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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现,他控制不住地抬起手,在雨麦脑袋上顺着发丝的走向一路抚摸下去,末了还揉了揉她的耳朵:“乖,收拾好了以后,我们便乘马去祁环居。”

    思忖一番,他还是没底气直接去宗家叫板,便想着先去祁环居了解下情况。

    见雨麦只是疲倦地点点头,七浮有些奇怪。他捧过雨麦的脸,疑惑道:“从前从不见你这般困倦,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我半夜睡姿不好,将你踹下去过?”

    往日年幼时,七浮与长昕同床过一次,结果是七浮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了地上。问长昕时,长昕顶着一对黑眼圈说,自己一夜被七浮踹下去七八次,说什么她也不许七浮睡床上了。

    他刚回忆完,下唇忽一阵刺痛,雨麦竟张口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不曾。雨麦睡得很好。”搞事的猫妖却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角,一改平日的冷淡,慵懒而迷离的目光直盯着七浮,仿佛醉酒未醒。

    捂着口,七浮忙不迭起身离开床铺,自顾自跑到储物室收拾行装去了。今天这只猫有点不对头……不,是很不对头……

    居然闷声不响就咬他,还往嘴上咬!别是中了邪了……

    刚扫完地,进到少寞堂中打算整理药材的舞子零,却在半路上被人一把拉了过去,藏匿在药柜的阴影之中。

    他惊愕地看着黑暗里面色凝重的七浮,只听对方慢慢道出一句:“这两天,你看得见雨麦吧?”

    舞子零不明其意地点点头。

    “她……有点不太对劲。”七浮下意识摸了摸嘴唇,想着刚才那不轻不重的一下,感觉脸有些发烫,“是不是在我昏迷这两天,被人灌过酒,或者被下什么奇怪的药了?”

    翻着眼睛回忆一阵,舞子零道:“酒倒不曾沾,或许是余毒的缘故?浮公子,要不然你说说看她怎么不对劲了,在下听了也好有个判断。”

    七浮故作镇静地道了声不必,而后又问:“你刚才说余毒,这又是怎么回事?”

    哪知舞子零连连摆手:“这个不能说!说出来要被小姐姐打死!”

    ……既然不能说,其中必定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了。

    “我之前中了‘一寸绯’,解药总是你配的吧?”七浮开始套话,“这种致命的剧毒,即便用上解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我体内的毒素除净。你看,这才三日不到,你若想除净毒素,必定需要将之引出我的身体。那么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是不是把我体内的毒素全转移到雨麦那里去了?”

    黑锅一扣,舞子零当即炸毛了:“没!在下说了是余毒啊!毒这种东西,再厉害在下也能处理,就是余毒难办……”

    七浮小心地望了望周围,附在他耳边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敢同我说的?眼下雨麦不在附近,你且一五一十告诉我,我帮你瞒着她。她若打你,我就让她变回猫。”

    妖物成为妖侍卫后,一般都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而从人形变回原身,以及从原身变成人形,也的确是主人一句吩咐的事。

    见七浮保证,舞子零又不放心地观察四周一番,这才低声说起来。

    原来是那天舞子零给七浮诊脉时,发现自己的药方并不能完全解毒,查了自己行囊的手记,得知要除去余毒,只能将之引入一个容器之内。

    作为妖侍卫,雨麦便当仁不让成了容器,按舞子零的指示,在给七浮喂药的过程中将余毒纳入体内,随后陷入昏睡。

    听罢七浮很是费解:“喂药还能纳毒入体,我头一回听说还有这种事。”

    舞子零脱口而出:“嘴对嘴,加上妖力施咒,当然能啊。”

    “……”

    七浮已经不知道能摆出什么表情,本以为今早被雨麦咬了已是邪门事,却是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在被咬嘴前还发生过……纳毒入体的事……

    原来他那时候依稀感到的温暖,是雨麦的舌头,而不是勺子吗?

    舞子零在一旁看着他脸色由正常转红又转白,着实吓坏了:“浮公子?在下看你脸色不太好,莫不是余毒还没除净?”

    七浮转过脸呵呵干笑:“毒已经除净了,谢过舞公子……”

    舞子零忙抱拳道:“浮公子客气了!在下可不是什么公子,唤一声子零就好。”

    随后他靠着药柜补话道:“要在下说,‘一寸绯’对人是剧毒,对妖就不晓得了。小姐姐说她先前还吃过一寸绯,那时没事儿,也不知眼下会是个什么情况。”

    回想雨麦那古怪的眼神,七浮一阵恶寒,不由得问道:“我听说,一些毒会勾起妖的‘欲’,不知道你怎么看?”

    “浮公子是在担心小姐姐会被‘欲’驱使吗?”听舞子零的语气,解决此事并不麻烦,“在下手记里有记载过,假如妖侍卫起了欲念,念一遍静心咒,并让其变回原身即可。在下想着,总没有人愿意与妖的原身做那种事情吧。”

    七浮便沉吟:“如此……”顿了顿,将吕重青的话一句一句回忆,又问,“方才我听帮主说,这两日都没见到我。莫非这个……纳毒入体,没在少寞堂进行?”

    舞子零轻哼:“不瞒浮公子,在下实在看不惯那帮主的语气,加上纳毒入体本就不能受外界打扰,那两日干脆就把少寞堂隐了。”

    “……隐了?”

    全然没有发觉七浮绝望的神色,舞子零乐呵呵道:“是啊,咒术中有一种俗称‘不可视’的结界,我只布了那个,除了九空,谁也看不见少寞堂里的人。”

    “……子零兄台,你可知你给了那家伙一个多好的甩锅机会……”

    七浮如是腹诽道。

    ……

    因是乘马前行,七浮依舞子零的意思,将雨麦变回原身,又寻了块结实的棉布,将之装进去,悬在脖子上,挂在胸前。

    中毒后身体状况会不稳定,这一点七浮早在五年前就亲自尝试过。因而一路上看着雨麦时而烦躁不安地扭动,时而静唧唧休憩,他也不觉得奇怪。

    将至花幕街,还是那条熟悉的捷径。七浮下马谨慎前行。

    每回乘马车到此地,总会被那似乎是缺心眼的狼妖姑娘将马误杀。不知这回单是马,会不会遭她毒手。

    揉了揉雨麦伸过来的小爪子,七浮不知为何想起了长昕。是了,若这回那狼妖姑娘还来,他非得让她带自己去长昕那里。

    牵马又向前走了几步,七浮忽停住。有熟悉的气息,正从身后逼近。

    他停了片刻,那气息也跟着停住。最终是七浮打破沉默:“想说什么,或者想干什么,随你,只是别躲躲藏藏,我能感觉到。”

    回应他的唯有细碎的叶片,经风一吹,纷纷落在他脸上。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迟迟不肯现身,七浮低头挑开落在雨麦身上的落叶,忽翻身上马,皮鞭一抽,策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