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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道:“也好。”

    刚出门,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带走一身凉爽,兮妍眯着眼睛看了看,石头都晒得发白,想到庄稼会因此停止生长,不免有些忧心。

    袁复见此以为公主不喜外头炙热,刚想说话便见远处一人走在烈日底下,也不打伞,白皙肌肤晒得通红,甚是触目惊心。他脸色沉了沉,道:“微臣思虑不周全,外头炙热,公主还是在室内比较妥善。”

    兮妍自是也看到了那人,僵着笑颔首。

    袁复再说几句话便告退,拐了个弯行至榕树底下,“萧画师。”

    萧泓澄正拿着丝帕在擦汗,见袁复盯着自己一脸扭曲,这才不好意思地把凤穿牡丹巾帕收入怀中,状似无知无觉,笑道:“袁大人。”

    榕树上的知了叫得伤心欲绝,度过漫长几年的地底下阴暗生活得以见天日,痛苦地一次次蜕皮,不想得到的是生命即将终结。

    袁复听得太阳穴处青筋猛跳,目光骤冷,“萧画师可是听不进别人话的?”

    萧泓澄拿出紫竹折扇扇风,闻言摇头,“非也,我素来听话。就比如公主说不想见到我,我就不敢再出现在公主面前。”

    他一脸正经,寻常言语经他嘴变得不寻常,似乎是在描述情人之间小打小闹的情趣。

    太阳微移,榕树底下已无树荫遮阳,俩人站在太阳底下互不退让。

    忽地袁复笑了,“公主素来喜欢精巧玩意,宫里有专门的玉石工匠为她打造,可有次程世子拿了个民间的泥娃娃给公主玩,公主也很喜欢。”似乎脑海中所想之事太过好笑,他眼中怒火全消,“你猜那泥娃娃最后怎么样了?”

    萧泓澄摇扇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把扇子收好敲了敲掌心,“大概是被公主遗忘了吧。”

    袁复走到他身侧拍着他肩膀道:“萧画师有自知之明就好。”说完就大步离去。

    萧泓澄默默看了一会子那紧闭的门窗,亦转身离去。

    回到如意馆,先前怒气冲冲而去的画师笑眯眯迎来,“我就说萧画师玩笑归玩笑,事情一定会去做的。”

    见萧泓澄不解,他加了句:“公主让人给咱们送冰来了。”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袁尚书次子正积极追求公主,袁夫人闻讯在屋里骂骂咧咧,袁容一脸不悦走进道:“娘你别骂了,小心被爹听见。”

    袁夫人顿时住嘴,自己还在被老爷禁足中,可不能再犯错。

    小声道:“你二哥铁了心与咱们闹掰,往后他娶了公主步步高升必定不会顾及咱们,往后你可咋办?”

    说起这个袁容就来气,“还不是因为你痴心妄想要他把公主让给我,公主也是能让的?现在二哥生气,你还在骂他!”

    袁夫人一噎,刚酝酿好情绪,哭在半路继续哭不是,不哭也不是。

    静默半天,怯怯道:“那你说怎么办?”

    袁容道:“能怎么办?你去给他赔礼求他原谅,不然咱们没好日过。”

    做母亲的去给儿子道歉?满天下也寻不出一个这样的事,她怎么拉得下脸?若是前朝,还可以告他不孝,如今孝道并没有那么重。

    见母亲如此,袁容更是不悦,摔门就走了。

    孙玉在路上遇见一脸怒火的三表哥,与他说话他也不理,便让丫鬟去打听,得知是与表舅母拌嘴,整理一下仪容便前去安慰。

    袁夫人本是不喜这破落的远方投奔亲戚,此刻心思动了动,中上之姿,有点小聪明但好拿捏,配幼子是配不上的,配次子还不错。

    拉着孙玉小手笑道:“玉儿十六了,也该说婆家了,嫁去别家舅母可不放心,你看你表哥如何?”

    孙玉心如擂鼓,几年殷勤讨好终于感动了顽石?压下欣喜若狂确认,“舅母说的哪个表哥?”

    袁夫人有些不耐,“还有哪个表哥?不就是你一直喜欢的!”

    孙玉被喜悦砸昏了头,并未发觉袁夫人语气中的轻蔑与讽刺,红着脸小声道:“一切都凭舅母做主。”

    袁夫人拍拍她手背,哄道:“只你也知道你二表哥与公主好事将近,只怕你舅舅觉得你家世不显不肯同意。”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孙玉大惊,“舅母不可。”

    袁夫人放开她手,饮了一口龙井,冷着脸道:“你既然觉得不可,那就依你吧。”

    孙玉到底拼不过在后宅沉浮几十年的袁夫人,挣扎良久,泫然欲泣道:“玉儿依舅母就是。”

    袁夫人转了脸色,一脸慈爱地与她确认细节。

    袁复回到府邸就听闻母亲唤自己过去,心中不喜,还是皱着眉头前去。

    却见他母亲一反常态笑脸相迎,袁复淡淡道:“母亲有话请直说,不必如此。”

    袁夫人攥紧手心,“母亲知道这些年对不住你,前段时日又发疯逼迫你,你记恨母亲也是理所当然的。”

    “母亲多虑了,儿子并没有记恨母亲。”只是没有感情。

    “你三弟对你一直都很恭敬,你可以不管母亲,往后步步高升可不能不管你三弟。”

    袁复低头自嘲,在期待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她的宝贝幼子?

    起身道:“儿子会孝顺母亲,也会扶持兄弟,母亲无需担忧。儿子还未用膳,就不陪母亲了。”

    袁夫人端着茶道:“你喝了这杯茶,母亲就信你。”

    袁复不想再纠缠下去,接过便一口饮尽,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双眼晕眩,倒地时只见他母亲一脸笑意。

    为什么?

    “为什么?”袁尚书也在问。

    袁夫人捂住红肿的脸颊道:“不为什么,我就是恨他,我就是看不得他好,我就是要毁了他的前程!”

    袁尚书怒火中烧,拎起凳子就要往袁夫人身上砸去。

    袁容连忙制止,跪下哭道:“父亲要砸就砸儿子吧!母亲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儿子。先是逼迫二哥把公主让给我,二哥不应又怕他怀恨在心往后报复,便只能毁了他。”

    袁尚书不可思议地看着妻子,就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隆恩,他家却要亲手毁了,他疯癫痴笑,“你如意了,你舒服了,你高枕无忧了,可咱们家就得被天下耻笑了!”

    袁容出门见二哥负手而立廊下,那背挺得直直的,似乎千斤都压不垮。鼻子一酸,“二哥……”

    袁复攥紧拳头,复又松开,转身看着这个嫉妒多年的亲弟,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可笑,止不住大笑起来。

    袁容跪地:“我不敢奢求二哥原谅,我会陪母亲去庄子上长住,二哥保重。”

    袁尚书一脸铁青走出来,“可还能挽救?”

    袁复颓然摇头,“我会娶表妹为妻,至于公主,我会放出风声,就说公主看不上我,我心灰意冷之下移情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