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特别咸蓁蓁又往里面兑了点凉白开,往里加了一点醋,加些葱末姜末、又往里放了半勺糖,最后又往里倒了些香油。
王素芬看着香油心疼的脸直抽抽:“总共过年就给了二两的香油票,倒一滴的得了,可别那么霍霍。”
蓁蓁往碗里看了看一脸无辜:“这不黄豆大小的一滴吗?”
“行吧行吧,完事了没啊?”王素芬掀开了锅盖,鱼已经蒸好了。
蓁蓁从墙角拿出一棵葱来递给王素芬:“妈你把这棵葱都切成丝呗。”
“一整棵啊?”王素芬把葱洗干净和蓁蓁讨价还价:“这也太败家了,切点葱花不就得了。”
蓁蓁见大家都在屋里,凑在王素芬耳边说:“没事,要是吃没了我再给你种点。”
看着闺女狡黠的朝自己挤眉弄眼,王素芬没憋住顿时笑了出来:“行行行,咱家你说的算。”
切了葱丝放到蒸好的鱼上,把调好的汁往上一淋,再将烧热的油浇在上头,顿时呲拉一声,香味扑鼻。油花还在鱼上跳跃的时候,王素芬便把这道葱油清蒸鱼端上了桌:“快尝尝,蓁蓁下午钓的鱼,以前还没见过这种的呢。”
李老太伸出筷子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吧唧了一下嘴:“东子她娘你忘记放盐了吧。”
“可不是咋地。”王素芬放下筷子就要端盘子走:“蓁蓁在那瞎指挥我,闹的我都糊涂了。”
蓁蓁连忙把王素芬的手按住:“不用放盐,汤里头放酱油了,奶你沾汤吃。”
李老太夹了块肉沾了点汤,这才点了点头:“也行,就是吃着挺淡的,不过味道倒是真鲜。”
如今这个年代吃怕了清汤寡水的东西,浓油赤酱才叫味美,可是这刚打上来的黄花鱼要是放太多的酱去焖,就掩盖了原本的鲜味,蓁蓁总觉得糟蹋了。
大黄花鱼肉嫩刺少,一家人吃了几口就发现好处来了,王素芬本来想帮着豆包挑鱼刺,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细刺,连忙往蓁蓁和肉包、豆包碗里多夹了两块:“这个鱼好,肉嫩还没有刺,以前咋没钓着过呢。”
桂花想起很早以前蓁蓁钓回来的那只大马哈鱼,猜测地说道:“可能又是从哪个支流游过来的吧,咱这永翠河四通八达的,经常能抓到些没见过的鱼虾啥的,那年老张家不还抓到一个好大个的王八嘛。”
蓁蓁心里一动,倒想吃怎么把那只龙虾拿出来的借口了。于是,当第二天蓁蓁把那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带出来的时候,全家人震惊了:“哎呀,这水蝲蛄成精了吧,咋长这么大个呢。”
王素芬看着龙虾挥舞着前面两个大钳子吓的不敢动手:“这玩意这么大个炒不熟吧,蓁蓁要不你给它放了得了。”
想起那又香又嫩的龙虾肉,蓁蓁咽了口口水:“妈,这水蝲蛄的肉指定可多了,没事你要是不敢动手我教你。”
看着闺女盯着“大水蝲蛄”眼睛都直了,王素芬还是鼓足了勇气按照蓁蓁说的把大龙虾清蒸了。由于这个“水蝲蛄”的个头超出了众人的想象,所以当加了蒜蓉蒸好的龙虾端上桌时,除了明北、蓁蓁、肉包、豆包几人,其他人都不敢动筷子。
又嫩又鲜的龙虾肉入口,蓁蓁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真的是太好吃了,又鲜又嫩,和夏天吃得水蝲蛄绝对不是一个味,你们尝尝。”她看着众人傻愣愣的表情,连忙给 一人夹了一筷子:“好容易碰到这么大的水蝲蛄,下次吃不知道啥时候了。”
看见明北吃得不抬头,肉包和豆包都伸勺子去舀,其他人才纷纷动筷子尝了一口,这才发现好吃来,顿时都赞不绝口:“想不到这水蝲蛄长这么大个肉比以前更嫩了。”
“可不是咋地,蓁蓁从哪里捞的,明天咱再去瞅瞅去,看看还能不能碰到。”
“你可拉倒吧,这只水蝲蛄还不知道藏哪里了才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碰见一个已经了不得了。”
蓁蓁笑眯眯地看着全家把两斤多的大龙虾一扫而光,豆包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蓁蓁:“姑,我瞅那水蝲蛄的头还在灶房呢,明天咱把那个炖了呗。”
蓁蓁乐不可支的揉了揉豆包的小圆脑袋:“你瞅你那馋样,咋这么随我呢。”
***
过了正月二十,明东带着一家人回了安北,蓁蓁把洋楼里的饼干拆了袋子,用纸包包起来放到了肉包背着的小包里:“这是姑去水解厂买的散装饼干,你们火车上饿了吃。”
肉包眼泪叭嚓地抹着眼泪:“小姑我老喜欢你了,要不我在家陪你上山下河得了,要不然你一个人害怕可咋整?”
蓁蓁笑着捏了捏肉包软嘟嘟的小脸蛋:“你是喜欢我啊还是喜欢吃啊?没事,反正你们暑假就回来了。等你夏天回家的时候,姑教你钓鱼的诀窍,咱老李家钓鱼就没有比我能耐的。”
一想到能和蓁蓁学钓鱼,肉包立马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和蓁蓁拉了拉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被他爹领走了。
明东一家回了安北,少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家里顿时清净了许多,明北看着家里过年用了不少的柴火,又去山上拖回来不少,等到正月十九那天,他扛着被褥,带着大酱、咸菜和粗粗的麻绳去了青年点。
春暖花开,明南的婚事也提上了议程,托木匠打的大箱子、炕琴、桌子、凳子都拉回来摆上,蓁蓁去帝都拿回来自己画的那几幅画,神神秘秘地递给了明南。
“啥玩意啊这是?”明南看着卷起来的一幅幅画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打开其中一个画卷,看到上面随风摇曳的荷花顿时直了眼睛:“这画是给我的。”
看着蓁蓁笑嘻嘻的点头,他惊喜的打开一个又一个:梅花、水仙、牡丹、芍药、菊花……一个个千姿百态、艳而不俗。
“妹啊,你这是从哪里整的啊,我看着比咱大哥那炕琴画的更好。”明南乐的眼睛都挪不开了,看了这幅看那幅,哪幅画都舍不得放下。
“以前在山上救过一个摔断了腿的老头,那老头会画画,当初我送他回家的时候看见满墙的画就留了心,原本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来着,这不为了你特意厚着脸皮施恩求报让人家给画的炕琴。”蓁蓁摸了摸鼻子,补充了一句:“这事你可别往外说啊。”
“我知道。”明南美滋滋把画往炕琴上比量:“等我这就去买玻璃去,存了好久的玻璃票,还以为浪费了呢。”
炕琴镶嵌上画,墙上刷了白灰,摆上主席画像,等把大玻璃镜子往墙上一挂这新房就算收拾好了。
婚礼定在了七月底,这个时候天已经热起来了,自家地里种的蔬菜都可以吃了,再加上老李家住在山脚河边,这肉和鱼也不用担心。
眼瞅着离婚礼还有三天时间,李木林一家从冰城赶了回来、明东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