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胡乱的给她擦了擦身上的水,便拉着她走出去,一直把她拉到床边上,狠狠的把她推倒到床上,然后便拿被子给她盖上:“萧钧,你清醒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萧钧怒了,掀开被子,一把扯着初凝的衣服,迫她俯下身来:“我什么样子?你管我做什么,你是我的什么人!”
初凝被她这么一吼,也怒了,狠狠的掰开她的手:“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也不想管你。”
萧钧恨恨的瞪着她,又上前,一把拉住她,把她推到了床上,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叫她再难动弹。
这个人,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冷静,为什么总是那么强大,为什么总是用那种冰冷的眼神,叫她看穿自己的软弱?
萧钧低头,轻笑一声:“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来我身边……”
她黑亮的眸子里有水光一闪而过:“你不是强大又冷静,总是觉得凡事都在你掌控之中吗,我便让你知道,有的事情,不归你管,你也管不了!”
她话一说完,头便低了下去,寻到初凝的唇瓣,狠狠的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她舔了舔唇角:“怎么样,晗光?”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挑衅,透着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小心思。初凝看着她黑亮的眸子,突然伸出手指,慢慢的拂上了她的眸子:“婉婉,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星一样明亮。”
萧钧一愣,豆大的泪珠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来,都落到了初凝的脸上。她像是一头愤怒的小兽,呜咽了一声,然后又寻到了初凝的唇瓣,慢慢吻了上去:“晗光,晗光……”
她声音既轻且温柔,尾音轻颤,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黑暗之中,苦苦寻求光明。
……
萧钧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就只有她一人了。她伸手摸了摸身侧,冰冰凉凉的,毫无方才那人的炽热温度,她的眸子暗了一些。
她慢慢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这满室的凌乱,似乎还在提醒她,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太冲动了,完全失去理智……可湖水太冷,那人的肌肤又太温暖……她被濒临死亡的恐惧打倒,迫切的渴望着温暖。
萧钧向来清冷白皙的脸颊像被烈火炙烤过一样,热的发烫,叫她心慌,叫她意乱,叫她心头小鹿乱撞。
她趿着鞋下床,看窗外天空已经黑了。她抿了抿唇,唇角还有些痛,那人真的是毫不留情,她咬她一口,她便也要咬回来,丝毫不落下风……
刚才那种从水中上岸的感觉,冷到骨子里,她在水面上下浮沉,眼前越来越黑的时候,并不感到绝望,反而觉得解脱。可现在,她舍不得死了……
活着,活着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萧钧还在出神,殿门便咯吱一声,初凝提着食盒进来了,她的声音也有些哑:“我去寻了些粥来,你也饿了吧,坐下吃点吧,暖暖身子。”
她应了一声,腿还是有些发软,慢慢走了过去,眉目还是冷冷的,只是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两人都没说话,好像刚才那缱绻香浓,不过是一场春日梦境。
初凝看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便出去了,沉沉夜幕,圆月如盘,月光似水。她仰着头,然后把那箫递到了唇边,慢慢吹了起来。
在云晗光的记忆里,藏着许多不知名的山间小曲,是她爹以前经常教她唱的。初凝根据她的记忆吹,才吹了一曲,眸子里便浸出清亮亮的泪来。
萧钧听到箫声出来,才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没想到,向来寡言沉默又强硬的她会哭。
是……后悔了吗?
她心里一酸,抬起头来,逼着自己眼中的泪都收了回去,而后走到初凝面前:“方才的事,是有些我强迫于你的因素在,你若是觉得难过,那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初凝挑挑眉:“你说什么?”
萧钧偏过脸去,不想看她,冷着声音说:“我说,刚才的事就是偶然,是我今日坠湖之后心神不安,不会再有下次了。”
初凝站起来,按住她的肩,眸色偏冷:“你说是偶然就是偶然,萧钧,你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不是吗,做事之前,到底有没有考虑好后果!”
她每次唤她‘萧钧’,便都令萧钧心悸,她声音忽然软了:“能不能别叫我萧钧,能不能……唤我婉婉?”
初凝抿唇笑了:“转过头,看看我。”
萧钧目光不敢落到她身上,还是低着头。
初凝轻声唤了一声:“婉婉……”
她蓦然抬起头来,眉眼楚楚,有泪珠从她眼眸里滚落。她局促的像只小兔子,目光不知该往何处放,耳尖通红,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初凝又轻唤了一声:“婉婉……刚才若是我想推开你,你以为你还能抱住我?”
萧钧扑到她身上去,揽住她的后脑,嘴唇便贴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她没像先前那般啃咬了,温柔的舔了舔她的唇瓣,而后便松开了,鼻息不稳:“你真的不后悔吗?”
还没等到她回应,萧钧便又以唇舌堵住了她的唇。不要说话,哪怕只是假象。
她依赖着眼前人的温暖,得以忘记人世的孤寒。
而系统面板上的数字,也经历了一次猛然增长,从50一跃到了80。
……
霍嘉瑜第二日薄暮时分来看望萧钧。她发现她的婉婉表妹,眉目之间总算重新燃起了少女般的鲜活之感,眉眼楚楚,抿唇一笑,便透出春日樱花般的纯美来。
她握住萧钧的手,轻声说:“婉婉,你告诉我,昨日是不是有人推你下去的?”
萧钧默了默,低下头:“我不知道,嘉瑜姐姐……你别担心。”
霍嘉瑜心里一酸,她还能不清楚吗,必然有人推着婉婉下水的,只是婉婉不愿让她担心罢了。
她握着萧钧的手更加用力,眸色坚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婉婉,你放心,不出一月,我便能够接你出去,与我同住,你可喜欢?”
萧钧咬着唇,仰着头问:“我真的可以吗?”
霍嘉瑜摸摸她的头顶,见她又似以往那般娇憨可人,心里一暖,笑着说:“这是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萧钧摇摇头:“不曾……这世上,只有嘉瑜姐姐对我最好……”
霍嘉瑜心头一动,想问她,愿不愿意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她会永远待她这般好。可她转念便想起哥哥对婉婉的势在必得,便闭紧了嘴唇。
她走之后,萧钧对初凝说:“晗光,我要洗头发,我觉得不舒服。”
初凝摸了摸她的头顶,掌心温热柔软:“不是上午才洗过,不许,我给你摸摸。”
萧钧微愕,然后闭上了眼睛,也未再说什么,忽然觉得安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