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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笑, 将手放下。回道:“没事的敬妃娘娘,剑舞用的剑都是未经开刃的, 即便失手也不至于受伤。还是婉静学艺不精, 让娘娘受惊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敬妃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却也看到婉静的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红痕。这没开过刃的剑虽不会划破脸, 却也会留下个印子。

    婉静郡主坐回了自己位子,嫪婉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沮丧的样子,跟上台时是一样的骄傲。饶是嫪婉不爱跟她多言,可坐位挨这么近, 发生这种意外不慰问两句也着实说不过去。

    “郡主,脸上可疼?让下人去拿些冰块敷着吧?”

    婉静郡主却摇了摇头,“没事,不疼的。嫪婉妹妹不用担心。”之后她唤来贴身女官,没让她去拿冰块,而是让她回司乐府去拿一种叫什么掩瑕膏的。

    嫪婉回过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看起歌舞来。

    不一会儿婉静郡主那女官就回来了,带着一个精致的镶宝石的小银盒。婉静横着拇指轻轻一抠, 那小盒就打开了。

    嫪婉有些好奇的状似无意瞥了一眼, 盒子里面乃是一种介于膏粉之间的白色膏体,看上去幼滑无比。

    只见婉静用小号的银勺仔细舀出一点儿,磕在左手手背上。然后右手翘着兰花指, 以中指在其上沾取一点,对着婢女捧着的铜镜在红痕处轻轻点敷。

    待她将掩瑕膏敷匀,先前那条突兀的红痕瞬时不见了踪影!

    嫪婉没再盯着她多看,假装继续看歌舞,可她眉心却淡出一抹愁云,心中亦是郁结难疏。

    这掩瑕膏与当初张孺人脖子上遮盖伤痕的东西何其相似!

    又一曲歌舞休了,嫪婉决定探一探究竟!

    她假装随意的转了下头,眼神落在婉静脸上时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继而又一脸惊喜的问道:“婉静郡主,你方才受伤的地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了?”

    婉静有些得意的摸着案几上那个小银盒子,笑道:“这掩瑕膏格外好用,可以将任何印痕遮盖于无形。”

    嫪婉拿起那小盒子,打开仔细端详,若只看性状确实与张孺人身上的无异。她又低头闻了闻,味道也似曾相识。

    “婉静郡主,你看我的手。”嫪婉故意摊开手心露出之前的伤痕,虽说二皇子的药膏已令伤口修复,可刚养好的伤口还是泛着难看的红印。“这个可管用?”

    婉静扶着她的手瞧了瞧,随后淡然笑了笑,便沾起一点掩瑕膏涂在上面,很快那红印就不见了,一双纤纤玉手又是嫩白如玉!

    “有劳郡主了,这东西当真是神奇。”嫪婉笑着转回身子,待婉静不再关注这边时,她突然将茶杯里的茶水倒在手上……

    她知道张孺人脖子上所涂的药膏特性:遇水不溶,风干却会脱粉,且有着淡淡的丁香花味道。

    直到宴会结束,嫪婉看着自己手上涂的那掩瑕膏已有了脱粉之状,那丁香花味也渐渐现了出来。

    如此,她便对此事有了定论:这掩瑕膏就是张孺人当初脖子上所涂的药膏无疑!

    敬妃娘娘退席之后,嫪婉拉住了也正欲离去的婉静郡主,殷勤说道:“姐姐这掩瑕膏着实好用!可否告知嫪婉是在哪里买的?嫪婉也想去买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婉静郡主今日也是格外的好说话,有问必解惑。

    “妹妹若是喜欢,姐姐明日派人送一盒去汀兰斋就好了,这东西外头是买不到的。”

    嫪婉微微呆愣:“买不到?”

    婉静继续言道:“是啊!因为我自小练习黄倡郎舞,脸上身上的难免会受些伤,总不能时时涂着那些黄黄的药膏……是以,母亲就让府医为我特地研制了这种掩瑕膏。它既能舒缓疼痛,又能掩盖住伤痕。”

    “噢,原来是这样……”嫪婉此时便更笃信,杀害张孺人的,不是婉静、便是从她处要过掩瑕膏的人。

    而以嫪婉对婉静郡主的了解,她性情上善妒善使小心计,虽不算善类,却也是没有胆子干下杀人这等行径的。况且以她想嫁入皇族的迫切心理,拉拢张孺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加害?

    嫪婉想了想,便又说道:“那嫪婉就先谢过姐姐了,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姐姐可是头回送人?”

    婉静犹疑了下,然后翘手指了指另一侧的案几处,“我还曾送过歧王一盒。”

    “歧王?”嫪婉是又惊又觉得好笑,“岐王一个堂堂男儿要这东西做何?”

    婉静突然面带羞涩的侧垂了下头,娇声嗲道:“我们大梁……是有这样的俗礼的。”

    嫪婉明白了。婉静郡主的意思是说成阳公送她进大梁宫时,便是摆明了意图的。是以,一进宫她便送了歧王自用的妆盒。

    悉池也有类似的习俗。男子遇到心仪的姑娘,便会将贴身的腰佩相赠;而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亦会将平日里用的闺中之物相赠,诸如发簪、胭脂扣、妆粉盒之物。

    如此说来,萧寐和婉静郡主,竟是早已私相授受定情信物……

    “嫪婉妹妹,你身子可是不舒服?脸色怎的这般难堪?”

    ……

    嫪婉顾不得与婉静寒暄告别,只记得自己转身离去时她在后面一直唤着自己。

    像一个胜利者调侃落荒而逃的溃兵一般。

    嫪婉还记得在转出鶱舞池时曾与萧寐走了个对脸儿,他依旧满面春风,见身旁无人还小声唤了她句:“嫪婉妹妹”。

    只是她头都没抬一下,甩下他就离去了。她记得他一直跟到了净香园外,直到她坐上了轿子。

    之后的事,她便记不得了。

    因为她从宴席上顺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藏在广袖里连巧彤都没察觉。从上了轿子她便畅快的仰头一饮……

    不多会儿,轿子驻了下来,嫪婉听到外面传来巧彤的声音:“公主,已到汀兰斋了,奴婢扶您下轿。”说着,嫪婉便见轿帘被人从外面轻轻撩起。

    她一把将帘子拽回落下,很快便又听到巧彤纳闷:“公主?”

    嫪婉声音急切的怒吼道:“谁让你们抬本宫回汀兰斋的!”

    巧彤心下冤枉,一般上轿不特意吩咐的话,自然是默认回汀兰斋啊。难道这也怪她?

    她只得又可怜巴巴的问道:“那公主是要去何处?”

    去何处?嫪婉也迷惑了……诺大的大梁宫也没有一处是属于她的清静之地啊。

    最后她吩咐道:“去广宴殿吧。”

    巧彤心中不免疑惑,去那儿做什么,如今又没有宴席!可是她也不敢多嘴去问,只乖乖的嘱咐好轿夫,便老实跟着。

    嫪婉也说不清为何,她就是突然想去张孺人出事的地方看看。况且那边自打出了那事儿,也确实算宫里难得的一处‘清静地’。

    待轿子缓缓停在广宴殿殿前,嫪婉便命巧彤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