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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熟悉的朝堂官员,总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宁婴的方向,就连高坐龙椅之上的晏彻都忍不住在她身上流连。

    反倒是坐在慕回斜对面的晏允,从两人进入大殿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喝酒,极少几次抬头,还是因为晏彻举杯敬酒。

    宁婴朝着晏允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心中多少有些奇怪。

    慕回回来后的这两天,晏允就没有在丞相府出现过,往日他再忙,半夜都要来上一趟,这几天居然连抽趟空的时间都没有?

    宁婴微蹙眉,这显然不太正常。

    身旁时刻关注着她的慕回,见她时不时朝晏允方向看上一眼,这会儿又低眸蹙眉,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样,神色微凝。

    沉吟片刻,他突然俯身,凑到宁婴耳旁,低声提醒:“别再往瑞王爷那边看了。”

    宁婴脊背一僵,往侧边微微让了让,却听:“大殿中千百双眼睛盯着你…………”

    “我知道。”宁婴并不怎么喜欢慕回说教式的对话方式,没等他说完后半句话,便出声打断:“夫君大人也是,九公主总朝着你看,恐怕也不太妥。”

    宁婴一边说,眼眸儿一边朝着太后身旁的桌案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此时正满脸愤恨地瞪着她看的晏莹。

    慕回闻言并没有抬头,即便是如此他也清楚此刻晏莹正看着他和苏嫣,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慕回再沉默了几秒后,忽然展开左臂,伸到身旁人的后腰,轻轻揽住,低声:“不用管她。”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宁婴觉得有些怪异,她条件反射地向侧边躲了一下,想到这会儿两人正被万众瞩目,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步配合地依靠在慕回侧肩上,用着与他一般的声调,说出一句:“那你也不用管我。”

    我爱看谁看谁,你管不着!

    两人嘴上说着斗气的话,身体却挨得极近。

    慕回是第一次跟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尤其还是揽着身旁人的腰身,温热的肌肤透过单薄的纱裙,一点点渗进他的掌心,仿佛有无数蚂蚁从手掌一路爬至胸口,致命的痒意一点点从心口扩散。

    放在腰间的手越拢越紧,宁婴微微皱眉,侧仰头看向慕回,刚准备张口提醒,却意外看到眼前的男人侧脸颊连着脖颈的位置火红一片。

    她话头一转,问了一句:“喝醉了?”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颈项,小声提醒,“有些发红。”

    柔软温热的手一触及到肌肤,慕回整个人僵在原地,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只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不碍事。”

    宁婴闻言点点头,只要别喝醉就行,不然今晚就白来这一趟了。

    正当宁婴低头思量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晏彻恰好看到慕回低眸说话,宁婴抬眸看他目露担心的一幕,瞳孔猛地一缩,嘴上却笑道:“慕卿宠妻之说,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大殿上的百官一听这话,顿时笑着附和,目光更是再次落在两人身上。

    平日总是摆着一副生人勿近脸的慕回,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拥着自己的夫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而依在他怀中的苏嫣,身段娇柔,容貌精致,一颦一笑间透露着一股魅惑人心的艳色,也难怪慕回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俗。

    因着这个话题,席上的气氛瞬间热络起来,更有人出声调侃,“皇上说得是,我听闻丞相这次回国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丞相夫人,这两日更是派人寻了南境珍品白玉暖珊瑚送给夫人…………”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响亮,即便喝得有些多,字句却是极为清晰。

    周围人正欲笑着说上两句的时候,铮铛一声,炸耳的巨响惊地大殿内的附和声戛然而止。

    循着声望去,却见一袭月白色俊雅出尘的瑞王爷,正半眯着眼眸,脸颊微红,脚边躺着一盏银质酒壶,壶盖摔了个口子,暗红色的酒液涓涓而出。

    浑然不觉自己撞落了酒壶,晏允侧身靠在桌沿上,右手手肘支着桌案,姿态潇洒地晃着手里的银质酒盏,看上去醉得不清。

    就是这么一个双眼迷蒙,看上去已经醉得对周围事物都无知觉的人,却在宁婴抬眸望过去的时候,身形微微僵硬了一下,那藏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自觉收拢,四指死死扣进掌心的软肉,浅薄的唇无意识地抿了抿。

    第73章 女帝卡5.12

    奈何女儿身(十二)

    宴席散场,距离梨园开戏还有近一个时辰,慕回被晏彻叫去商量事情,宁婴在大殿上干坐了片刻,便随着一众官夫人去了偏殿休息。

    她平日深居简出,一贯懒得和这些世家贵妇打交道,在偏殿待了一会儿就坐不下去了,寻了个理由去往偏殿外的园子里闲逛。

    皇宫中的景致对宁婴而言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物,她曾当过妖妃,做过垂帘听政的皇太后,更是做过一朝女帝,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她眼里也只是未来会被轻易抹去的零星记忆。

    绕过回廊,在园子的竹林里转了转,身后的人群声越来越远,灯光也随着声音一点点淡下来。

    正当她考虑着要不要往回走的时候,竹林中划过一阵风,她刚想循着风的方向抬头,腰身一紧,双脚随之离地。

    身旁人飞身跳跃,两旁的翠竹不住地往后移动,忽地一丝光亮入目,宁婴眼前霍然开朗,如镜子一般的湖面倒映着一轮暖黄色的圆月。

    双脚落地,宁婴转过头去,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席间喝得烂醉,被早一步送去休息的晏允。

    闻到他满身的酒气,宁婴的鼻子轻轻皱了一下,略有些嫌弃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没醉。”晏允揽着她腰身的手未收回,整个人从后面将她圈进怀里,低垂着脑袋,将脸埋在她后颈,闷声闷气:“就是看不惯他亲近你。”

    他没醉,就是看不得他们那副夫妻情深的样子,一刻都待不下去。

    宁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那我呢?”晏允圈着她的手不自觉收拢,终是忍不住问出口:“我也是逢场作戏?”

    宁婴身子微僵,沉默了下来。

    她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对宁婴而言是无解的。

    你要问她,她是在逢场作戏吗?

    她一定会告诉你,是的。

    她是清愿者,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不就是逢场作戏吗?

    可你要是问她,她是否喜欢眼前的人。

    其实。

    她是喜欢的。

    于她而言,喜欢是种极其纯粹的感觉,只要是她觉得感觉对了,那就是喜欢了。

    那份喜欢是真的,逢场作戏也不假。

    既然如此,你要她如何回答?

    而宁婴的沉默恰好成了最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