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利用她对付顾见绪。就跟之前他所说的,想让她爹投入他的麾下是一个道理。
太子坐了回去,并不着急。他知道魏紫吾会答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犹豫。
果然,魏紫吾想一会儿问:“殿下,你所谓的为你做事,大概是为你做哪些事?”
太子道:“比如,帮我写字。”
“……写字?”
魏紫吾还没反应过来,太子已从怀里抽出一本簿册递给她:“魏二姑娘的字,很像我母后的笔法。”
魏紫吾接过来一看,封页写着《海棠花下抄》。
她翻开簿册,看看里面一列列小字,略微睁大眼,问太子:“这是敬懿皇后的笔迹?”
太子颔首。
魏紫吾不禁感叹。不是她自夸,能比她的字写得好的,还真是极少。她的字写得清遒飘逸,根骨灵秀,笔画偏细,写连笔时却尤其劲道,看起来别具一格。
不过魏紫吾突然想起来,眼前太子的字就正巧比她写得还好,不少人都称赞太子的字宛如游龙翔凤,笔势豪纵,和他本人身姿一样潇洒峻拔。
但是,太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样独特的字,居然和敬懿皇后像了七八分。可她从没有模仿过敬懿皇后的笔迹。
魏紫吾看看太子,难怪他要她帮他写字,约莫是一种寄托追思。
“以后,我让魏二姑娘到哪里为我写字,你就得到哪里,能做到么?”
魏紫吾点头:“能。”
为了能救魏峣,她早就做好割肉的准备,何况是这样简单的要求。
魏紫吾在独自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道:“我答应太子殿下。”
她只能先应下太子,但若要她对付家里的人,她不做就是了。等爹爹能被医治好,一切再另说。
太子命顾况送了纸笔进来。
魏紫吾提笔,弯下腰,在落款之前,她突然道:“殿下,我若签了这个,你打算何时派傅予州去辽西?我爹那边的情况,说不上太好。你也知道,人生病这种事,拖不得。能不能我今日签契书,明天就让傅四公子去辽西?”
太子也不含糊,道:“行。明天就让他启程。”
“那……是不是可以写清楚,若是傅予州无法医治好我爹,这份契书就不作数。”
太子很好说话,道:“可以。”
“那能不能等我爹治愈了,我才用为殿下办事情。”
面对得寸进尺的魏紫吾,太子这回不继续好说话,微微敛起的眉,令魏紫吾明白了这回行不通。
魏紫吾便不再发问,低头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而另一边,周漓慧也约了顾见绪在周府后园的侧门见面,惟恐他不来,盼得眼睛都快穿了,才等到男人的身影。
周漓慧朝男人跑过去,被顾见绪一把推开。
周漓慧有些委屈,她虽生得不如魏紫吾打眼,但也算貌美,怎么就要被嫌弃了。
顾见绪看向对方,问:“谁让你捏造魏紫吾的谣言?”
周漓慧噘噘嘴,道:“王爷,我这不是帮你么……”
“帮我什么?”
“你不愿娶我,不就是担心魏紫吾嫁给别人?若是她名声坏了,谁家里会同意娶她,届时……”
“闭嘴。”顾见绪声音冷得令周漓慧打了个颤。他接着道:“周漓慧,这次便罢了,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魏紫吾的事我自己会办,不用你添乱。”
周漓慧满心担忧道:“王爷,那你会娶我么?”
顾见绪没有说话。
周漓慧忙道:“王爷想要魏紫吾尽管纳了便是,我保证,今后我绝不会阻止你去她院里。我愿与她共同侍奉王爷。”
第10章
说起侍奉,周漓慧的脸霎时绯红。
顾见绪看着周漓慧那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捏捏眉心,心中恼火,周漓慧这个麻烦精,是魏贵妃给他找的。
周漓慧的父亲周密早就向他表过忠心,即使没有周漓慧,他也能控制周家。魏贵妃作为妇人,却总觉得联姻才真正稳固。
前日他到湘君巷的宅子见密探,周漓慧居然穿个薄纱在里面等他,见他就往他怀里钻。没有魏贵妃的手笔,周漓慧可不进去那屋里。这女的觉得被他看了身子,俨然以他的女人自居。
顾见绪知道周漓慧这人有些偏激,不稳住不行,便道:“周漓慧,别的我也不多说,你记着,魏紫吾好歹是我的亲表妹,魏家是我母妃的娘家,魏紫吾颜面扫地,我脸上能有光?至于你……”
周漓慧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男人,便听他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别再误我的事,该考虑的我自会考虑。”
周漓慧也知不能将顾见绪逼得太紧,便道:“我知道了,王爷。我也是一心为王爷着想。你若是娶了魏紫吾,她不可能如我这般贤惠。”
顾见绪哪有耐心听她讲魏紫吾贤不贤惠,道:“行了。我该走了。”
周漓慧只得攥紧手帕,按捺下满腔不舍,看对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而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的顾见绪却是在冷笑。
今日魏贵妃又逼他做决定,告诉他:“咱们到时跟你舅舅说清楚,娶周漓慧是权宜之计,让婼婼另许他人也是权宜之计,一切都是你们为了大局做出的暂时牺牲,待你登基之日,便会迎婼婼为皇后。你舅舅会理解的。”
顾见绪当时快被魏贵妃给气笑了。魏贵妃的控制欲极强,居然说出“就算魏家的女儿嫁过人,将来也得是皇后”的话。
若非那个“魏家的女儿”恰巧是魏紫吾,换成别人,他早就剪除掉了。
飞来烟渚里,则是另一番光景。
太子接过墨迹未干的契书,目光下掠。
魏紫吾有几分紧张地看着男人,不知自己写的内容能否过关。
她很快就听太子问她:“愿为太子牛马,任凭太子驱使?”
魏紫吾点点头,她写得很含混,绝没有“鬻身于太子”之类明白的话。
她也没有问太子,除了写字,她还得做哪些事?这样等到太子日后提要求的时候,她才能想办法拒绝一些不恰当的。她尽量想给自己多留后路。
顾见邃笑容玩味:“魏二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魏紫吾有点忐忑,不知太子这句“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更担心太子又说诚意不够。说实话,她对这个男人,是从心底防范和畏惧的,哪怕他今天对她前所未有的温和。
还好今天的太子似乎心情不错,琢磨片刻,道:“行,就照你写的也可以。不过,我也有要求……”
魏紫吾刚松乏的心又紧了。
太子道:“从今往后,你不可与顾见绪走得太近。”
魏紫吾沉默。
太子看她:“做不到?”
魏紫吾平视着顾见邃胸前衣裳上的刺绣,思索后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