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菜篮子,耳边一人走过,“嗤”的一声笑。
“生活白痴还是别添乱了。”
田朵蕾走到许恬面前,把鸡蛋拎到他面前,炫耀似的,“恬恬,我这鸡蛋买的还行吧?”
许恬从透明塑料袋里随意拿出一个,翻了个身,一坨灰白的鸡粑粑牢牢扒着,鼻尖还有若有若无的酸爽味。
“……”
*
一行人买好菜已经过了大半个钟头。
打的回到小区下了车,天微微黑,橙粉色的晚霞像随意挥洒的水粉画,澄澈明朗,另一半天空却是湛蓝,点缀着几朵形状不一的白云。
这么美的景色,可惜有两个碍眼的电灯泡。
进了屋许恬让三人把菜放到厨房,系上了围裙。
王萌走了过来,望见地上的菜惊了一声,“这么多菜?我来给你打下手。”
“这位小美女就不用操心了,我的女友我做主,你去外边歇着吧。”
王萌了然的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忙喊我一声就成。”
人一走,应星炜眼疾手快地把门反锁。
双手大鹏展翅地打开,把正在择菜的许恬从背后直接搂到怀里,低声耳语着,“小恬恬,我走后你有没有想我?”
“咦,门怎么锁住了?”
徐婷婷一手拿着杯子,拧了拧门把,怎么都打不开。
一旁路过的方旗神秘地笑笑,挤挤眼睛,“他俩估计是在厨房play呢,别打扰。”
厨房play的男主人公应星炜嚼着嘎嘣脆的黄瓜,欲求不满的哼唧,“你别以为一小截黄瓜就能满足我了。”
什么嘛,偷亲不成功,反而被塞了一口黄瓜。
不过,不愧是小女友挑的,脆脆的,真好吃。
许恬没听懂言外之意,指了指地上的萝卜,“黄瓜满足不了你,那还有萝卜,生吃也好吃。”
应星炜:“!!!”
一点都没有情趣的女人真是要人命。
“恬恬。”
许恬回过头,眉眼淡淡的,“嗯?”
那一抹茶色瞳孔里,隐藏的极深的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欣喜,像雾里的暖阳,你看不清楚,一抬头,却知道,它就在那里。
一手握住细腰,由于在梦里演练了太多次仿佛已成为一种本能,唇贴着莹白的耳朵旁,应星炜喉咙滑动,哑着嗓子,“闭眼。”
许恬来不及思考,全部的信任让她闭上了双眼,眼捷却不受控制地颤动着。
难道是要…
唇上的冰凉印证了她的猜测。
和平常触到的温热的掌心不同,男人贴着的唇带着一丝冰凉,温热的吐息从他口中渡来,许恬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男人低语,贴着她的唇却未离开,摩擦间反而有了层温度,“恬恬,我想你了。”
男人把她标准立正姿势垂在裤腰的双手牵着,放到了自己的腰上,轻柔又不可质疑地衔开她的唇。
此后的这三十秒,许恬就和那金鱼似的,没了任何记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无处可寻,也不得而知。
松开了唇,应星炜箍着细腰的手扔紧紧环着,他低着头,视线在一堆菜里机关枪扫射似的看来看去。
等了十秒,没有任何声音。
“恬恬?”
应星炜忍不住抬头。
许恬撅着嘴,眼阖着,维持着接吻时一成不变的姿势。
应星炜一惊,不会把小女友吻傻了吧?
他慌忙地晃着肩,“恬恬,你醒醒。”
像一粒石子投向平静的湖面,全身的血液迅速涌动,空白的大脑回过神来,许恬尴尬地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应星炜松了一口气,没傻就好。
应星炜拇指摩挲着粉嫩的下唇瓣,深情的表情突然一咧笑成二哈,“嘿嘿嘿是不是我吻技太好了沉醉在里面出不来?”
一股热气涌上脑顶,许恬小声反驳,“才没有。”
“炜哥,克制着点儿,记着外面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吃饭呢。”
应星炜:“……”
许恬:“……”
许恬拳头推了推男人的胸,“你把王萌喊进来,她帮我就行了。”
“好。”
男人爽快答应。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男人垂眼望她,语带揶揄,“刚刚这算不算是,小拳拳捶你胸口?嗷,这按摩真舒服,下次再来。”
许恬:“……”
下次给您直接来个胸口碎大石,谢谢。
应星炜刚出厨房,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喊声。
“一对三。”
“一对小鬼。”
“卧槽言锐都是室友你这也太狠了吧,能不能给我个出牌的机会?”
“哦哟牌都打起来了这么快活?”
应星炜把围观的王萌喊到厨房,撸起了袖子,“怎么还没有人输啊,输了的下场换我。”
“不好意思,你前面还有一个人。”凉凉的声音插进来。
应星炜锐利眼神扫过去,嘴角扯起嘲讽的笑容,“我说你知道怎么打扑克吗?”
“有什么好吵吵的,”方旗最后的两张牌一甩,“他俩输了,你俩一组,一起上。”
“诶你就剩最后两张牌少于十张怎么不报数啊,我这还有一炸没出手呢!”
“我说了是你自己没听见好吗?”
“什么时候?”
“就刚刚。我还剩两张牌。”压低声音,方旗模仿着之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你这声音敢不敢比蚊子声再大点?!”怪不得他没听到。
方旗嫌弃地摇摇手,“愿赌服输,赶紧走。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吗?”
言锐:“……”
交换位置,应星炜拍拍言锐的肩膀,“别气,这么长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旗的牌品,等哥来帮你教训他。”
*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并没有锅里烧着火,王萌嗅了嗅鼻子,闻到一阵肉香。
整日饱受食堂各种菜式夹杂在一块的大杂烩味道摧残的鼻子,今天得到了精神的洗礼。王萌眯着眼,更加用力地一嗅。
许恬抿嘴一笑,指着台子上角落里的电饭锅,“今晚做的香菇滑鸡焖饭,你闻到的应该是这个味道。”
“我掐指一算,这肯定很好吃。怪不得找你来做饭呢,原来真是个大厨。”王萌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许大厨,需要我做些什么?”
“肉我都洗好了,你把土豆,姜刮一下,剥两头蒜,我现在来炒第一个菜。”
“得嘞。”
王萌瞪着眸子,像看魔术似的,锅铲做指挥棒,一个一个的菜和肉有条不紊,结伴着进了锅,演奏着世上最美妙的交响乐。颠勺挥舞时,它们用尽生命跳出最美的华尔兹。
从进来时起,王萌就陶醉在这不是香水,却胜过香水的菜香里,每个毛孔都打开,不遗余力地嗅着,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