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不对，正不明所以，哪知一转眼却见自己用力地扣住西泽的下巴，指尖碾过那人的嘴唇，低声吐出一句威胁：

    “别逼我让你哭。”

    奥斯维德：“……”

    之后的整段记忆相当混乱，奥斯维德上一秒才刚看完青涩的少年儿童，没想到下一秒就围观了一波狗血。

    他瞧见自己和西泽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光是在玄关就纠缠了半天，翻来覆去地重复着几句奇怪的话。

    诸如什么“别想试探我的底线”“你这是在玩火”“别逼我让你哭”轮番上阵。

    最后西泽哭笑不得地道：“你还能怎么让我哭啊？”

    然后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正儿八经地说：“当然是打到你哭……或者干到你哭。”

    奥斯维德：“……”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可精彩了~

    顺便说一句，小小鸟其实是狮鹫，所以小向导……(￣ε(#￣)

    第91章 两个人的荒星（2）

    西泽和奥斯维德就这么愉快地过上了荒星二人生活。

    他们整天耗在了维修机甲上, 维修的间隙西泽会给奥斯维德做精神疏导，随着共享的记忆越来越多，奥斯维德接收到的记忆碎片也开始慢慢连成一条线。

    比如他知道了那个“亲了一晚”的前因后果, 也知道了永恒海岸的事情，甚至还亲历了一遍那场闻名联盟的绑架案，亲眼目睹了西泽结合热发作。

    于是这天晚上刚疏导完，西泽闭目养神歇了一会, 一睁眼便被奥斯维德吓了一跳。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奥斯维德目光炯炯，一声不吭的, 也不知盯着西泽看了多久, 之前每次共享完，这人都会结合新接收的记忆问各种问题, 今天这么安静还是第一次。

    于是西泽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这次看到什么了。

    “你真的想知道？”奥斯维德神情有些微妙。

    西泽舒展了一下四肢：“说吧。”

    然而几秒后, 他就后悔了。

    奥斯维德：“我们在一驾机甲里头，温度很低，你坐在我腰上，然后我一边读着终端上的内容一边脱……”

    “等等！”西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忙不迭打断奥斯维德的话, “知道了，你不用这么认真复述。”

    他一点都不想听到由自己担纲主角的激情小黄文片段, 还是奥斯维德亲自复述的。

    奥斯维德这次听话地闭上了嘴，他安静地看着西泽, 两人都不说话令驾驶舱里的气氛更显暧昧。

    西泽感觉应该找个什么话题来终结这种微妙的状态，奥斯维德却突然道：“所以那之后我们是绑定了吗？”

    当记忆逐渐连成线, 有些事情便不言而喻了。

    奥斯维德其实已经明白他和西泽的关系，但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的，即使心中已经明了，那种不真实感依然存在。

    “没有。”西泽想起了那次绑架的混乱情形，明明惊动了全联盟，但他和奥斯维德当时并没有绑定成功，如今想来，恐怕是受到了黑暗哨兵力量的影响，“后来第二次结合热才绑定成功的。”

    黑暗哨兵的力量太强大，初时西泽的向导评级只有e，没办法在那种状态下生成完整的精神标记，后来第二次时他吞噬了不少爆发的精神，属性提升不少，这才完成了最终绑定。

    奥斯维德听得眉心轻轻蹙起，西泽见他表情不对，奇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点。”奥斯维德说，“因为我刚好看完了《结合热与结合（向导专门手册）》，所以有些知识还记得很清楚——一开始那种骑乘的姿势难度中上，对于第一次结合来说，这种选择不太理智，会造成不必要的体力和精神消耗，后来之所以没能成功绑定，可能这也是一个原因。”

    西泽额角青筋一跳，倒抽一口气，忍不住喝道：“闭嘴！”

    亏这人一副认真严肃的腔调，结果居然是在计较这种没什么用的奇怪知识！

    西泽白眼一翻，往角落里一躺，决定就地睡着了事，不管这人了。

    良久，轻微的呼吸声响起，奥斯维德在原地坐了一阵，然后轻手轻脚地凑到了过去。

    他就着终端微弱的亮光，半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看了西泽许久。

    微光中那人睡得很熟，额前有几缕碎发胡乱地垂落下来，随着一呼一吸，晃到了英挺的眉尖上。

    奥斯维德伸手给他拨弄好头发，动作很轻，没惊动那人分毫。

    作为一个接受记忆的观众，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怀着好奇的心情浏览那些记忆片段，那在记忆线日趋完整的这几天里，这种局外人式的好奇和新鲜感早就荡然无存了。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他想，指尖落在西泽的眉间，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按照脾气来说，估计先是会相当生气，再然后呢？

    会不会，有点伤心？

    奥斯维德轻轻躺下来，肩抵肩地凑在西泽旁边，学着某段记忆里那样，伸手握住西泽的手。

    那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指腹有薄茧，但触感干燥温暖。

    奥斯维德忍不住握紧了几分，手心里真实的触感终于和走马观花的记忆连接了起来。

    看的记忆越多，他就越是想要真实地碰触这个人——这个人生气的时候真是那样的吗？笑起来呢？打架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强悍？亲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会脸红？

    很多很多，他已经有些不满足于只是单纯看一遍那些记忆了。

    他想要加倍地记住那些失去的东西，然后一点点地去求证。

    之后几天，维修机甲和精神疏导有序地进行着。

    奥斯维德那驾黑色机甲已经差不多维修好了，西泽这天站在外面观察悬浮在远处的时空洞出口，看了一阵招呼奥斯维德道：“动作得快些了，等下我们就试着启动机甲，看看能不能今天就去基地那边接能源。”

    那块巨大的白斑又一副准备旋转起来的样子，周围细沙飞舞，估计再过不久这风就得大起来了。

    奥斯维德也同意他的话，两人调试完最后的线路，进入驾驶舱里。

    一块光幕跳了出来，显示机甲能源仅剩不到2%，奥斯维德清掉提示按下启动键，嗡的一声，安睡了足足七天的机甲内又亮起了微弱的照明光，它随着奥斯维德的指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半个嵌在地里的身体破开沙土，踉跄了一下后朝着基地的方向快速移动。

    远在一个星系之外，一个熄灭了好些天的亮点终于重新出现在信号台上。

    “陛下！”穿着帝国军服的士兵霍地转头看向首席上的男人。

    那人面容颓唐，闻声视线一扫，随即眯起了眼：“找到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