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倔强的聚在下面,跟比忠诚似的。
子午抬手打了个响指,细细的白色光晕围绕在钟上,托着钟,算是固定住了,她看了看天边,心底开始计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么一直数着,数到四十多的时候,一道颜色尤其让人惊艳的红光从晚霞中一闪而过,下一刻,一身红衣的司命就站到她眼前了。
子午不耐烦的收回缠在钟上的神力,“斯言,你再慢点,我就不管了。”
在白色光芒从钟上消散的时候,一条条红线似的光缠了上去,斯言一边勾着手指一边严肃道,“我已经很快了。”
子午伸了个懒腰,随便找了个突出来的石板坐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斯言握回手指,看了她一眼,迟疑道,“浩劫将至。”
“浩劫?”子午睁大了眼,先前懒散一扫而尽,“不该的,你是不是算错了?”
“也不算是我算出来的,天象所示,”斯言说,“本来我也觉得可能是看错了,但是这钟的来头,你又不是不清楚,它都毁了,怕是……真的了。”
看子午不说话,斯言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没什么感应吗?你肯定……早就察觉了什么吧?”
子午靠着摇摇欲坠的那面墙往下看,经过了这么久,那钟都没掉下去,神使们已经发现这钟是掉不下去了,纷纷高兴的大喊是神在护佑他们。
……这么说也没错。
“你能不能认真点啊?”耳旁传来斯言的叹息,“事关重大,你还走神?”
“我在听,”子午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我回不徵山,提早开始新的轮回。”
斯言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知道,”子午垂头看着下面,这样看上去,人类渺小而脆弱,别说钟了,估计就是钟上一个铃铛都能砸死好几个。
这时候,晚霞散尽,仅留余晖,却还是美的刺目。
良久,直到黑夜覆盖了一切,子午才看向斯言,“那我走了,只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斯言想也没想的点头,“我答应你。”
子午嗤笑一声,“你都不问是什么事。”
“无非是帮你收收相思果,数数开了多少双蒂花,或者按你的要求刻些冰雕,还能有什么事。”斯言无所谓道。
子午听着斯言细数她有多无聊多过分,笑的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停住了,才认真道,“帮我照顾一个人,叫狗崽。”
斯言有点懵,人?冷情冷性的子午神君这么在意一个人?
“你别是又耍我吧?”斯言迟疑道,“真有个叫狗崽的人?”
“真有。”子午说。
“那……”斯言不解道,“怎么照顾?”
子午想了想,说,“让她吃饱、穿暖,引着她多看书,学会骂人,能骂赢就不动手,如果最终还是跟人动手,那就想办法让她赢,”
顿了顿,子午又补充道,“注意点往来的人,别让她被骗了,如果她有什么想学的,就想办法找人教她。”
看子午还要继续想继续补充,斯言连忙打断,“你这是养孩子呢?这操心操的堪比人爹娘了吧?”
子午愣了愣,就笑了,“可不就是养孩子呢,你别让她发现你在,不然不好解释,你不太像是人,也不会装作人,我怕吓到她。”
“……你还不如让我去数数那一山的双蒂花开了多少瓣儿呢,”斯言无奈道,最后却还是说,“我答应你。”
子午冲她笑了笑,轻声道,“谢了。”
斯言听见这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去,什么时候,不可一世的、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子午,也会说谢字了。
这……并不是好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的回忆快结束了,马上子午就要再次醒过来啦,可以悄咪咪提前告诉你们,再醒过来是盛世,类似于,大唐盛世的盛世,可以不用打仗好好谈恋爱的那种盛世!
☆、倒v结束章节
情之所起9
又回到了不徵山, 趟在了法阵之中, 如点点星光般的九个阵眼一点点亮起, 疼痛感从心脏传至四肢百骸, 闭上眼的时候,子午恍然间以为, 再也醒不过来了。
其实每次躺在这里,她都会这么以为。
通过法阵, 天地之间的能量聚于她一身, 再将能量中会导致成魔的负面能量一一融噬, 最后唯有点点纯洁无暇的灵力逸散出来,重新填满在天地之间。
说白了, 她就是为了净化而存在。
天地初始便存在的神, 现下仅剩她一个了,盘古,女娲, 伏羲……
都不在了,留下她这样一个, 为天道而生的神。
有时候子午也会感叹自己倒霉, 祝融为火而生, 共工为水,女娲为人,她偏偏成了为遏制邪灵妖魔而被孕育。
不过……世间将再次迎来浩劫,这次的浩劫又会是什么?
第一次浩劫,天塌地陷, 女娲费尽心机补天,差点因为过度劳累而身陨,第二次浩劫,为了试图阻止,子午身陷法阵,结果等她再次出来,上古诸神全部陨落了。
那时候她才明白,那一场浩劫,本就是指的诸神的灾难。
子午曾隐隐猜测,是不是上古之神太强大了,所以不容存于天地了,但是这想法有点忤逆天道,不太合适,她也就是想想。
再后来……又有一些神被孕育出来了,斯言也在其中。
其实这么说来,现在的神都算是她的小辈,啧,这种除了天地最大本尊就是第二大的感觉真过瘾。
脑子里想的挺多,但是到后来,还是渐渐混沌起来,太疼了,浩劫将临的时候把自己作为祭品,和天道进行类似于讨价还价的过程,太疼了。
子午身上没有伤,但是血液却从她身下渗了出来,向不同方向的阵眼流去,奇怪的是,她一袭白衣却滴血未染。
子午张着嘴,无声的嘶吼着,她缓缓睁开眼,看着一片虚无的空间,突然便生了厌烦的情绪。
为什么总是离不开这里,为什么相同的疼痛她要一遍遍去感受,为什么,天道不死。
狗崽追到小巷里看不到人后,就赶到了神殿那里。
本来就是庙会,神殿难得的开放,来往的人特别多,这钟一出事,所有人都忘里面涌了进去,人挤人的,转身都做不到。
狗崽顺着人流往里挤,如果是以往,她会觉得这样很适合顺东西,简直是把钱袋子递到她手上了,但是这会儿她没心思干活,满心想着子午是不是已经到钟那儿了。
好不容易随着人流赶到钟下面了,都已经晚霞将褪了。
狗崽先看了看钟,要掉不掉的,看着挺渗人,而放钟的高楼下,神使们扎堆待着,都满脸泪,一副要用身体接着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