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方调出一段视频给他看。
“那要是离异的单身爸爸,或者老婆没结婚先跑路了呢?”
“怎么可能……”
孙泽原本底气十足的话在看到视频的瞬间转了个弯,降了个调,后劲不足地湮没在了受惊的唇瓣间。
视频显然是偷拍的,拍摄人心很虚,画面抖啊抖的,但这并不影响孙泽看到他爱慕许久的男人熟练而温和地照顾一个两岁左右的小朋友。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不能用帮朋友带一会儿小孩来解释。
孙泽思量再三,只得出一个结论。
“你……确定不是双胞胎吗?”
舒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要直面惨淡的人生。”同时毫不客气地顺走了他没开封的酸奶。
接下来的日子孙泽都过的魂不守舍,一心想问个清楚,他一条短信编辑了无数遍都发不出去,打了几通电话话到嘴边总是莫名噎住。
没想到最后令他下定决心的竟然是他老妈。
晚上七点半家里的电视准时播放爱情肥皂剧,他妈妈雷打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一面嗑瓜子一面批评男主角。
“老大一个男人,有脚有嘴的,自己去问个清楚很难吗,非要孩子都生才发现是误会,造孽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着短信草稿箱抓耳挠腮的孙泽听了简直醍醐灌顶。
电话问不出口,他就当面问,一生一次的恋爱万一能成呢?
他放下手机咧着嘴说:“哎哟,我亲妈,明天的碗我也洗了。”
他妈妈给了他一个“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傻儿子”的眼神,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孙泽是品不出来了。
他在第二天急匆匆将杞文约了出来,路过花店挑了一捧玫瑰,开始在路边傻等。
杞文老远就看见了捧着花的傻蛋,他的车子在他面前一停,车窗摇下来是一张不悦的脸。
“我不是快递公司,不提供送花服务。”
孙泽难得没露怯,手一伸,说:“送你的。”
花瓣争先恐后地挤进车窗里,边缘的几朵倒霉花不幸被刮落了几片花瓣,飘飘落在副驾驶座上。
杞文艰难地透过玫瑰的缝隙捕捉孙泽的脸。
“你脑残吗?”
孙泽窘迫地抽回花,打开车门,把掉下的花瓣一片片捡起来,揣进兜里,想想不对,又撒进了捧花里。
“送你!”
杞文瞅了瞅一动就掉花瓣的捧花,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偏偏孙泽看着他的脸沐浴在阳光下,金灿灿一片,连嫌恶在他眼里都成了美好的代名词。
他清了清嗓子:“教练我喜欢你!”
杞文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孙泽接着说:“就算你是单身爸爸我也喜欢你!”
杞文脑门一突一突地疼,他探过身,一把拽住孙泽的衣领把他拉进车里,锁上车门。
“给你五分钟,自己洗洗脑子再说话。”
孙泽脸上的颜色几乎和怀中的玫瑰有的一拼。
“我想好了,你前女友不珍惜你,不代表别人不……”
“打住,”杞文竖起手掌,“你哪来的诡异想法。”
孙泽支支吾吾地描述了录像的事,他怕出卖舒方,只说是自己无意中看到的。
杞文扶额:“那是我弟,亲弟弟。”
孙泽一愣,一句“恭喜”脱口而出。
“恭喜个什么?”
“伯母宝刀未老,老当益壮。”
“……”
两人对视一秒,孙泽缩了缩脖子,彻底把脸埋在了花朵里。
杞文问:“有刺吗?”
孙泽闷声答道:“有。”
杞文又问:“扎不扎脸?”
孙泽小声说:“……扎。”
杞文说:“你是白痴吗?”
孙泽理直气壮地说:“爱情使人盲目。”
杞文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最后落到散落的花瓣上,可怜的花朵经过车窗和脑袋的轮番折腾已经凋地七七八八了。
他又想到了孙泽在路边等他的模样,东张西望,傻头傻脑,红扑扑的脸颊带着少年人的朝气。
“还是作业太少了。”
“什么?”
孙泽抬起头没听得太清。
杞文说:“我说你们这些大学生闲的只知道谈恋爱了。”
孙泽不赞同他的话,又没法反驳,只能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杞文一对上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就觉得压力甚大。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
孙泽拼命点头。
“好吧,”杞文问,“身份证带了吗?”
孙泽不明所以:“带了。”
“那行。”
杞文发动车子,载着孙泽平稳向前行驶。
孙泽惴惴地问道:“教练我们去哪?”
杞文眼一瞥:“怕了?”
孙泽直起背脊:“不怕。”
“但愿你的保持下去。”
他手一转,车子拐进小巷,停在一处花花绿绿的招牌面前。
“教练这是饭店?”孙泽往外瞄。
“love hotel,”杞文看向震惊到脸上失了颜色的孙泽,“不是说不怕吗,捡上你的花瓣,撒床上,别浪费了。”
孙泽咽了咽口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不行?”
杞文一手捏住他的下体。
“不行还想追我?”
孙泽瞬间僵住了,舌头在嘴里打了结,所有的气血都往杞文手下的部位涌去。
杞文漂亮的桃花眼一弯,舔了舔上唇。
“这不是行了吗?”
孙泽脸涨得通红,不安地看着杞文。
杞文说:“下车。”
孙泽下意识地去拉车门,没拉开。
“锁、锁住了。”
“是吗?”杞文收回手,漫不经心地说。
孙泽发现杞文的表情冷了下去,局促地夹紧双腿。
“教练?”
杞文看向他:“今天如果不是我,随便一个人带你去宾馆你都像这样,毫不反抗?”
“我、我……”孙泽没想到杞文突然这么问,说不出个所以然。
“随随便便就上了车,老老实实去开房,今天是我,如果是人贩子呢,每天那么多骗财骗色的新闻,你以为男性就不会有事吗?”杞文轻呵一声,“连自爱都不会,我凭什么相信你的喜欢是值得重视的。”
孙泽解释:“可你不是坏人啊。”
“你了解我吗,”杞文说,“上了几个月的驾校就认清我的人品了?”
孙泽放下怀中的捧花,脸上的红晕逐渐退了下去,他低下头咕哝了一句。
杞文叫他有话大点声说。
孙泽闭上眼睛,扯高了嗓子:“那教练你不要给我遇到坏人的机会,不要让我坐别人的车啊!”
他说完自己喘了两口气,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