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沉稳的颜色,却叫她穿出一种婀娜芳致。
不过,女眷只能在最近的延梁峰行猎,不能参与到男人们狩猎的大圈。
魏紫吾有些遗憾,悄声对太子道:“我真想扮成侍卫,也跟着殿下去山里。”
顾见邃笑道:“不用扮侍卫。过几日,我单独带着你来一趟便是。”
魏紫吾也笑了:“好。”又道:“殿下快去前边吧。”她发现已有很多人在或明或暗地看着他们了。毕竟别的夫妻都是早早分开,进了男女不同的队伍。只有她和太子依然在一起说话,的确惹眼。
夫妻两人这才分开。
一群女眷开始策马在延梁峰奔行,顾熙言的马险些撞到一个奔跑的内侍,不悦道:“在这儿乱跑什么?”
那太监便向顾熙言行礼,道:“禀公主,臣捡到一块丝帕,是从旭年王子身上掉下来的,臣想要还给他,便跑得有些急。”
顾熙言看了看对方手中淡紫色的丝帕,道:“这丝帕的颜色,不似男子用的啊。咦,上面还有诗。给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内侍便呈给了顾熙言。顾熙言念道:
“夜半姮娥下清辉,来观琅阙连霄汉。
养德如水聚瀛洲,凤管遥闻九婉转。”
一旁的萧令拂道:“这诗有点趣味,每个字的开头连起来,似乎是‘夜来养凤’……”
“真的啊,夜来养凤,难道是夜来养凤池的意思。”公主们向来是随性大胆,跟过来的顾熙辉朝顾熙言挤眉弄眼,道:“二姐,这手帕不会是王子想送给你的吧,哈哈哈。”
顾熙言却是皱着眉说:“你少乱说。就是这个字看着好眼熟啊……我看着像……像谁呢,一时想不起来……”
顾熙辉又看了看,道:“像是太子妃的啊。”口快说出来以后,她才意识到这帕子可是从狄旭年身上掉下来的。
顾熙言却是像被点醒般恍然大悟:“熙辉说得对,这就是太子妃的字!我就说眼熟呢。”
顾熙乐一怔,立马夺过丝帕看了看,随即睥两人一眼,道:“根本就不是婼婼的!看着形似,其实比婼婼的字可差多了。她的字是一气呵成,这个字一看就是细细模仿的。”
魏紫吾是个怎样的人,顾熙乐太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可能送这种带有幽会暗示的丝帕给狄旭年。何况这不是害她自己么?
太后隐约听到太子妃什么的,问:“熙乐她们在那边叽叽喳喳的做什么呢?”
敏喜姑姑立即上前询问,见是敏喜,大家多少也要给点面子,一群人便把手帕交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看了手帕,不动声色问:“太子妃呢?”
便有宫人答:“太子妃自己骑到前面去了,仿佛是往璃阳坡的方向。”
顾熙言几不可察笑了笑:“我们都去那边看看三嫂吧,三嫂的马术可是极好,今天需找她指点一二。”
顾熙乐总觉得不大对劲,太后冷冷看顾熙言一眼,顾熙言吓得打个寒战。而太后却也没有阻止,果真让敏喜随着公主们去了璃阳坡。
竟没有在璃阳坡看到魏紫吾,顾熙言很是失望。明明引魏紫吾和狄旭年都往这里来的。
直到下午,陆陆续续有武将回来了,魏紫吾也没有出现,顾熙言才又高兴起来。
只是,她们发现,皇帝、几位皇子与魏紫吾始终没有再出现。
终于有了内侍回来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去追一只花鹿,进了白月岭,不……不见圣踪。”
大家的心都急跳起来,莫名惶惶,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第91章
白月岭离女眷所在的延梁峰已隔甚远, 太后皱了皱眉。问:“几位殿下呢?”
“回太后,殿下们都在那边寻找皇上。”
太后眸光不定,传温庆泽上前,道:“加派禁军前往白月岭,务必在日落之前找到皇上。”又传来一名内侍下密令:“保护太子。”
此刻天边重云低垂,坠得极低,太后远远看着白月岭的方向,那黑云就似压在山巅一般。这是要下雨了。
她并不是没有感受到暗流涌动, 只是想着时机尚未成熟, 但谁都觉得时机尚未成熟的时候, 才最便于某些人动手。
***
风在密林中盘旋呼作, 雨水瞬间如幕,罩了一天一地。果然很快下雨了。
魏紫吾转头看了眼飘曳的雨丝, 语气颇淡地继续道:“父皇,儿臣已将知道的说完了。”
山洞中只点着几个火把,光线黯淡, 皇帝盯着站得笔直的魏紫吾, 女子的脸庞似玉般光洁,在昏暗中如月下的牡丹有种令人目眩的美丽, 皇帝慢慢笑了笑:“太子妃说的,朕一个字也不信。”
魏紫吾微微抿唇,道:“父皇若实在不信, 儿臣也无话可说。只希望父皇能早些放儿臣回去。”
“回去?朕不是都还没有走。朕既在这山里染了风寒, 你身为儿媳, 自当侍疾。”
“父皇并没有染风寒。”
“放肆!”皇帝冷下脸喝道。很快又低沉地笑了笑:“太子妃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如何?也算得上中兴之主罢?可到了现在,朕实际却要处处受太子掣肘。正因为如此,太子妃才敢不将朕放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反正有太子给你撑腰。”
魏紫吾紧紧蹙眉:“儿臣从不敢不将父皇放在眼里。而且,太子是父皇的嫡长子。有如此优秀的继承人,大燕将盛世继昌,父皇不是该欣悦么?”
皇帝冷声道:“可朕还不觉得朕老了,亦不乐意这样便快有人谋夺继承朕的基业。”
魏紫吾沉默少顷。皇帝都称万岁,千秋万代,不想老去之心可想而知。道:“父皇实在错怪太子了。太子并没有想谋夺帝位之心,他历来是孺慕父皇的。
皇帝突然大笑,道:“他孺慕朕?”
魏紫吾听着皇帝的笑声,心里瘆得慌,她便听对方又道:“太子孺慕的人不少,太后,敬懿皇后,还有他的舅舅谢檩,他的老师甑绍宴,甚至是石冬诚这么个老阉货!唯独没有朕。”
魏紫吾听得连连皱眉,原来皇帝心里对太子是如此作想?这是觉得太子不曾将他这个父亲真正当成亲人,放在心里?
魏紫吾正在心神不宁,皇帝突然朝她走近,居高临下,细细打量,突然意味不明评价道:“越是多看紫吾,越是觉得,难怪能引得朕的三个儿子颠倒痴狂,当真是国色。”
魏紫吾猛然看向皇帝,骇得心都险些从嗓子里跳出来。对方竟对她说出这种话,她全身瞬间涌出凉意,双手开始发颤。
皇帝说这种话,要么是不打算再留太子,要么是不打算再留她。显然,不留她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皇帝到底想做什么?他想利用她激怒太子,伤害太子吗?
太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