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脉不畅,一起身顿感头晕目眩,之后便不知道了。只记得再睁眼时,看到的是嫪婉公主。”
这话令嫪婉迷惑了……二皇子竟绝口不提倚栏断裂之事,是他当真不知,还是刻意隐瞒?
这时,她眼神无意扫过萧驷腰间的一个旧香囊。不免奇道:“殿下这香囊……”那香囊原是素色,却因里面的香料浸了水,浮出一些黑斑,佩在身上着实尴尬。
萧驷面露窘态,说道:“这是那日坠湖时弄坏的,里面的香料有些发霉了。”
嫪婉奇怪堂堂一皇子竟这般恋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问题有些失礼了,想来该是件有意义的东西。
萧驷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猜度,苦笑着娓娓道来:“自数月前乳母辞世,我便患了失眠之症。御医们试了各种法子不见效,后来是六弟在外头找了个偏方,将几种草药磨成粉填在香囊里随身戴着。想不到竟真有奇效。”
“歧王?”嫪婉记得景莲公主说过,歧王和靖王是一派的,他们和萧驷之间有些不睦。近来,更是连表面寒暄下的耐性都快没了。
这么说来,难怪萧驷宁可用旧的香囊将就,也不肯再去找歧王要个方子了。
……
与二皇子告别后,嫪婉回到汀兰斋,令巧彤将歧王的袍子取来。
巧彤捧着叠放整齐的袍子回来,“公主,袍子业已洗净,用金斗烫平了。”
嫪婉看着那漆黑程亮的乌金缎面儿,随手从针线筐里拿出一把剪子,将那袍子剪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巧彤诧异的瞪大着眼看着……
嫪婉把那剪子往回一扔,吩咐道:“送去誉秀宫,就说那日划破了,本宫令你当面给歧王赔罪。”然后又附耳嘱咐了句旁的。
巧彤抱着袍子来到歧王殿下的誉秀宫,对殿外的小宫女浅笑着说道:“我是嫪婉公主的女官,公主命我来还回殿下的袍子。”
那宫女倒还友善,柔声说道:“那姐姐交给我便可。”
巧彤翻出那个破口,轻叹了口气,一脸难为道:“偏偏不小心给刮坏了!公主要我一定亲口给殿下赔罪……”
小宫女也有些为难,还个东西就求见殿下,这有些越举了。可是又心想若自己接下,那殿下生气时不就自己担着了么……
“好吧,那我帮姐姐通传一声,看殿下是否愿意见你。”
……
不一会儿,小宫女笑吟吟回来,说道:“姐姐进去吧,歧王殿下准你求见。”
巧彤跟着小宫女来到书房,见书案上也没摆什么书,倒是歧王殿下秀眸惺忪,看上去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都脯时了……呵呵,看来跟云卿殿下一样,书房无非是个欺上瞒下睡闲觉的地方!
巧彤跪在书案前,放下挎着的食盒,给歧王行了个大礼。然后双手将袍子呈上,说道:“嫪婉公主命奴婢来给殿下请罪,那日殿下好心借的袍子,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划破了。”
歧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袍子划破没什么,公主可有受伤?”
“殿下放心,公主一切安好。就是心有愧疚,故而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悉池的点心,让奴婢送来给殿下赔礼。”
“快起来吧。”歧王此时心情大好,不吝啬的将喜悦之情挂在了脸上。
巧彤起身将点心提到书案上,然后又躬身行了一礼,言道:“若是殿下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御花园向公主复命了。”
这句话自然是嫪婉嘱咐她的,用意不言自明。
“噢?她已可以外出了?”歧王讲这话时,基本左脸是忧心,右脸是憧憬。
巧彤笑了笑,应道:“是。只是还没大好,是以奴婢不敢离开公主太久。”
“好,那你快快回去吧。”
……
巧彤办完这事儿,便按嫪婉说的直接去御花园的那处水榭汇合。
嫪婉就倚在那个断口的地方,极其笃定的瞟了眼先前巧彤来的方向,说了句:“等着吧……”
然后转身数着那湖里的红鲤: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当她数到第四十条时,一旁的巧彤小声惊呼道:“来了来了!公主,歧王殿下来了!”
“回过头来!”她提醒道。
巧彤便立马也装起没事人儿般,将眼神游到一旁。自我催眠道:没看见……没看见……
第22章 解失眠之苦
“咳咳~”萧寐走到榭台的亭廊处,见还没有人发现他,便故意清了下嗓子。
亭子里的主仆二人才如梦方醒,双双给他见了个常礼。
嫪婉故作惊奇道:“歧王殿下,怎么总是这般巧?”
萧寐刚想应句确实是有缘,却瞥见还在地上跪着的巧彤,便没说出口来。心道:宫女也不是傻子,自己明明是听了她的口风才来的,要是再扯什么无巧不成书的谎,定被她私下取笑了。
嫪婉忽然咳嗽了两声,巧彤便识眼色的说道:“奴婢回汀兰斋给公主取件斗篷来吧。”
她退下后,萧寐莫名的轻声笑了起来,嫪婉奇怪的看着他,他才说道:“本王初见公主,便晓得是个美食界的行家。却料不到公主不仅会吃,还会做!那两道点心实在是美味。”
嫪婉心想你可真是好糊弄,本宫大病初愈,是有多热心才能亲手给你做点心……
但嘴上却是笑道:“殿下说笑了。只是以后熟络了便会发现,彼此料不到的还多着呢!”
这明显有所指的话,萧寐却愣是没听出丝毫的异样。
嫪婉将身子半转过去,趴在靠栏上。这新接的断口虽表面看似无恙,实则胶面尚未干透。
大梁京城天气潮湿,特别这又是在湖边儿,过于用力确实可能将那刚接好没几日的断面儿压断!
她假装不经意瞥了歧王几眼。若是他设的局儿,看她这般用力,自然会有所担忧!不论是出于对她的那点儿心思,还是出于对事迹败露的担忧。
然而,歧王依旧谈笑风生,没有一点鬼祟的神色……
难道不是他?
萧寐伸手指着亭子上的那块牌匾,笑着问道:“公主可知,此处因何叫晋江亭?”
嫪婉眼下哪有兴致陪他玩儿这打哑谜的游戏,直截了当的回道:“本宫怎么可能知道。”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的确令歧王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但他还是把这段由来讲了下去。
“父皇和母后相识便是在晋江县,那时母后还是晋江县的郡主。”
……
嫪婉听着听着,突然有些认真起来。她知歧王的母后是先皇后,亦是梁文帝的毕生所爱。几年前因病薨逝,皇上久不立新后,直至去年才再立了徐皇后。
如此想来,歧王与她也皆是母后早逝的苦命之人。
“是以,父皇才在去年立新后时,修建了这处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