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这个口,于是就按捺下了。
紧接着,就是对苏玉珥的封赏了。
还是大赏。
先是给了个定坤大将军的官,又将乾武帝当年还是将军时候的府邸赐给了苏玉珥,赞誉她说是颇有乾武帝当年的风采。
这话音一落,大殿里的大臣都炸了。
武将炸的厉害点。
乾武帝是谁啊,武将心中的战神啊,她的府邸,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的吗?
很快,又是一片嚷嚷。
武将嗓门都大,说话也粗俗,嚷嚷起来的动静还挺吓人。
女皇稳如泰山,沉静的看着下面。
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这事还是这么定下来了,武将们愤怒极了,也没辙。毕竟那府邸地契都在皇上手里头。
下朝的时候,除了苏玉珥和一些文官,其他人都阴沉着个脸,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娮姬倒无所谓,她只是想到,若是子午知道这事……
她有些想看看,子午若是知道这事,会怎么样。
哪怕乾武帝不在了,仅仅为了这么个房子,子午会情绪失控到什么程度。
都八百年了,她对她,究竟还有几分在意?
从殿里出来,娮姬刚要下台阶,就看到拐角的苏灵均冲着她招手。
娮姬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前走出一段距离的穆荺,摸了摸带着的那个小布包,于是走了过去。
苏灵均紧张兮兮的,两手绞在一起,问她,“穆泽怎么成了将军了?!他竟然入庙堂了?!”
“我怎么知道,”娮姬想了想,笑道,“你知道他现在改成什么名字了吗?”
“什么?”苏灵均问。
“穆荺,草均荺。”娮姬说。
苏灵均愣了愣,反应了好一会儿,顿时红了一张脸,转身就要走。
娮姬没想到这人脸皮这么薄,连忙把人喊住,“我也没兴趣你们之间的恩怨,反正不是以恩断义绝为目的的闹脾气都是搞情趣。”
苏灵均瞪着她,“还有什么事?快说!”
“第一件,这个是穆荺让我转交给你的,没想到他比我还先一步回长安。”娮姬递出去那个小布包。
苏灵均一把接过,纠正道,“不许喊他穆荺,他叫穆泽。”
“我认识他时候他是穆荺,”娮姬说了这么一句,也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紧接着问出了她最在意的一点,“四年前,皇上收到苏信要回来的密信的时候,除了你和苏正则,还有别人吗?”
让娮姬意外的是,苏灵均却愣住了,“密信?苏信的密信?什么东西?”
娮姬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她咬着牙重复一遍,“就是苏信死之前的那几天,送回长安的密信,皇上说当时只有你和苏正则在场。”
“……如果真有这件事,我不会不记得的,”苏正则拧着眉道,“皇上在骗你?”
“我知道了。”娮姬狠狠喘出一口气,绕过苏灵均,往凤阙阁的方向走了。
苏灵均看着娮姬下台阶时候踉跄两步,险些滚了下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握着手里的小布包叹了口气。
想到小时候因为娮姬受宠还常和娮姬打架,现在看来,这宠爱,还是从来没得到过为好。
在皇上心里,或许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母亲。
凤阙阁有个在二楼的暖阁,娮姬早吩咐了让子午住在那里,她到了凤阙阁前,刚要上楼,就听到子午在楼上喊她。
于是她抬头望过去,就见到子午正坐在栏杆上,两腿耷拉在外面,一晃一晃的,手里拿着个冰雕,被袖子盖住了一半,看不大清。
娮姬立刻皱眉对她喊道,“别这样子坐,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掉下来你接着我啊,”子午这么说道。
看子午这样显然是没把这话当回事,娮姬快步上了楼梯,到了子午身边,一把搂住子午的腰,语气很凶,“你能不能别总让我这么担心?”
子午回头看着她,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朝堂上受气了?”
说到朝堂,娮姬微微眯着眼,先将子午从栏杆上抱起来,让她站好,刚要说话,就看到子午怀里抱着的冰雕了,很精致,小小的,但是是……城门的模样。
注意到她的目光,子午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凑到她眼前,“看,怎么样?”
冰雕成的城门上,两个字特别清晰——淮城。
娮姬突然就笑了,子午从没见过娮姬这样的笑,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
娮姬双眼含情的看着子午,带着浅笑,将朝堂上苏玉珥得到的封赏尽数告诉了子午。
原本子午还在琢磨着娮姬怎么了,在听到这个之后,整个人都怒了,手下没个轻重,冰雕在咔嚓几声脆响之后,四分五裂。
娮姬一直紧紧盯着子午,看到子午高涨的怒火,她的心却像是浸透了冰凉的水,冷到发颤。
子午扔掉冰雕,转身就要走,娮姬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子午回头,眸子里冷然中夹杂着愤怒,亮的惊人,“苏玉珥不配住在那里。”
娮姬的笑意却加深了,她开口问她,“她不配,那谁配?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娮·醋包·姬。
子·低情商·午。
三更奉上~
☆、(一更)置你于心底
娮姬知道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了, 但是她已经不想尽力去控制了。
来自母亲的伤害, 还有对子午心思的看不透, 对子午那么长的生命里, 在她之前、在她之后随时会有别的特别的人出现的恐惧,让她陷入了极度不安之中。
再不说些什么, 她会憋疯的。
对上子午错愕的眼神,娮姬笑的凄凉, “你一直没摘下的那只耳坠, 看到淮城时候你怀念的眼神, 还有我从未见过的相思树,就算是随手雕弄的冰, 都是淮城的模样, 现在你又为了一个空了八百年没人住的宅子生气,子午,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子午整个人都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待她温柔百依百顺的娮姬心底竟然藏了这么多事?
“子午, 我就这一辈子, 几十年而已, 能和你在一起,那能不能在这几十年,不要再去想别人了?”
娮姬眼睛红红的,看向子午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负心人,觉得自己简直受了天大的委屈。
子午张了张口, 不知道是得先哄着,还是先认真解释。
可是子午这幅无话可说的模样,看在娮姬眼里,却是她默认了自己对乾武帝余情未了,忘不掉了。
娮姬心底又是吃味又是难过,滔天的悲伤一下子把她刚才的怒火都压下了。
算了吧,娮姬想,逼她干嘛,把人逼走了才有的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