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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以为你会选择以德服人,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激进。”老道转身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个红木盒子,里头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白玉瓶,他挑了挑,拿出一个来递给宋逢辰:“养气丹。”

    宋逢辰瘫在椅子上,面色略有些苍白,他倒出一粒丹药来塞进嘴里,而后接过老道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方才和广阳的对阵中,他受的伤不比广阳轻,只是为了在长宁观众弟子面前竖起威信来,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自认为处事还算光明磊落,至于以德服人?我又不是有求于他,何必低声下气,更何况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和他拉扯。”

    宋逢辰和老道之间更倾向于合作关系,因而面对老道时,他也不会觉得拘束,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倒是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踩着你的大弟子上位?”

    老道苦笑一声,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着宋逢辰的,他索性实话实说:“他性子不坏,只是心太大了。”

    “蔡家传承八百年,长宁观就存在了八百年,期间从未断过传承。到了我这一代,我儿金铭于修炼一道上并无多少天分可言,自然也就无力压制观中弟子,久而久之,他们就起了旁的心思。”

    “其中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广阳,我也曾想过为了长宁观的未来着想,是否要违背祖制,百年之后,将观主之位传给他……只是没等我打定主意,在他那几个弟子的羞辱下,我儿金铭一气之下下了山……这一去,他就再也没回来。”

    “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唉!”老道唉声叹气,“你能断了他的念头也好。”

    “原来如此。”宋逢辰轻叹,对此不做评价。

    广阳病了,是心病,一直到宋逢辰拜完蔡家祖先,领了长宁观少观主的身份铭牌,预备动身回岳溪村的时候都还不见好。

    辞别老道,托人给何家送去了一份谢礼,宋逢辰正式踏上了南归的旅程。

    就在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家门口的时候,陈家老大挥舞着一份报纸冲了过来,他一脸红光,振声喊道:“三叔,中央为徐老爷子和赵老爷子平反了。”

    第68章

    这就平反了?

    恍惚过后, 徐俊民有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错觉,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 浩浩荡荡的从他的眼中倾泻了出来, 他长叹一口气,抹了抹眼角,连说了三个好字。

    “两年了, 总算是熬出头了。”赵成于面上的激动同样难以自抑。

    徐舒简双手微颤,强迫自己将报纸上刊登的内容过了一遍,而后挑了重要的几句,“一号,五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上, 苏公当选为国家最高领导人。二号,由希公提议, 全会以一千六百八十票赞成, 一千一百零二票反对,表决通过了《关于恢复徐俊民同志和赵成于同志党组织生活的决议》。”

    “只是恢复党组织生活,没说恢复职务什么的?”听到这儿,赵成于忍不住问道。

    徐俊民勉强压下心头的亢奋, 只说道:“毕竟咱们离开京城都这么久了,以前的职务肯定都有人顶上了。”

    “也是。”赵成于点了点头,眉头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京城那地方,向来都是僧多粥少。他们现在回去, 往上走的几率接近于零,最大的可能是降级授职, 就这样还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位置。

    不过,能回去就已经很不错了,起码他们又有了出头的机会不是。

    想到这儿,赵成于也不觉得失望了,心里甚至开始设想起来他们回到京城之后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徐俊民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希公有这么大的能量了,一千六百多赞成票?”

    不用说,那一千出头的反对票肯定是苏公那边的。希公刚刚起复,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否则当选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就不会是苏公了。

    “不清楚。”赵成于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是两眼抓瞎,一问三不知。

    “行吧。”徐俊民沉声静气,红光满面:“现在就看上头什么时候安排人过来接我们了。”

    晚上吃的蛇宴,原料是两条五斤重的菜蛇,陈二嫂子从她家的自留地里逮到的。

    椒盐蛇段、凉拌蛇皮、蛇骨汤,溜蛇肉……配上石斛药酒,却是再丰盛不过。

    酒到半酣,徐俊民举起杯子和陈二嫂子碰了一下:“来,大嫂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家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的照顾。”

    相比于浑身上下写满了拘谨两个字的陈家两兄弟,陈二嫂子显然要淡定的多,她乐呵呵的说道:“老爷子客气,不过我家做的那点事情还真就算不得什么,那都是他三叔的功劳。”

    这话陈二嫂子说的一点都没错。

    “也对。”徐俊民点了点头,挤出一抹笑来,扭头看向宋逢辰,绷着脸,语气僵硬的说道:“来,我也敬你一杯。”

    屋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徐俊民。

    “爷爷——”徐舒简喊道。

    赵成于捂着嘴轻咳一声:“老徐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徐俊民白了两人一眼,转头继续盯着宋逢辰。

    宋逢辰面不改色,站起身来:“哪里,您是长辈,应该是我敬您才是。”

    说着,他端着杯子和徐俊民碰了一下,而后将暗黄色的药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徐俊民轻哼一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被徐俊民这么一弄,饭桌上的气氛也跟着诡异起来。

    徐俊民愁眉苦脸喝着闷酒,陈家两兄弟一声不吭装不存在,宋逢辰默不作声老实喝汤,赵成于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吃完晚饭,收拾好桌子上的狼藉,陈家人前脚离开,宋逢辰后脚起身告辞。

    “我送你。”徐舒简跟着起身。

    赵成于上了厕所出来,一眼就看见屋檐下坐在小板凳上抽烟的徐俊民。

    他沉了沉气,抬脚走过去,踹了踹他屁股底下的凳脚:“我说,你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俊民低沉着声音,好一会儿才回道:“没事。”

    赵成于不信,他自顾自的说道:“是为了宋逢辰和舒简的事?”

    徐俊民没说话?

    赵成于背着手,居高临下:“你想过河拆桥?”

    “没有。”徐俊民梗着脖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要是没有宋逢辰,他们这几号人说不定早就死在春荒里头了,哪能活着看到平反的这一天。

    这份恩情,他徐俊民得认。

    赵成于就不懂了:“那你突然给宋逢辰脸色看又是几个意思?”

    徐俊民不说话了。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着徐舒简和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