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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他的背影太过特别,初焰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有那么一瞬间,林初焰几乎觉得,拿走这件衣服,就像替他取走了一件身上的枷锁一样。

    在这个昏沉阴郁的下午,封淇的背影浅淡得快要使人无法将他从这灰色的天色中辨认出来。

    他远远地离去,与初焰的距离间横亘起迅速清晰起来的尖锐的车声和此起彼伏的人群的吵闹声,而封淇就像一团灰尘,浮在空气里,谁也捉不住。

    初焰吃惊地想:这种感觉又来了。

    三个月前,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逃离出来。第一次坐长途火车,从车站出来的瞬间就看到了这个人的巨幅海报,在车站对面的大楼上的电子屏幕里的封淇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那张脸冷峻而又立体,眼睛只不过直视着镜头,但他的目光却如同一道闪电,冷气逼人,穿越了熙攘的人群,直直射到人心底去了。

    初焰那时候无法简单地用好看或不好看来描述那张照片,只觉得在路途中积攒的满身疲惫和担惊受怕全都实实地落到了心坎上。

    那个晚上,他看着封淇的照片,嚎啕大哭。

    初焰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拥有那样的眼神?绝望到不知生死,漠然得像一块石头。仿佛是你把所有的东西给他他都不会要,他什么也不想要。

    人要是对什么都没有想法,还能活着吗。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初焰,渴望着好好生活,渴望着一个全新的未来,可封淇那个眼神几乎让他怀疑人生了,他差一点就要被封淇给打倒了。

    尽管那张照片令他害怕,却仿佛又有着某种隐秘的含义总蛊惑着初焰去看它。

    惴惴不安又情难自禁,初焰几乎每天都想着去看一眼,直到那副海报在几周前被换下。

    他今天只是看到了招聘广告便来到这里,然而保安类似警察的盘问让他慌了神,生怕被发现自己的秘密,慌慌张张地跑开却碰到了海报中的人,他那时惊讶又隐隐地兴奋,甚至在刚才下意识地低声对封淇说出那句:“我不。”

    林初焰才不会被那个眼神给吓退,他要战胜它。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了这篇。啊,学业实在繁重,但是我也憋不住了。

    完全按自己喜好写的一篇小说,希望读者也喜欢。

    排个雷:主角的话,可以凑一本中二少年语录。

    由于作者极其中二幼稚,所以这篇文也是极其的中二幼稚。

    ☆、第 2 章

    封淇在路边慢慢走着。虽然他在国内男模中成绩非常不错,但由于为人极为低调,加上模特并不像明星那样知名度高,在街上瞎逛也很少有人能认出他来。

    不过由于他形象气质太过出众,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脑中的声响经久不休,弄得封淇头疼欲裂。

    红绿灯刚要转换,他看见有个小小的孩子背着大书包,愣愣地往前走去,一辆大货车正飞快驰来。

    封淇的心倏地收紧,他猛地前进几步,揪着那小孩儿的后领把人拽回来。

    他个子高力气大,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让小孩儿被领口勒住了。因为被突然拽住,惊惧和窒息感占据了小孩儿的整个大脑,他“哇”地一声哭出来,死命扑腾,雨点般的拳头砸向封淇。

    卡车卷着尘土从他面前轰隆而过,飞快驶远。

    身后渐渐围起行人,不知内情的人们,多么地富有正义感,群起而攻之,把封淇围在正中,骂了个狗血淋头。

    耳边密密麻麻的谩骂声、小孩儿抽抽搭搭的哭声,脑中海浪狠拍礁石的巨响声汇集到一起。

    封淇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色的蚊帐里,可这个蚊帐一点用也没有,反而隔绝了光亮,数不清的蚊子贴着他的耳朵发出嗡嗡的声响,但是怎么也打不着。

    他烦躁地拨开人群,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个女生尖利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向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了不起?凭什么欺负小孩儿?没素质,空有一副皮囊!”

    封淇顿住,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过去。

    那女生一下子红了脸。

    封淇冷淡地瞥了周围的人群一眼,神情漠然。

    这女生模样普通,却因为这一激愤的举动,自动从人群中脱离出来,像一个标杆一样立在中间,胸脯微微起伏,说不清是害羞还是愤怒。

    封淇觉得十分可笑。解不解释是他的事,清不清楚缘由是他们的事。

    指责他,可以。

    为什么额外加上外貌?

    是以为,把别人的美貌贬低得一文不值就可以掩盖自己对容貌的不自信吗?

    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似乎很适合目前的状况。

    封淇轻声问:“你是不是还想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并且,你认为自己是万里挑一那个?”

    封淇真是非常地厌恶这句话。

    那女生的脸更红,嘴唇却因为紧抿而显得发白。

    封淇根本不理会周围人对他“狂妄自大”、“不要脸”、“欺负女人”的评价,他不近人情地说:“不自信的人,比比皆是。您的言辞体现,您相当的缺乏这种自信心。由此推知,您不过是跟我一样的、千篇一律的,并且还没有我这样好看皮囊的——俗人。”

    说完这句话,封淇转身就走。

    他这个人,最没有自信了。因此也特别瞧不起没有自信的人,就像瞧不起自己一样。

    把身后的咒骂声隔绝,封淇走得很扎眼,简直拿出了在t台上的架势,每一步都英气逼人。

    封淇踏着他骄傲的步子走远,最后停在一个公园的石椅上。他蹲在地上,猛地笑出了声,笑声放纵以至于他用手掌猛拍着石头。

    有时候,笑声是痛快的,但也能是痛苦的。

    手掌太过大力地拍击着石头,很快就肿起,既麻又痒且痛。笑声停了,封淇的手却没停。

    过了半天,封淇背靠着石椅,坐到了地上。他有一些茫然无措,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其实他很久没这么咄咄逼人过了。他天性中的确有着暴虐的成分,却极少表露出来。刚才的举动,明显有些过了。尤其是,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

    他觉得头很痛,脑中海浪声不绝不休,一遍遍逼迫他引诱他。

    封淇失神地呆坐在那里,胳膊突然被撞了下。林初焰坐到他旁边,局促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封淇木然地看向他,像不会说话似的,半天才吐出一句:“怎么?”

    林初焰更为困惑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抱着他的衣服悄悄一路跟了来,就瞥见他这么一副自相矛盾的样子。一会儿趾高气扬,一会儿又垂头丧气,现在这幅木讷的模样更是凄楚。

    相对无言半晌,初焰对他伸出手,掌心放着一颗牛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