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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灰尘掩了颜色,鬓发也不齐整,这娇气的毛病好了许多,重要的是遇事会想着解决,心中对她愈发满意。

    兮妍被皇帝看得发毛,眼睛交叉看向自己的脸,应该没什么脏东西贴在上头吧?

    皇帝被她举动逗笑了,“准奏。”

    兮妍自五月来勤政殿后,皇后前期还很开心,后续受不住这寂寞,每日都来探望父女一回。此时正巧进门,便问:“什么准奏?”看清兮妍装扮后惊呼:“妍儿你怎么穿成这样?”说着眼神瞥向帝王。

    兮妍想笑又不敢笑,扶着母后坐下,“出宫女装不如男装方便,女儿先回宫换衣裳。”

    出门还听见她母后问:“真不是你觉得男儿比较好?”

    皇帝就差赌咒发誓才使皇后卸了疑心。

    兮妍浅浅一笑,一切都欣欣向荣,除了那个动不动就生气要哄的萧泓澄!

    回宫沐浴换了衣裳,清清嗓子,“如意馆的画师最近都在干什么?”

    云梦垂下眼睫掩饰眼中波动,平静答道:“有几个在修补古画,有几个在设计瓷器图案,萧画师在读书。”

    兮妍下意识点点头,而后蹙眉道:“别人都在干活,他怎可偷懒呢?”

    适逢宫人端来燕窝粥和几样精致的点心,又道:“把这些赏给那些勤劳的画师。”

    云梦提着食盒出了掬月宫才狠狠翻个白眼,公主什么时候起也学会了口是心非?把几样点心送去给其他画师,独留燕窝粥端去给萧泓澄。

    进门便见其书案放满了书籍及文章,墨汁滴在桌上也不见收拾,人似乎清减了一些,但那不羁的眼神依旧毫无改变。

    萧泓澄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浅笑,“多谢公主美意。”

    云梦冷着脸把燕窝粥放在一旁矮几上,不咸不淡地开口:“公主的赏赐是吩咐我给勤劳的画师送来,若是公主知晓我给偷懒的画师也送了,怕是不好过,还望萧画师保守秘密。”

    萧泓澄正好肚子饿了,起身不客气地用起来,含糊道:“我比他们都要勤奋,云梦姑娘算不得包庇。”

    云梦冷哼,到底看不下去,寻了块抹布给他整理书案。

    她不懂书法,只觉得箫画师的字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

    转眼到了考试前一天,萧泓澄背着行囊向兮妍告辞,“虽然近日公主给其他画师赏赐吃食,独独没有我的份,但我离宫前还是想来向公主道别。”

    兮妍被气得心肝疼,也不看他,就当那些东西喂了狗!

    这女子如今越发有威仪,然因为他几句话,瞬间露了原型,偷笑一下,拱手施礼:“玩笑话,公主不要当真。”

    谁管你是不是玩笑话!

    良久不见动静,忍不住回眸,只见他含着笑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想回以笑容,又生生止住,没好气道:“萧画师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萧泓澄道:“公主不开口让我走,我怎敢走。”

    “你可以走了。”

    “可我还舍不得走。”

    兮妍愤怒起身,“萧画师可是觉得本宫心慈手软舍不得动你?”

    萧泓澄笑着上前,“只要你能出气,我随你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云梦:感情我的背锅是为了让你们调情?

    ☆、阻挠进场

    八月初八,考生进场。

    朝阳才出,贡院门口已排起三排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考生按照次序进场,一切有条不紊。

    富贵人家自有小厮代替排队,萧泓澄接过元叔手中的一篮子吃食,笑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

    星妤说了几句吉祥话,便与元平离去。

    转身便见阮衡之站在几步开外红着脸看着自己,蠕动几下嘴唇,似乎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他这般犹豫,萧泓澄可不会给他机会接近妹妹,扬起冷笑,“碰巧在这里遇见阮兄,咱们排在一起吧?”嘴上询问,手却拽着他走向队伍。

    阮衡之站在自己心仪姑娘的兄长前方,只觉得这感觉比考试还要让人紧张,好不容易遇见,想回头再看一眼又碍于身后之人不敢,难受极了。

    考生中有不少世家子弟,本以为按照惯例给银子打点便能安排个好座位,然此次检查的官吏铁面无私,不为身外之物动摇,还冷肃地注视不守规则者。

    在萧泓澄顺利通过初检准备进门接受第二道检验时,一道较为熟悉男声响起:“慢着。”

    检查的两个官吏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向前:“程世子,我们按章程办事,并无不妥之处,不知您有何高见?”

    程思明冷冷勾起半边嘴,用圆润的下巴指向萧泓澄:“本世子认为他没有彻底被搜查清楚,后面还有许多考生等着验身,你们继续就是,至于他嘛,本世子替你们搜搜看。”

    说着程思明身后的两个小厮便要去拽萧泓澄,官吏左右为难,今日若是其他王孙公子,他必定不给颜面,可程思明是皇后的嫡亲侄子,得罪后只怕头上乌纱帽不保;若是这考生被拉走,上头追究起来,他至多是降职。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别开眼默认了。

    程思明冷嗤,“带走。”

    一个小小的画师也敢和他抢表妹,真是胆肥!便要让他知道,连考场都进不去,更何况是高不可攀的公主。

    只是他低估了萧泓澄,三两下放倒两个小厮,整理一下不平整的衣襟,淡淡道:“程世子一不是官身,二不是奉命办事,独看一眼就断定我身上不干净有舞弊的嫌疑,先不论这个事情的真伪,天子礼贤下士,世人效仿,只看程世子这个举动便有藐视皇权之意,再者便是怀疑,也自有监考官查验,用不着程世子动手。”

    程思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向来被人捧着,第一回被个低贱之辈毫不留情贬低,是可忍孰不可忍,先是怒红双眼扫视一圈看好戏的旁观者,复狠狠瞪着萧泓澄:“我说你是,你就是,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萧泓澄眉头紧锁,今日若是被程思明带走,再考就得三年之后,届时什么菜都凉了。反正后面还有许多考生,索性就堵在这里不走。

    一伙人拉拉扯扯间,一辆青色马车缓缓停在贡院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如玉公子,浅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嗓音更是清澈:“思明,此处可不是玩的地方。”

    程思明翻个白眼,平生最讨厌的两个人今日都聚在一起了,这运气!

    斜斜望着韩雾年,“说起玩,没有人比你更会玩了,世人都夸你淡泊名利,怎么才游山玩水三年就回来应考了?可是认识到没有地位,你韩雾年什么都不是?”

    韩雾年摇扇的动作停了停,不由得暗暗苦笑,本以为公主还小,自己乘此机会外出游历大好河山,余生便没有遗憾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