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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改成两到三年一更等等。

    最要紧吃劲的自然是农务司。旁的还好说,若是真的天时骤变,农务司这里的成败可关着人的生死。这不是散花稻这样一家一户能做主的事情,降霜提前半个月,就能导致大片稻作歉收。这靠一家一户的能耐是难以提前预备的,需得农务司把功夫坐在前头。

    方伯丰便把这年里自己做的各样数据的分析贴了出来给众人看,还有如今几样新粮作和他这三五年来忙活的抗寒矮株稻的种性情况。

    等都说完了,籍户司的司长同老司长一块儿往外走,叹道:“你们农务司真是风水好啊,又来这么个后生。等新任知县大人来了,我得提议跟你们换个屋子干活……”

    老司长笑着拍他:“你就扯吧!”

    方伯丰回到家,灵素收拾好了东西正等着他,说苗十八叫他们过去吃饭。方伯丰心知是岳父担心女婿的意思,赶紧换了身衣裳,俩人带着孩子走着去了和乐坊。

    饭桌上就说起这回开年衙门的各样事务安排来。苗十八听了点头道:“挺好,所以这人还得是自己做出来。那老爷子的为人是众人看在眼里的,都服。若是换一个上去,这会儿最大的心思恐怕都放在打压谁捧谁上了,哪里还能有心思管老百姓的死活!”

    方伯丰道:“老司长说了,他这就等着新任知县大人一来,就准备告老了。衙门里的也都知道老司长这个心思,没什么好争的。再说老司长一向为人正直,更没有趁机为谁谋好处的事情,自然平安。”

    苗十八笑道:“我当时唯一担心的就是个你。若是你撑不住,就是那老爷子的一个不妥处。幸好,你还真是块干田里地里活儿的材料,没给他丢人。”

    方伯丰一笑,想起岭儿的事情来,便说给苗十八听了,又道:“您看没准我往后还能有一小帮手呢!”

    苗十八直摇头,把岭儿抱过来问道:“怎么菜菜不能吃,肉肉你倒敞开了吃呢?还尤其好吃羊肉和鹿肉。这嘴尖的!”

    按着厨上的话来说,羊肉和鹿肉都是肉中上品。德源县没有养鹿的,市面上有也都是猎户们猎来的,是以并不多见。还是苗十八发现的岭儿这个口味,更高兴了,因为“随师公”啊!

    岭儿咽了嘴里的肉羹,清楚地对苗十八道:“羊、鹿,七好多草!”

    苗十八乐:“你这话也对!这草就不是性命了?是吧?它们吃那么些草,怎么就不该咱们吃它们呢?说得过,挺对头!”

    方伯丰摇头:“这真是天生的性子,一样长起来的,喜好都不一样。”

    灵素低着头啃一块蒸毛腌鸡,听了这话眼珠子乱转。这岭儿是群仙岭里头的什么灵物来投的胎,湖儿不用猜肯定就是那个遇仙湖里大阵的阵灵。所以如今一个看到吃草的兽就恨得牙痒痒(真·牙痒痒),另一个对什么算啊数啊的门儿清,这不是先天的灵性?

    可算来这世上的人,就算如今不是新灵了,从前最开始那时候总是的吧?却不知道转世轮回之后,最初的灵性又还能保存多少?又以什么形式保存下来的?

    又心叹一句方伯丰老说的“因材施教”太有道理了。可不得“因材”么,这豹子投胎来的同小鸡仔儿投胎来的没法儿一样啊!不过这里投胎又是按什么来的?……一想两想都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德源县在一个县丞的代管下,各样事务推进得顺遂,百姓们忙着今年种什么卖什么合适,只要不给他们添乱,衙门里多一个老爷少一个老爷其实没什么人放心上。

    倒是衙门里见朝廷迟迟未发县里的知县任命觉着有些奇怪。几个同老司长相熟的还问:“不会就落你肩上了吧?”

    老司长一瞪眼睛:“那就不是任命了,是要命!我这就觉着眼睛都比从前花了许多,早起头晕得厉害,知县大人再不来,我也不管了,我往府衙递辞呈去。”

    几个老弟兄安慰他:“别啊!你就呆着,咱们商议着,活儿我们会干,我们也不偷懒,你累你在家歇两天怕什么的!可别提什么辞呈!你要一走可真的群龙无首了,再上来谁也没人服气。再说了,万一再让你们农务司的顶上来呢?你底下还有能做司长的人没有?”

    老司长眯起眼睛,——这是威胁啊,威胁!

    到了月中,忽然下来了一堆邸报。山南道六成的主官被摘了乌纱帽,里头还一多半都点的上京问罪。上回知县还是上京待查呢,这都直接问罪了,可见事儿大了。康宁府也没能逃过,几个县里的知县、县丞、主簿,除了知县直接上京,县丞、主簿都是康宁府直接下去彻查罪责。

    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不是好汉更得多些帮手了。往底下一查,又摸出一串来。之前考过了典试,典考的时候没得位置的那些廪生赶上好运道了,一个个被拉去填坑,莫名其妙就成了主事、管事。

    老百姓都有些发懵。——啧,从前只知道买卖不容易做,地不容易种,看来这官也不怎么好当啊。

    伸手的时候是爽快,可头上都挂着刀剑,谁晓得什么时候落下来!

    第270章 米市街

    山南道官员变动的邸报能有一叠,可里头没有德源县知县的任命安排。想想也是,这从上到下的乱,总得等那一串都捋清了再说。不过这会儿满康宁府里论起来,德源县就算不错的了。至少还有个县丞不是?你瞧环泗县、西莘关那几处,别说县丞主簿了,连司长都没几个了,不照样过日子嘛!

    最好笑是祁骁远,回去同他媳妇商议:“你说我要不算了吧,就不去衙门当差了。”

    刘玉兰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不会去帮个忙就伸什么不该伸的手了吧?!”

    祁骁远看她一眼:“你想得美啊!这会儿谁会把我放眼里,我能给人啥好处!”

    刘玉兰松了口气,横他一眼:“那你又咋呼个啥!”

    祁骁远嘬个牙花子:“啧,这不是最近这官被抓的被审的,过一阵没准还会出一批被杀的……我瞧着这活儿也不很好干啊。不如我回来同你一块儿做买卖得了。大不了我跟黄大少学呗,——都听你的!”

    刘玉兰翻个白眼:“难道那些人都是吃冤枉的?你自好好当差,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为了点银子好处把手里的印当萝卜使,能出什么事儿?瞎琢磨!”

    祁骁远急道:“我这、我这不是怕,怕万一我犯糊涂……”

    刘玉兰眯起了眼睛来,哼哼笑道:“也对。要说银子钱你倒还算清明,就怕来个什么会唱的能画的,你就是想不糊涂都难呐……”

    祁骁远这下更急了:“你瞧瞧你,你瞧瞧你!我这心里不安静,同你说说,你就逮着了往死里损!夫妻一体!你怎么就不能替我好好想想呢!”

    刘玉兰看都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