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副将大华应了一声,就拉着石淼下去了。
娮姬看了子午一眼,无声表达着我帮你欺负回去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模样多像是撒娇邀功的狗崽儿。
子午眯了眯眼,深以为自己用对了加深交流的方法,整个心都飞扬起来了,特别乐观的想着,不就是在一起吗,迟早的事儿啊。
娮姬眸子里盛满柔情,她低头看着子午还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往外抽了抽,在子午的手滑落到手的位置的时候,反握了回去。
俘虏落到联军手里,向来没什么好下场的,娮姬不知道为何子午对这样的发生在同胞身上的惨状能视而不见,甚至抱住她的大腿后,也没有试图救更多的人。
或许真如石淼所说,是因为贪图安逸,自私自我,只想顾全自己。
听起来似乎这样的心性一点都配不上这么好的皮囊,可是连娮姬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哪怕明白这一点,也不忍心拒绝她提出的一丁点要求。
算了,就算是这样的人,也没关系,以她的能力,想任着她性子,就任着吧,她还在一天,就随她一天,自在点吧,本就身在肮脏地狱,怎么能妄图见到纯净无暇?
子午就这么跟在娮姬身边了,还属于那种谁都得罪不起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心。
她歇够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史书,想看看这到底是哪朝哪代。
可是奇怪的是,翻遍了所有的史书,都找不到熟悉的朝代,没有乾武帝,也没有后来的大梁王朝,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完全陌生的故事陌生的人。
子午有点懵,史书上并没有断代,可就是没她熟悉的两个王朝。
思来想去,子午不得不想到,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另一个世界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子午想到了无间之界,那也是和九州大陆完全不同的地方,或许,最初她感受不到天道,就是因为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如今,再次重演,也许这是另一个世界了。
让子午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她无论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和娮姬在一处,还总能恰好的遇到她?
子午有些迫切的想想起全部的事,她隐约觉得,剩下的那部分记忆里,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可是沉睡这种事,不是她想睡就能睡,需要到一定时间,有某个契机,才能睡下恢复记忆。
不过,不用按时躺在法阵中净化天地间的能量,对她来说,简直是解脱。
想开之后,子午就不再翻书了,好好和娮姬把这一世走完,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想到这个,子午就有些发愁了。
这些日子和娮姬接触之后,让子午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以往每一世的娮姬,尽管性子有些差异,可在她面前,都不会话少的。
被动惯了,这一世面对比自己还被动的娮姬,子午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门被轻轻推开,子午背对着门没回头都能猜到是娮姬。
感受到这人在身边坐下之后,子午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闭上了,而娮姬也没开口,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垂首看着她。
两人相顾无言。
这阵子一直是这样,虽然没有一丝的尴尬,可子午总适应不了。
两人静坐到一杯茶都凉了,还是没有人开口。
子午有点急,也有点气,怎么会有这样的闷葫芦呢?
这么想的时候丝毫没想到很久很久的以前,自个儿也是这幅模样。
子午最后还是没沉住气,她戳了戳娮姬按在杯盏上的手,仰头望着她,学着这阵子跟单娇娇学到的软软的语调,说道,“娮姬,你说说话好不好?”
娮姬怔了,“说什么?”
再次相顾无言,子午很挫败。
娮姬看不得她不高兴,想了想,随手从子午趴着的一堆书里抽出来一本,犹疑道,“我为你念书吧?”
“……好。”子午深深地,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你们别碰她
在丘城安顿下来还没两天, 娮姬就又接到了上头的命令。
救走那么多俘虏的华夏军行军速度很受影响, 那次短暂的游击战后, 一区十区这边的人一直有盯着, 前方侦查员目前已经锁定了华夏军的位置。
上头命令就下来了,说让娮姬带人去截杀这支军队。
天蒙蒙亮, 娮姬就点好人数整装待发了,布洛站在十区的士兵前, 怪声怪调的说, “要是那天坚持打下去就好了, 哪儿还用得着现在这么多事?”
娮姬拿着枪在手里把玩,闻言看都不看一眼布洛, 淡淡道, “要是那天坚持下去,你现在已经不会喘气儿了。”
布洛盯着娮姬,“娮上将是什么意思?”
娮姬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字面意思。”
眼看布洛就要发怒,石淼连忙出来岔开话题, “时候差不多了, 布洛中将, 按计划出发吧?”
布洛冷哼了一声,顺坡下,没再说什么影响两军友谊的话,兀自先走一步。
直到看不到布洛人影了,石淼才凑到娮姬旁边, 劝道,“上将啊,您这脾气有时候也得改改啊,跟人打交道不是这么个打法啊。”
娮姬把袖珍的枪在手心打了个转儿,枪口正冲着石淼,看了他一眼,说,“首先,那得是个人。”
石淼被娮姬这一眼看的心里毛毛的,看娮姬自顾自往前走,顿了顿,还是跟了上去,“上将,熟悉丘城地形的人又找到了一个,跟在咱队里了,您要先见见吗?”
丘城一代地势崎岖,大大小小的丘陵特别多,有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帮忙,才能制定最合适的作战计划。
先前商量战略的时候,就从俘虏里找了个本地人,这会儿在布洛的军队里带路。
一区十区是打算包抄的,所以是分开行动,石淼这会儿又找个熟悉地形的人,称得上是很细心考虑的很周全了。
娮姬却仍然没个好脸色,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石淼只觉得邀功没邀到就算了,连个好脸色都没得,于是顿住了步子,低头调整了下眼底的晦暗,这才又跟了上去。
从头到尾在一旁默默擦枪的大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扯出一个和他向来木讷死板的样子完全不同的笑,三分轻佻七分轻蔑的。
子午醒来的时候,娮姬已经不在了,大娘端着烙好的饼给子午送过来,看到子午四处找人打听子午的时候,还愣了愣。
留守的人都跟哑巴似的,子午问了一圈,愣是没一个人搭理她。
看到大娘的时候,子午整个人蔫儿了吧唧的,“娮姬是不是打仗去了啊,怎么不带我一起呢。”
“是打仗,鸡还没叫的时候就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