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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里、玉版街等几个地方,几乎每条街巷都遍洒血迹!

    连泽虞驱着马,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他不曾亲自动手,只偶尔的下些个命令,可听到的人,却无不觉得胆战心惊,尤其是在谨王府门口的时候,仿佛杀意和血气是从这个人身上溢出来一样。

    有的人则早已回过神来,这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太子……“玉面修罗”,那可是鼎军里面传出来的绰号!

    上京城中各个牵扯其中的权贵官员陆陆续续都有了个结果,这样一来,更加衬得北边儿的那一座宫廷如同一座孤岛。

    午后时分连泽虞终于带着鼎军不紧不慢的进了宫。

    天知道自从太子攻城以来的这么多天,尤其是这一日的上午,宫廷中的气氛有多不好!

    林将军一个朝面儿就被太子劈成了两截儿,这会儿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慌里慌张的尖叫着到处跑,已经有不少死于刀下!

    连泽虞只甩了一个眼色,一个副将便带了一批人,一手一个将这些零散乱跑的人嘴里丢个麻核捆了起来,而连泽虞已经带了程思远进了庆佑帝的寝宫。

    一进门便有个太监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见到连泽虞就站在门口,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灵巧了。

    连泽虞皱了眉头,道:“进去。”

    那太监顿时转了身,在门槛上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的重又进了醴泉宫,浑身抖得不像个样子,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醴泉宫里也是乱糟糟的,看样子是有些时日无人打理了,而且仿佛被打劫了一般,各样物件东倒西歪,与满目的乱象相比,这里反倒异常的安静。

    连泽虞掀开了帘子,床上的人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庆佑帝躺在龙榻上,就在连泽虞奉命去往东海的时候,他那时候虽然形容消瘦,但精气神儿还是好的,还谆谆嘱咐了连泽虞一番,而现在面如槁木,只有两只眼睛还在动,一看到连泽虞,嘴里“啊啊呜呜”的死命的想表达着什么。

    连泽虞完全听不懂,却能看懂庆佑帝眼里的恨意。

    他向后招了招手,低声对程思远道:“传太医过来。”又皱了皱眉头,对那太监道:“提桶热水过来。”

    说罢便靠近了床榻过去,但庆佑帝显然不想让他靠近,除了愤恨,这会儿眼中露出更多的还有惊恐,如果他能说话,估计已经说了几十几百句“逆子”了!

    连泽虞不理他,只是慢悠悠的掀开了被子,一股臭气随之扑面而来,他笑了起来,道:“丽贵妃怎么伺候的皇上?”说罢便将庆佑帝抱了起来,四周扫了一圈儿,旁边有个长椅勉强能看,就把庆佑帝安置在上面,又将床上的东西卷了起来,随手堆置于地上。

    旁边的程思远道:“可要重新叫被褥?”

    “不用了。”

    父子俩面对面,无论庆佑帝有多激动,连泽虞都只是平静以对。

    现如今太医署早就没人了,又不是太监宫女出不去,这样的乱,谁还冒着丢了性命的危险来当值?

    只有郑太医得过两位相爷的吩咐,只要太子进了上京,他就得在太医署等着。这会儿看见程思远过来,便拱手施礼道:“顾相和钱相让我在这儿等着。”

    程思远点点头道:“拿着你的东西。”

    郑太医便拿了针灸的箱子,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醴泉宫。

    空空荡荡的寝宫门口,就连护卫的人也站在十数尺开外。

    连泽虞正在给庆佑帝擦拭身体,就一个太监得用,所以还好屋子里也不算太冷,庆佑帝干瘦的身体终于没那么臭气哄哄的了,连泽虞又仔仔细细的拿了干净舒爽的衣服帮他穿上,仍旧扶着他躺在了那张长椅上面。

    庆佑帝神色不定,不知道这逆子要干什么,眼神越发又惊又疑,又见到程思远和郑太医匆匆而入,却仿佛看不见自己似的,只对着太子大礼参拜,不由得刚才被太子亲手擦拭服侍的亲情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虽然口不能言,可庆佑帝心里却已经认定了连泽虞原来早就有了反意,丽儿果然说的没错,可惜他一世英名,竟然落到如此下场!

    可丽儿呢?丽儿和天儿呢?

    看着庆佑帝兀自转动着难以控制的脖颈四下里张望,连泽虞道:“郑太医,父皇这病,”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道:“能听懂人说话么?”

    郑太医伏在地上,极恭敬谨慎的道:“其实皇上的病并不算很重,听人说话、想事情,都和常人无异,只是口不能言而已,身子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动。若是臣下施针,能说话、能动动手的把握也是有的。”

    庆佑帝闻言面露喜色,眼神也比刚才热切了许多,一直盯着郑太医看。

    可郑太医哪敢抬头,就算是抬头,也只能看着太子,这会儿,他可不敢随便去看皇上!

    庆佑帝费力的眨了半天眼珠子,眼睛都酸了,却没人理他,而连泽虞却点了点头,静静的坐在那儿道:“你和程大人先去外间。”

    这意思是竟然不打算给他医治了!

    庆佑帝又发出了“咿咿呜呜”的抗议声,可程思远和郑太医仿佛没听见一般,转了身子就走了,只剩下连泽虞和那个全身都几乎趴在了地上的太监。

    第237章 父父,子子?

    连泽虞清咳了一声,将凳子挪到了那长椅前,面对着庆佑帝,道:“父亲。”

    从庆佑帝忽然昏倒时起,乱了半年。

    连泽虞拱了拱手,极认真的道:“儿臣能在此见到父亲,实是天佑我连朝。”

    若是东海没有被他剿寇之时恩威并重、又晓陈宽海以利的压制了下来;若是南郡起了异心;若是西边儿的番人作乱;若是权老将军轻易的动了地方,掺合到这场内乱中来……又或是,最终柳传谋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且不论连家的大权是否旁落于柳家,幼主登基,这就是另一场乱的开场。

    以上种种,连泽虞声音平稳的叙述着,仿佛他在说另一个朝代的历史。

    “父亲,这场乱,鼎军精锐,损失将近半数;石城关守军几乎全军覆灭;西郡守军,柳传谋部下,柳平波部下万余人,京畿童勤所率守军损失十之*;这禁宫内,禁卫也几乎死光了。”

    这些话,慢慢让庆佑帝安静了下来。

    他是帝王,心中自有一本账。

    这些军队,国之拱卫,每一个士兵养出来都不是易事,尤其是柳传谋和柳平波久在西都,也兼领着戍边之责;而石城关是要塞,算下来,这些损失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无论效用,还是花在他们身上的银子,不是新兵能比的……何况还有鼎军,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场乱中,柳传谋为了打仗调集粮草,有的则是直接搜罗自百姓。西郡十室九空,光是招抚、安慰百姓,就代价不菲,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