过的璇玑门弟子,见到楚晚宁居然在洗菜,都吓得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揉了三四遍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才惊愕道:“玉、玉衡长老——早,早啊。”

    楚晚宁抬眼:“早。”

    璇玑长老的弟子瑟瑟发抖,落荒而逃。

    “……”

    楚晚宁也懒得和他们啰嗦,继续管自己掰菜叶,冲洗,丢回筐里。

    他洗得很认真,每片菜叶子都掰开来,反反复复前前后后刷一遍。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眼见着到中午了,一筐青菜还没洗完。

    伙计在伙房内等的焦头烂额,来回直绕圈子:“怎么办?长老怎么还没回来?他不回来青菜就不回来,那青菜炒牛肉该怎么烧?”

    总管看了看日头,说道:“算了,别等了,换成红烧牛肉吧。”

    于是当楚晚宁归来时,孟婆堂的牛肉已经出锅,炖的酥烂入味,完全不需要青菜了。楚晚宁皱着眉头,他抱着他的菜,颇有些不高兴,冷冷道:“为何不要青菜,还让我去洗?”

    总管寒毛倒竖,拿帕子擦着额头的冷汗,说出了一句让自己后悔不迭的话:“这不是,希望长老亲自做一锅青菜炖豆腐吗?”

    楚晚宁没什么表情,依然抱着他的菜,歪着头沉默地思索着:“……”

    总管忙道:“如果长老不愿意,那也没关——”

    系还没说出口,楚晚宁已然问道:“豆腐在哪里?”

    总管:“……”

    “玉衡长老,您……懂庖厨之道么?”

    楚晚宁说道:“并非一无所知。可以一试。”

    当日晌午,众弟子依旧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进了孟婆堂,三五成群地找了位置,便去台柜那边儿打菜盛饭。

    死生之巅不辟谷,伙食一向丰盛,今天也不例外。

    红烧牛肉肥瘦得宜,鱼香肉丝鲜亮浓郁,农家酥肉金黄焦脆,剁椒鱼肉红艳诱人。弟子们忙不迭地抢着自己爱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