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看到, 在白雾升起的时候, 天上的雨都堆积在一起,并且停滞在空中了, 白雾散去的时候,小雨已经积攒成一盆盆大雨了, 自然使秦楚两军狼狈不堪。
当秦楚两军撤了之后, 一个个都还保持着震惊的神色, 看向子午的时候都有想跪下磕头的冲动了。
娮姬回神,猛的一把抓住子午, “你不是说不会有很大的动静吗?这下子全天下都知道有蹊跷了。”
子午安抚的拍了拍娮姬手背, “没事,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没人能伤的了我了, 我可是……”说着,她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诸人, 含笑说完了这句话, “我可是神啊。”
子午丝毫不打算遮掩, 说完就扭了扭脖子,活动下筋骨,自顾自的下了城墙。
老潘一把抓住娮姬,一脸震惊,“将军, 这是真的吗?!子午姑娘是神仙?!”
娮姬揉了揉耳朵,一巴掌把老潘糊开,“嚎,使劲儿嚎,再大点声,对面的都能听清楚了。”
老潘一下子捂住嘴巴,睁着老虎眼似的眼,掩饰不住的兴奋。冬子比较忧心,“那……将军,我们之前可是要盗子午姑娘的墓来着……”
娮姬抬手就敲了冬子脑袋一下,“什么墓不墓的,那是宫殿!”
冬子愣愣的揉了揉脑袋,总觉得将军好像答非所问了,但是他脑袋发木,也想不起来之前问的什么了。
陈德也不太镇定,他什么都没说,要往城墙下跑,军师问他做什么,他哭丧着脸说找神仙道歉,结果下楼梯的时候,左脚踩右脚差点没滚下去。
其中最淡定的就是军师了,他像是早就猜到了些什么,还冷静的跟娮姬分析了下对方会有的反应,和接下来的作战策略。
其实之前军师对子午很有意见,也不知道子午发现没有。
因为子午,娮姬才面临秦楚两军夹击的局面的,在军师原本的计划中,先打服了楚国,威名扬天下,震慑一些小国。
继而,秦威王也不是明主,他心眼小就算了,还容易多心,可以考虑脱离秦国。毕竟秦国除了涅凰,没什么可用的军队了,那时候,多掌控几座城池,再和秦威王叫板,也会有底气一些。
可惜,子午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军师心底的算盘。军师一度都要以为涅凰要尽数战死在淮城了,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会有这么意外的转机……
娮姬找到子午的时候,子午正趴在窗台没精打采的,胳膊耷拉下来,揪着墙缝里长出来的草,拽来拽去的。
“这是怎么了?”娮姬一边说,一边把子午的手从窗外面捞回来,虽说现在暖和不少,但是风刮过来还是冷飕飕的,也不知道子午胳膊在外面耷拉了多久,已经有点泛红了。
“我听别人说,新年过去了。”子午说。
“是过去了,”娮姬想了想,还真没注意,一个个紧绷绷的,哪里还管过年不过年的事儿,就淮城的百姓也都没过好,鞭炮声都没怎么听到过。
“我听别人说,新年会包饺子吃,很好吃的,新年之前还会吃腊八粥、芝麻糖、汤圆……”
“汤圆是元宵时候吃的,”娮姬打断她,“你就是想吃那些东西吧,我让人给你做?”
子午叹了口气,“我是想过节,我还没过过你们的节。”
“以后有的是机会,”娮姬摸了摸子午的长发,靠着子午坐了下来,“今年过不了,还有明年,后年……很多年。”
“也是,”子午笑了笑,脸上的郁郁之色也消失了。
秦楚两军不信邪,过了没几天,找了个万里晴空的日子,又发起了一次进攻,这次涅凰倒是迎战了。
但是打的正酣畅的时候,明明大晴天的,突然一阵霹雳声,紧接着,一道道惊雷砸了下来,最开始所有人都慌了,四散逃开。
但是很快,发现那些雷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只捡着秦楚两军的人劈,而涅凰盯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却越战越勇。
毫无疑问,很快,秦楚两军溃不成军,大败,比上次还惨,严重的都化作飞灰了,尸骨都没的。
这一战的交锋,很快传的天下人都知道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娮姬不知道打哪儿请来了个神仙。
本来就神乎其神的一场战役,传的多了,说是天兵天将都出来相助娮姬了,而老百姓还就吃这一套,无比坚信这个说法,都说娮姬啊,是个战神,这一世奉命下来平定天下的。
秦威王和楚王室这样知道内情的,都明白八成是那子午姑娘出手了,本以为就是有长生不老的法子的普通人,不成想……他们这是招惹了神仙!
秦楚两军按兵不动了,不敢再打,公子陵想了想,齐国更为强大,知道此事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不如再观望一阵。
这么决定之后,便修书给秦威王,两军就这么在淮城城外驻扎下来了。
对于涅凰来说,这一战胜的大快人心,当夜,便举行了庆功宴,燃烧着篝火上面靠着整只整只的猪,香味儿能飘出十里地,烈酒一坛又一坛摆满了空地,明明还没出了冬天,却一个个热的满头大汗。
高歌的,跳舞的,摔跤的,拼酒的,一眼望去,没一个闲着的。
子午坐在一块兽皮做的垫子上,拿着块用签子串起来的猪肉小口吃着,火光映照下,侧脸看着是暖色,被衬的很是柔和,平日冰封似的神色都在火光中软化了不少。
陈德喝多了,胆子也大了,端着一杯酒就要给子午敬酒,“多亏了子午姑娘,要不是子午姑娘,说不定,现在这场狂欢只能在地底下进行了。”
冬子搓了搓胳膊,“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瘆得慌呢?”
陈德“嘿嘿”一笑,举起酒杯对子午抬了抬,“这大恩,我陈德,还有我涅凰千千万万的将士,都感激不尽,我敬子午姑娘一杯!”
子午微微颔首,看着陈德跟脸一样大的海碗里满满当当的酒,犹豫了下,拿了个小酒杯倒了一点,和陈德碰了碰杯,一干而尽。
陈德开了个头,紧接着老潘、冬子等一个个都来敬了,子午瞪大了眼,看了看娮姬,看了看手里的酒,颇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娮姬看着好玩,把自己的海碗递给子午,“我也敬你,来,这碗干了?”
子午眨了眨眼,手心微微用力,瞬间,那么大的海碗变成一堆灰烬,里面的酒洒了一地,子午看着娮姬,“你要是觉得军营里碗挺多,那尽管递给我。”
娮姬笑着点了点子午额头,又顺着额头往下,摸了摸子午泛着红晕的脸,低声问道,“你以往是不是没喝过酒?”
子午愣了愣,想说没喝过,却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只能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娮姬挑了挑眉,却也没追问,把等着敬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