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运输成本的,老百姓们压根不关心。
老百姓们不关心,来来往往的商人却放在心里了,从连海往内地的水路不少,但要运到青田这样的地方还是比较困难的,这些小东西也赚不了多少银子,一开始除了海货商人,还真的没有多少商人愿意做这份苦差事。
但这事儿挡不住连海海市的总长章元敬与吴家的关系好啊,吴家当年是靠着皮货生意发家,这些年靠着琉璃和肥皂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因为知道这里头章元敬的重要性,吴家每年送到章家的礼重的吓人,吴文龙是个聪明人,章元敬也愿意跟聪明人打交道,一直以来的关系都不错。
围海养殖的实验很快出了成果,但这些东西不能只放在连海,不然老百姓倒是能吃饱了,但其实并没有多少经济价值。
章元敬脑子一转,倒是把主意打到了吴家身上,为此不惜亲自跑了一让吴家。
章元敬亲自上门,甭管这生意能不能赚到,吴文龙其实都是打算接了的,就算是让出一些利益,能比得上每年琉璃厂和肥皂厂带来的利润吗,要知道这两处可是皇帝的生意,若不是章元敬过手,他们早就被那些关系户排挤出去了。
一开始吴家是抱着帮章元敬做一做政绩的心态来接这一门的生意,这其实也不少见,不少地方官员为了政绩上好看,都会与当地的商人合作。
只是章元敬却知道,互利互惠的生意才能长久,不然几年之后他倒是屁股拍拍离开了连海,当地的百姓一朝又得恢复到之前的日子,说不定还不如之前。
所以这事儿在来之前他就细细规划过的,是,海货的利润注定没有琉璃肥皂那么大,但胜在这东西实在,长长远远的来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吴家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现在专门派出一个掌柜的来盯这边的海货生意,其中的转变显而易见,这可不是权字带来的,而是利字带来的变化。
“姐夫,姐夫,你在吗?”孔文平时并不住在章家,但显然这对姐夫妻弟的关系十分密切,他到了章家也跟在自家似得大吼大叫,直接就往章元敬的书房里头钻,等看见章元敬一边看信一边笑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姐夫,你还乐呵呢,那姓孟的又弹劾你了。”
章元敬却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信,伸手给孔文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怎么,你也得到消息了?”
孔文一口气喝完了一杯茶,以实际行动证明了牛饮两个字怎么写,一边还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整个连海估计都知道了,你说这个姓孟的是不是有病啊!”
“自从你来了连海,这三天两头的弹劾你,前两年说你用度奢侈,不顾百姓疾苦倒也罢了,如今连海的百姓眼看着过上好日子了,他倒是好,居然弹劾你跟吴家沆瀣一气,专门收敛民脂民膏,有眼睛的都能看见姐夫你为连海百姓做了多少事情。”
章元敬却并不生气,这几年下来,他也算熟悉了孟知府的套路了,左右是个希望两袖清风的,对章元敬这边“商人逐利”的行为十分看不惯,时不时就要弹劾他一下。
他听了也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大家都看得见,这弹劾就不可能成真,京城那边不是连个水漂都没被打起来吗?”
虽说如此,孔文却还是很气愤,怒发冲冠的骂道:“那也不成,怎么能任由他污蔑呢,明明他自己尸餐素位无所作为,现在还眼红姐夫你,数数看这几年来他弹劾你的奏折都能淹没陛下的龙案了,哼,还不如多省钱纸张给外头那些孩子用来启蒙呢。”
章元敬一听倒是笑了,挑眉说道:“正因为他上了那么多的奏折,如今朝中从上到下都知道这位孟知府与我不对付,整日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弹劾,以后他若是真的抓到了什么实在的,弹劾起来怕是也不顶用了。”
这些年孟知府的疯狂弹劾,其中自然也有章元敬的故意刺激为之,不然以孟知府的为人即使心中嘀咕,怕也不会这么激进。而章元敬这么做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作为海关的总长,他身上可以有误点,但这误点不能是致命的,与其等孟知府收集起来一起爆发,还不如刺激他一下,经年累月下来,这位孟知府的信誉可就不大了。
孔文一听,拍着脑袋说道:“哎呦,姐夫,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呢,哎,你早不说,让我白白操心了这么久,姐夫,你咋能这样呢。”
章元敬咳嗽了一声,连忙说道:“行行行,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孔文嘿嘿一笑,才说道:“姐夫,听说你家里头有一套琉璃酒杯,是上次吴家送过来的,要不借给我使使,也让那群大老粗见识见识。”
章元敬一听是这事儿,倒是很大方的说道:“就这事儿,行,待会儿直接带走吧。”
孔文顿时乐呵起来,满口的夸赞自家姐夫大方,够义气,一边才问道:“方才进来瞧见你乐呵着呢,是不是我姐姐来信了?”
就孔文看来,自家姐夫也是没挑了,他爹一辈子最有眼光的两件事,一件事是跟了当今圣上,另一件就是挑中了这么一个女婿,哪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能守着正房过日子,即使姐姐连生了两个女儿,中间有四五年不孕也没有纳妾呢。
孔文觉得自己反正是做不到的,他家中也有妻子,对她也算尊重,但出来连海之后也纳了两个妾氏,但自家姐夫那么多的官场往来,生意往来,却还能洁身自好,实在是柳下惠。
章元敬一听,倒是笑道:“可不是吗,你外甥能写字了,写的还算可以,你看看。”
当年孔令芳怀胎十月产子,到底是生下了章家唯一的男嗣来,只是这些年章元敬一直在外,竟是从未见过这个儿子,只能从信上看孩子的成长罢了。
每次想到这里,章元敬都对这孩子充满愧疚,连带着对孩子也分外的关心,每年搜集到送过去的礼物就不知道有多少,每次接到信都是乐呵呵的。
孔文探出头看了一眼,实在是无法从那些狗爬似得黑团上看出什么来,不过还是违心的赞扬道:“咱大外甥不愧是文人之后,这字写的有灵气。”
章元敬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得了,你拿着酒杯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孔文立刻麻溜的离开了,等他一走,章元敬又看了一遍信,心中却叹了口气,算算时间已经快三年了,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