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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的老将方能成事。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才,思来想去只有中郎将能够胜任,所以才斗胆开口向殿下要了他。此事子卓谋划多时,只为能赶上殿下寿诞作为贺礼送给殿下。”

    “子卓居然还卖关子。”李延意嘴角撑起的笑容带着一丝浅浅的犹豫,卫庭煦直视她的脸,似乎在寻找蛛丝马迹以印证心里的猜测。

    李延意并未犹豫多久,很快就爽快答应:“我的人便是子卓的人,别说一个中郎将了,就算是这江山,我也愿和子卓共享。”

    “殿下言重了。”卫庭煦道,“我只愿辅佐殿下登上帝位,尽人臣之责。更何况我这双腿医药罔效,不过是尸居余气罢了。子卓别无所求,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得见殿下君临天下,河清海晏,开拓不朽之盛世。”

    李延意蹲在卫庭煦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含泪阻止她:“子卓莫说这些了,我绝不会让你有事。子卓乃是威凤祥麟,百世一人,我李延意今生能得子卓辅佐是何等的幸运。先前的蛇骨草有效吗?腿感觉如何?”

    “多谢殿下挂念,蛇骨草极其珍贵,的确是难得的宝物。可惜用在我身上只是浪费。”卫庭煦看着自己这双瘦得不成形的废腿,一时感怀。正值壮年又身怀旷世奇才却被一双废腿所困,李延意明白她的痛苦。

    卫庭煦说得有些激动,突然咳嗽起来,剧烈咳嗽之时脸色煞白。

    灵璧想要上前,被甄文君拦了下来,摇头示意她别上去打扰。

    李延意一开始帮卫庭煦顺着背,顺到最后卫庭煦终于不咳了,李延意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罩在她身上。两人相互依偎的模样何其亲密。

    她们一块儿谈了许久,甄文君和灵璧都没过去,只远远地看着。

    这两人经常聊得投机,分外亲切。可甄文君总觉得今日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古怪在何处?甄文君仔细地琢磨,最后得到了答案。

    卫庭煦和李延意今日都有些过分的热情,热情到让人感到有那么一点儿惺惺作态。

    好像有些事已经在暗中滋生。

    而卫庭煦的字迹她还未拿到。

    第71章 神初九年

    长公主在瞿县待了两日就启程往下一个县继续放粮, 走的那日瞿县城中的百姓们夹道相送, 口中念的都是对长公主无尽的赞美和称颂。卫庭煦并未相随, 反倒无所事事地待在瞿县, 也没再吩咐甄文君去做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花的毒素已经遍布全身, 虚弱无力只能卧床休息。仲计日夜不断地用棉布将她身上溢出的毒汁吸走,也是两个日夜没合过眼。灵璧去看过几眼,回来跟甄文君念叨说小花太惨, 身体被毒气涨得更肿, 有女郎两个大。恰逢鬼鸠十年毒发之期,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关。

    卫庭煦经常守在她身边陪她聊天说话,小花的精神状态也还算好。仲计说这毒行遍全身有噬骨之痛, 其实非常难熬。自疗毒开始小花便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有喊过疼,仲计相当佩服她。

    “小花娘子实乃豪杰, 我从未见过这般坚毅之人。”仲计感慨道,“我曾问她有何信仰能够支撑挺过艰难的日子,她说只想快些治好伤回到女郎身边, 为女郎办事。卫女郎能得小花这等贤助,真让人羡慕。”

    甄文君见仲计一心扑在小花身上似乎并不像谢家的另一枚眼线。反观胥公, 时常往外跑,今日看几个病人明日熬几副药, 收收碎银子, 经常坐在炉子旁拿把破扇子哼着歌熬药, 看上去相当清闲。

    甄文君暗自跟踪过他几次,见他在市集里穿梭着,帮灾民看看病,也不像是要传递消息给谁的模样。可是谢家将阿歆送上门这件事让她更加怀疑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细作,感觉谢氏对卫庭煦这边的情形了如指掌。胥公和仲计乃是最大嫌疑,这两人究竟谁是细作,亦或者两人都是?

    有一双暗眼在背地里瞧着她总是让她忌惮,她冥思苦想如何让此人显出原型时卫庭煦却依旧清闲,每日抱着块儿木头雕刻,只与甄文君一起谈天说地,聊大聿北边战线上的战事,说说当今天子身边的各个公卿大臣,俨然一副闲散做派。

    甄文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憋了两日忍不住问到卫庭煦:“姐姐就没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吗?”

    正在雕木头的卫庭煦头也没抬地问:“妹妹想做什么?这粮也散出去了,灾民们正忙着对长公主感恩戴德,咱们劳累多时何不趁此机会歇一歇?”

    甄文君瘫在卫庭煦对面的案几上,犹如一滩烂泥,百无聊赖万分无聊:“姐姐就随便指派点活儿给我干,闲了这几日骨头都软了,还不如给姐姐抽上两棍子来得舒坦。”

    “当真是只皮猴,有清闲日子不过,想着挨打?”卫庭煦将已经渐成人形的木偶揣进袖子里,朝她招手,“过来。”

    甄文君一骨碌爬起来,三步两跳地蹦到卫庭煦身边,学着侍卫们的姿势抱拳行礼,“姐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卫庭煦食指在她脑门儿上一戳:“抱我去书房。”

    甄文君心跳瞬间增快,“书房”这两个字释放出强烈的信号。

    自从那日她想要偷拿卫庭煦的字迹被护卫逮个正着后,阿歆和长公主的事情接踵而来,她再也没什么好机会单独去卫庭煦卧房,更别说书房这等重地。尽管小花卧床,卫庭煦出行一切事由都要自己服侍,可一来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卫庭煦和灵璧两个人的面动手,二来是她总觉得那爱闯门的护卫在暗中观察自己,若是贸然下手只怕会被人赃并获抓个现行。

    今日那护卫轮值到了外院,而灵璧一早得了卫庭煦的命令不知去了哪里,眼下只有卫庭煦与自己,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结果两人到了书房,甄文君以为会跟小花之前一般,帮着卫庭煦整理整理书信,该焚毁的焚毁该留存的留存。没想到闲活没捞着,卫庭煦指挥着她把箱子里的书一捆捆地搬出来擦灰晾晒。卫庭煦在一旁饮着茶,继续雕着手里的木头,时不时地提醒一下甄文君,哪些书比较珍贵,要分外小心。

    一趟下来甄文君觉着自己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累瘫在卫庭煦腿边,听见卫庭煦带着几分狡猾的声音问她:“舒坦了吗?”

    甄文君咬牙切齿地:“舒坦,舒坦的不得了。”

    “这几日你就来帮我把箱子里所有的藏书都拿出来好好晒晒,闷了一冬,再不好好晒透该被虫蛀了。”

    甄文君应道:“是。”

    方才整理书籍时,她看到卷帙上有不少卫庭煦所做的批注,比起书信,这种字迹反而是最不设防的,习惯的笔锋和力道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若是贸然偷取书信难免会引起卫庭煦和那护卫的怀疑,可若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