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章元敬笑了笑,倒是也不后悔自己临时返乡,毕竟他年级不大,这一年还耽误的起。
倒是家里头姜氏孙氏怕他因病错过了一届而伤心,对待他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话里话外让他别在意什么的,绝对不肯再提秋闱的事情。
这种小心翼翼反倒是让章元敬无所适从,只得反复说自己不在意,偏偏他越是说,两个女人越是觉得他懂事,这是在强颜欢笑呢。
一直到了章铃兰的长子周岁那一日,看着兴冲冲准备礼物的章元敬,姜氏才算是相信了,私底下还对孙氏说道:“到底是亲姐弟,秋闱都没外甥重要。”
孙氏自然喜的姐弟俩感情好,对这话里头似有若无的抱怨也全当听不见了。
姜氏说归说,出发时也一块儿去了,她大概就是看不得孙子对别人好,当然,别人对孙子好的话,她还是看的十分顺眼的,这一点章铃兰做的很好,所以她才分外给面子一些。
毕竟去的人越多,到时候作为嫡亲的长辈,他们能不给见面礼吗,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
丁地主虽是乡绅,却也在青州县城置办了宅子,从章家驾车过去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一日嫡长孙周岁,自然是客似云来,门前车水马龙热闹的很。
要不然怎么说这位地主爷是个细心的呢,早早的派人盯着,章元敬三人一到,自然有管家客客气气的迎了进去,半点也不会显得怠慢。
章元敬也是常来丁家看望姐姐的,这会儿熟门熟路的到了厅堂,果然看见他家姐夫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更傻了。
一看见小舅子,丁聪连忙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元敬,没想到你能赶来,哎,要不怎么说我们家小子是个有福气的,偏偏遇到了这好事儿。”
这话听的姜氏的白眼都要飞出来了,什么福气,什么好事儿,感情这外甥就是盼着舅舅生病,不能参加科举回来参加周岁礼呢!
眼看姜氏脸色不好,幸亏丁老爷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儿子,笑呵呵的说道:“亲家,您可来了,来来来,你们先去看看智儿,元敬,不嫌弃的话随我去见见亲朋好友。”
姜氏一听,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知道丁老爷这是给孙子介绍人脉呢,推了一把孩子,自己带着孙氏往里头走了。
章元敬只得跟着丁老爷去见人,丁老爷自己是乡绅,来的人大部分也是耕读之家,少有几个官吏和富商,都知道这位是丁家的小舅子,对他自然也客客气气。
丁家的周岁宴办的热热闹闹,生完孩子一年,章铃兰的气色也是红润的很,人也丰腴了一些。原本在家被老太太打压的厉害,仿佛一直存在的怯弱神色也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经常出面料理家事的那种雷厉风行,看的出来,丁聪很听妻子的话。
姐姐日子过得好,章元敬也就放心了,到底是男女有别,一场宴会他光被丁老爷拽着应酬了,也没能跟章铃兰说上几句话。
倒是临走的时候,章铃兰带着丁聪前来送客,见他身上有几分酒气,忍不住说道:“怎么还喝了酒,你年纪小,可不能不顾惜身体。”
说完又开始抱怨丁聪:“你是姐夫,怎么也不看着点,就让他胡闹。”
丁聪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说道:“元敬,下次我来喝,你姐夫我酒量好着呢,千杯不醉。”
章铃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碍于儿子弟弟都在场,到底是没上手收拾他。
等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丁家,姜氏倒是说了一句:“铃兰丫头运气好,刚进门就生了个儿子,孙女婿又是个万事不管的,以后家里家外还不是都听她的,上头又没有婆婆,这日子过的多舒坦,哎,多亏当年选了丁家。”
得,这位感叹归感叹,还要踩一脚媳妇,也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人家不想要的那种婆婆。孙氏也是软性子好脾气,听了也不往心里头去,反倒是说道:“是啊,多亏了娘眼光好,看铃兰日子过得好,我也算是放心了。”
不得不说,这对婆媳能把日子过到一块儿去也是有趣。
章元敬笑看着,听着婆媳两个念念叨叨的话,牛车晃晃荡荡的离开,大概是最近睡得多了,他这会儿又有些发困,姜氏一看,索性把孩子拉过来放到膝盖上,说道:“想睡就睡一会儿,还得好久才到家呢,奶帮你看着。”
章元敬哪里好意思压着老太太,这么长的路回去,还不得把老太太的腿压得不能动弹了,他虚着靠了一会儿就爬起来了。
姜氏哪里不知道孙子心疼自己,又是高兴又是无奈,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每当这种时候,就是姜氏也忍不住感慨自家那死鬼和儿子都去得早,不然平安一个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呢,一刻也放松不得。
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路过一条街的时候,外头忽然喧闹起来,章元敬撩开帘子,秋风立刻就吹了进来,带着几分快要入冬的寒意。
只见外头有几个官差抓着一个书生,也不顾他们家人的叫喊就往外头拉,章元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放下了帘子,心中噗通噗通的跳起来。
姜氏人老成精,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平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章元敬却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心中那不妙的预感却越来越浓,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方才有官差抓走了一个书生,看着,好像是此次参加秋闱的人。”
姜氏心头一跳,问道:“怎么会,算算时间秋闱刚刚出榜,青州距离明湖不近,若真是参加科举的学子,这会儿怎么会在家?”
章元敬也是不知,只是觉得心惊肉跳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前头转弯就是他们家,姜氏却忽然说道:“我们先不回家了,去李家。”
章元敬眼皮子一跳,朝着姜氏看去,姜氏想了想,又说道:“丁老爷不是给了一方名砚吗,正当送给李老先生才是,这会儿也不算太晚,过去也合适。”
章元敬闭了闭眼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再一次想多了,但看到方才差役粗暴的动作,到底是不敢冒险。他被拿走或许还能得救,但奶奶和娘却经不住这种惊吓。
“阿全,转道去先生家。”若真的出事,县衙看在李家的份上,或许不会对他动粗,这种时候,章元敬也只希望又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77.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