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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的神璧亮亮相,我自然把枞言的精魄交给你。”

    崖儿道好,反正有仙君在,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她凝神一震,两弯神璧从她眼眸中挣脱出去,一圈圈在上空旋转。果真是神兵谱上排名数一数二的兵器,璧刃打磨得薄如蝉翼,在火把的映照下,发出湛蓝色的寒光。

    那就是神璧,江湖上无人不想据为己有的宝物。它的出现像圆了个梦似的,一睹风采可令此生无憾。

    外围伏守的众帝之台门徒,也被神璧的现身吸引了注意力。只是那一霎,身后冷冷的刀锋就杀到咽喉前,波月楼的杀手干起这种买卖来驾轻就熟,他们最擅长挑选合适的时机,在你闪神的瞬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你的命。

    内层的人对十丈开外的变故浑然不觉,厉无咎见神璧亮了相,便将枞言的精魄也放了出来。那是一团红色的,如絮的光团,亮得几乎刺伤人眼。结果精魄出现的刹那,仙君的广袖一拂,便将它收进了袖底。厉无咎讶然,“你这么着急?这不过是一半!”

    简直叫人恨得牙痒痒,仙君倒是寻常模样,哦了声道:“先收好,别弄丢了。其实有了这半,我就能把另一半给他凑全。不过要花些功夫,比较麻烦罢了。”

    厉无咎的脸色在火光下阴晴不定,他没再说话,只是抿唇看着他。前一天的费尽心机全没有用,他还是和她一起来了。也罢,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有个长短怨不了别人。

    崖儿不太满意,“早知盟主言而无信,我的神璧也该只拿一半出来。”

    厉无咎道:“这不是言而无信,是楼主有仙君撑腰,我不得不稍加防范。以仙君的神通,虽然能够替龙王鲸凑出另一半精魄,但回来的是不是原来的枞言就不一定了。所以我这一半捏在手里,对自己也是个保障,万一你们左手拿到精魄,右手便对我痛下杀手呢?”他笑了笑,“我和仙君相识多年,他的手段我最知道,所以不得不防。不过楼主放心,只要大门开启,精魄即刻交付楼主,请楼主放心。”

    看来仙君以前的人品不大好啊,弄得老熟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崖儿觑觑他,他摆弄着袖子,闲闲调开了视线。她轻吁口气,转过头道好,“反正都到了这里,不开这扇门也说不过去。大门开启之后,盟主要是继续搪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厉无咎点头不迭。

    她这才慢吞吞驱策神璧,向石槽靠拢。还没彻底合上,那石槽和神璧之间就产生了联系,像磁石阴阳两极的互相吸引,不过磁场是看不见的,神璧和石槽有迹可循。两者之间如经脉互生一样,千丝万缕缠绕不止,之后不必崖儿再调遣,神璧自发就填进了石槽。

    沉沉一声轰鸣,脚下的大地也震颤。紧阖的大门缝隙间泄露出光芒,也许是金子的颜色……随着门扉渐渐开启,周围的水墙似乎有了感知,内部流光开始不安地奔跑,闪电般的忽亮,让人生出奇异的忧惧来。

    崖儿回头给苏画递眼色,苏画颔首,微微挫后身子。等他们进入洞口,她横剑而立,和魑魅魍魉守住了进入的通道。

    内外隔绝,山洞里的光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她收回视线望着对面的人,笑道:“你们曾说过,不贪宝藏里的财富。现在人在洞口,我留下你们守门,心里不会不痛快吧?”

    魑魅和魍魉相视一笑,“我们还是这想法,钱财对我们来说没用。别人传儿传女,我们没有儿女可传,发财也白发。”

    也是,两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来。苏画牵着唇角一哂,珠光之下面如白银。扣在剑环里的手指慢慢收紧,勒得指尖发白。

    周围兵戈之声越来越近,胡不言四下观望,“楼主好算计啊,原来那个厉盟主悄悄安排了这么多暗哨,是打算最后将我们一网打尽么?”

    苏画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留下拖我后腿,还不如跟进去。”

    胡不言眨巴着眼说:“我也不要钱,进去干什么?再说你在这里,我当然要陪着你。”

    可是苏画眼里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来,她似乎在极力按捺,胡不言见她这样有点奇怪,“画儿,你怎么了?”

    魑魅魍魉因胡不言这句话也转过目光来,就是弹指间,她冷锋出鞘,向距离最近的魑魅斜劈过去。魑魅反应不及,不等他拔剑,眼看剑锋到了头顶上,这时一只手横过来,替他挡了那一剑。

    剑太锋利,割肉断骨一挥而就。魍魉的血溅在魑魅脸上,断手也掉落在他足尖。

    魑魅眦目欲裂,顾不上照应魍魉,拔剑向苏画攻去。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的啊……

    “苏画,你疯了么!”他大喊着,手上没有停顿,调起了一轮强攻反击。有什么比遭受最信任的战友背叛,更叫人伤心绝望?他可以怀疑任何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苏画,她是楼主的师父啊!

    苏画闷声不语,她脸上的神色变得那么陌生,似乎这刻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了。

    “为什么是你?”魑魅依旧追问,“为什么是你!”

    她左手的龙骨鞭甩动,发出破空的利啸,“因为我是藏珑天府的人。你们以为绿水城中被杀的人是古莲子么?错了,她不过是我手下一名御者而已。”

    所以她才是真正的古莲子?隐姓埋名潜伏在波月楼多年,城中的水宗主不过是个傀儡,这世上知道真相的只有厉无咎一人。

    执剑勉强站起的魍魉暴喝着向她杀去,毕竟受了太重的伤,他的动作不及之前灵敏。几个回合之后,龙骨鞭缠绕住他的脖子,翻手抖腕,将他重重砸在了青石板上。

    魍魉倒下了,狠狠吐出一口血。四面包抄上来的竟不是波月楼的人,早该想到的,楼主的计划她都知道,怎么会坐看一切发生。

    纷乱的箭雨向魑魅射来,他抬剑抵挡,挥断了无数正面袭击的弓弩。但总有漏网之鱼,锋利的短箭刺穿他的细甲,扎进他的胸腹。然而即便身负重伤,不到最后一刻也绝不放下剑。

    他浑身浴血,红着两眼站在包围圈中,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苏画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出手了,她闭了闭眼,“杀了他。”

    第103章

    胡不言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呐喊:“苏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有人能接受现实,就像偶尔午夜梦回,她自己也不能接受一样。

    原本她的任务是监视兰战,在兰战遭遇任何不测时,随时准备接手波月阁。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总有那么多的“恰好”,让她在波月楼蛰伏多年,看着岳崖儿从满身褴褛的野孩子,成长为波月楼的第一号杀手。

    命运是什么呢,命运总是充满了不确定。从来没人怀疑她的身份,因为她有足够好的耐心。她在波月楼二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