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竟不知道宁王府就在这一个小镇子里,难不成宁王喜欢田园之乐?”
身后的姜苦酒道:“这以前不是个镇子。”
“那是什么?”
“平月城,不过宁王平日作风不好,他死后,很多人都上奏参他,皇上也似乎是忍了他好久,撤去了他的封号,贬他所在地方为镇。”
权势熏天也最终落得个墙倒众人推,平月城往日的繁华也彻底不复眼前。
两人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焦土,甚至可以在里面可以看到烧焦的人形,面目肢体俱是扭曲。
盛无瑕心中暗道:这不会就是失踪了的镇民吧?
但他随即感到了不对劲,宁王府失火是在十多年前,按理说,早就不应该是刚刚烧完之后的样子。
正当他们沿着走廊轻轻往里走的时候,盛无瑕听到拐角另一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回头对姜苦酒做了个手势。
姜苦酒会意,两人站定,盛无瑕抽出流霜,收敛气息等着那个人露头。
那人走的不急不缓,而且也没有像他们一样隐去气息,如果不是没有这个能力,那就是毫不在意把自己放在危险中了。
黑色的靴子走了出来,上面没有多余的坠饰,花纹,看不出来身份。
流霜剑瞬间划出一道雪白的光,因为不知道来者是善是恶,所以他只是去锁住他的行动,但立刻盛无瑕就受到了一股更大力量的冲击。
身后的姜苦酒一手撑住他,一手一挥送出一道灵力与对方相撞。
光芒中,露出一个盛无瑕十分熟悉的脸。他微微蹙眉,却也没了顾忌,流霜凌厉地斩了过去。
对方毫无畏惧,以一人之力对上了他和姜苦酒,出手毫无规律,只是单纯的暴力。他无视流霜的利光,借助这股暴力,压缩着彼此的距离。
盛无瑕暗自咬牙:瞿雪色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三人交换位置,姜苦酒一个转身来到瞿雪色的身后,两人将瞿雪色困在了中间。
盛无瑕的攻击没有留下余地,他的剑法极快,让人只能看见几缕清光。而瞿雪色却没有防御,只是一味的进攻,他周身带起一阵风,风的边缘是寒意逼人的利刃。
走廊是木质结构,经过大火灼烧,又经过他们的冲击,这下就直接破碎坍塌了下来。巨大的声响过后,姜苦酒从后面直接袭击了瞿雪色,却也只是划伤了他的肩,血飞溅了出来,瞿雪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薄怒。
但三人打架不比两人打架,也许盛无瑕一人对付瞿雪色尚有些困难,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姜苦酒,两人又皆不是等闲之辈。姜苦酒身形利落,不拖泥带水,处处攻向瞿雪色薄弱的地方,从后面很好的牵制住了他。
月光下的流霜剑真的泛处了霜雪一般的颜色,剑的末端带起了一缕鲜血,仿佛薄薄的霜花染上了血色,有一种苍白而又纤弱的妖娆之感。
这鲜血是从瞿雪色腹部流出的,刚才盛无瑕找准时机,就将剑送进了他身体,然后立刻又抽了出来。与此同时,姜苦酒一把摁住瞿雪色的肩将他摁在了地上,然后化出一根红绳,把他上身捆了起来。
盛无瑕手里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他低下头,看见地上的瞿雪色稍微动了动身体,却一丝灵力都没有。
姜苦酒道:“这绳子可以压制灵力。”
他拉起瞿雪色对盛无瑕道:“如今尚未开战,地方主帅就被生擒,可以省去不少事。况且,说不准平月镇的事还跟他有关。”
瞿雪色却是闭口不言,低垂着眼,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盛无瑕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怎么?不可以吗?你怀疑是我干的?”
“瞿雪色,你若真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我,把我师姐还有其他人还回来,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
瞿雪色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哈,你有本事就自己找。”
“你……”盛无瑕有些生气地拽住他的衣领,看着他眼里的挑衅与嘲讽,却也无可奈何,他收敛情绪,一松手,却发现瞿雪色身形有些不稳,便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下意识地扶了一下。
姜苦酒道:“带他走,说不定还有什么用。”
盛无瑕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瞿雪色,点点头。说实话,他从心里觉得瞿雪色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这其中肯定有蹊跷,然而以他的性子,又做不出逼问这种事,所以也只好如此。
但如果最后师姐真的遇到什么事,最后又与瞿雪色有关,说不定,他真会再给他来几剑。
月光落下来,他的眸子里结上了一层冰,宛若霜雪。他心里只希望师姐没有事,如今,他只剩下这唯一的亲人。
姜苦酒拉着绳子,让瞿雪色在后面跟着,三人就这样往宫殿更深处走去。
第68章 地下
他们走了许久,也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尘封已久的门被重新推开,里面的东西基本都已经化为灰烬。
已至深夜,愈加寒冷,失去灵力瞿雪色对这点深有感触,他咬咬牙,没有说话,有些无力地继续往前走,盛无瑕却突然回身,替他松了松手上的绳子,他手腕上已经被磨出了血痕,但由于他已经没了知觉,也感受不到有多疼。
瞿雪色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盛无瑕,白净的皮肤有玉一般的质感,他身上一直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像一杯清酒。
瞿雪色恍惚间想起很多年前,面前的人也是这样,拿布将他手腕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只不过那时,他小小的,还没有这种冷漠疏离的感觉,如今他眉眼都有所改变,在封城,自己没有将他一眼认出来。
那个小少年在他眼前转瞬即逝,盛无瑕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放了下去,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盛公子。”姜苦酒指了指前面。
盛无瑕抬头望去,一座主殿坐落在他们前面。大门开着,像是在迎接主人的归来。这里也被过烧过,只不过还没那么严重,还可以看见房梁上的彩绘,金色的,红色的,颓靡而灿烂,仿佛走进去,就可以听见歌女在咿呀咿呀的唱歌。
身后的瞿雪色脚步一停。
他道:“我不进去。”
姜苦酒拉着绳子,回头道:“怎么?”
瞿雪色面无表情道:“不想。”
姜苦酒:“……”
他手一个用力,瞿雪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就是死活不肯走。
盛无瑕皱眉道:“里面有什么吗?”
“没有。”
“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事。”
瞿雪色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他压着声音道:“你们要进去就快进去,别拉上我!”
姜苦酒根本不想在这费事,他将绳子牢牢地系在一旁的柱子上,对盛无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