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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她张开双臂。甄文君心下一热,迅速下马,将卫庭煦抱入怀中。

    卫庭煦依旧向往常般环住她的脖子,可这次又有些不同。卫庭煦将整张脸埋进她怀中,圈住她脖子的双臂十分用力甚至有些发抖。甄文君被她勒得有些喘不上气,哑着嗓子安抚道:

    “姐、姐姐莫怕,我在这儿。”

    可是甄文君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莫不是在怕那几只野狗?

    护卫迅速跑上前将野狗杀了个干净,再回来跪在卫庭煦面前齐声道:“贱奴该死!竟漏了这几只!请女郎责罚!”

    果然是狗。甄文君实在没想到卫庭煦居然这么害怕狗。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一路上还是第一次看见狗,莫非都被先行的护卫清理了?她很敏锐地想起卫庭煦后背上的咬伤,莫非和狗有关?

    听见护卫回报,卫庭煦才将脸从甄文君的怀里慢慢离开,煞白的脸蛋上有几分掩盖不住的惶恐,确定那些狗的确全部毙命之后才松了口气,肩膀微微下沉,还是十分不适地闭上眼睛,继续流连在甄文君的怀抱中,闷声道:

    “将它们埋了吧。”

    护卫们道:“是!”

    原来为卫庭煦也并非她表现的那般无懈可击,她也有寻常人所拥有的恐惧之情。

    甄文君见她即便是怕的狠了还极力维持镇定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将她抱在车夫的座上,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将粘在她唇上的发丝撩开,贴着她的耳边道:“文君在这儿呢,什么都伤不着姐姐。我带姐姐上车去吧。”

    卫庭煦的额头贴在她怀里磨了磨,似点头的动作。甄文君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车。

    第65章 神初九年

    将卫庭煦抱上车之后, 卫庭煦便一直躺在马车里, 一路上再也没心思分粮或是坐到外面视察灾荒之状。

    甄文君见她双眼紧闭面带痛苦, 伸手一探, 烫手。

    “姐姐,你咽喉可痛?”甄文君坐在软塌前,握住卫庭煦的手小声问道。

    问出话后好一会儿卫庭煦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以免冷风吹进来让卫庭煦病更重,甄文君只探了个脑袋出来。

    此时马车已经在继续赶路, 灵璧坐在马夫身旁, 听见动静立即回头问道:“女郎怎么样了?”

    “应该是受了些风寒,也有可能是惊吓过度邪风入体。将我的药箱拿来,发汗散邪或能缓解。”

    “好!”

    灵璧双腿一伸跳下马车, 往后面的车队寻了片刻, 找到装载药箱的马车,将药箱取来递进去给甄文君。甄文君挑了些麻黄和桂枝炖药,让卫庭煦喝下, 将厚厚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等着她将汗发出来。

    小花很担心卫庭煦,片刻不离地站在床边。甄文君忙里忙外时嫌她碍事, 车厢虽说不小, 可忙活起来有个大个子杵在那儿还是很麻烦。抱药箱时差点撞到她,拿药炉时又差点磕着她。要不是打不过小花, 她真想将她推出马车腾出更大的地界来, 呼吸都能顺畅一些。虽然不敢骂, 甄文君还是难以掩藏真实内心,狠狠瞥了小花一眼。没想到小花竟然非常识趣地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贴到车厢的最里面。

    “我担心女郎安危,我不能走。”小花跪坐在角落,垂着脑袋道,“我要亲眼看着女郎醒来。”

    甄文君见她小眼睛里竟含着泪花,鼻头都红了,的确是非常担心卫庭煦。就算再烦,甄文君也没真开口撵她:“谁也没让你走啊,就是有点碍事。你就坐那儿别动吧,不然刚熬好的药一回头给你撞翻了可不好办。”

    小花没应话,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卫庭煦的睡脸。

    灵璧听到她们的谈话,更是不敢进来,时不时悄悄掀开帘子看一眼卫庭煦的情况。

    甄文君喂了卫庭煦喝药后将她重新放平,盖好被子,等待她发汗之时才有心思回忆方才发生的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挤到了卫庭煦最近最亲密的位置,小花和灵璧都只能在原处看着,听她的指挥和命令。

    卫庭煦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一点儿细汗,甄文君将手从她的衣襟里探进去,卫庭煦不太舒服地呢喃了一声,略略侧了侧身,甄文君耐心地哄她:

    “乖,我探探你的体温和发汗情况,很快。”

    卫庭煦皱眉,颇为费劲地睁眼看了一眼离她极近的甄文君,之后便安心地重新闭上眼,任她探索。

    发汗之后体温很快恢复了正常,甄文君她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见小花还跟那儿跪着,甄文君打算给她点独处的机会,便走出了车厢,坐到灵璧身边,开了个皮囊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水下去。

    先前就对卫庭煦后背上的伤十分好奇,如今正好赶上这事儿了甄文君趁势问灵璧:“见姐姐好像非常怕狗,这是怎么回事啊。其实我小时候也挺怕狗的,被追过好几条街,但是姐姐那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害怕,她非常恐惧。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灵璧望着前方狼烟四起的官道,垂下了眼角:“这件事,你还是自己问女郎吧。”

    甄文君撕了片肉脯放入口中,嚼得牙都疼了。

    大聿天子钦点的和亲队伍过了北水之后,到了大聿最北边的孟梁郡吉安县。

    被封为德睦公主的虞氏阿允今年刚满十六岁,长这么大都还从未出过汝宁城,更别说到过如此苦寒之地了。和亲之路路途遥远,从繁花似锦的京城越往北走越凄冷,且此去再无归家的可能,但阿允却并不伤感。父母死的早,她孤苦伶仃又无家产,若非表舅舅一家接济,恐怕也只能嫁给一个寒门子弟终生困在温饱之事上。和亲之路虽然遥远,但她听说冲晋一族表面上粗鲁豪放,可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却疼爱有加十分忠诚,只盼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王子淡也能如传闻一般,愿意敬她爱她,真能如此的话她这辈子便满足了。

    眼看就要见到未来的郎君,虞氏阿允将车帘放下,搓着冻红的手指唤侍婢女将铜镜拿了过来,仔细地照了照,生怕有一丝瑕疵。婢女笑道:“公主殿下美貌无双,就是整个大聿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殿下一般的美人了。”

    虞氏阿允羞赧地扭过身子,又带了两份忐忑:“你说,王子会喜欢吗?”

    婢女十分嘴甜:“天下间哪个男子能不为公主的美貌所动容?我瞧着大封那日,连天子都盯着殿下您看了好几眼呢!”

    虞氏阿允脸热不已,捂着脸想要掀开帘子喘口气,手还没等碰到帘子,咻地一声,一根白色羽箭穿帘而入直接钉在了方才还在说笑的婢女的双眉之间。婢女笔直地倒下,马车之外惨叫声迭起,虞氏阿允还没意识到出了何事,马车猛地一停,她直接从马车里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