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意,纵使不杀此人,也须让她受尽百般苦楚,以平我心头之恨!”
李伏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却让将军如此执著?”
“此乃军中内事,李兄莫再多问,烦请备好药品,我等即刻启程。”
李伏闻言长叹一声,将血蝉递还肖敏。
肖敏诧道:“李兄此举何意?”
李伏道:“店中药品不足,还需采购补给,等药品足数,再收将军酬劳。”
肖敏错愕半响道:“之前怎不听李兄说起此事?”
李伏叹道:“只怪愚兄平素懒散,店中仓储疏于打理,几位伤者所用之药皆属罕有,以致一时措手不及。”
肖敏闻言,剑眉倒竖,道:“李兄可是有心戏耍于我?”
李伏道:“岂敢岂敢,肖将军要是动气真火,还不得把我这小店掀翻?”
肖敏平复半响道:“不知李兄何时能将药品采购齐全?”
李伏咂唇道:“这却难讲,许是三五日间,许是三年五载,许是顺风顺水,今夜便能齐备。”
肖敏笑道:“兄长何意,直言无妨。”
李伏手指陈思琪道:“我意只在此人,还望将军成全。”
肖敏道:“我劝兄长一句,此人绝非寻常,稍有不慎,便要招来灭顶之灾,兄长纵不顾自己性命,也得顾及嫂夫人安危。”
李伏苦笑道:“将军可真是拿住了李某的七寸,时时不忘敲打李某一番。”
肖敏道:“小妹绝无威胁之意,凡与此人往来者皆遭横祸,还望兄长三思。”
“祸福各有定数,生死自安天命,这个女人,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下。”
“李兄不听良言,休怪小妹无礼。”
“李某一介布衣,将军无须计较礼数。”
情势一如昨日一般紧张,只是场面刚好颠倒过来,李伏面带笑意,但语气十分坚决,肖敏满脸怒容,身后众人握拳待战,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不想白允突然上前,与肖敏耳语了几句。
“将军,宗伯大人打来电话。”
肖敏一怔道:“他醒了?”
白允点点头。
肖敏接过电话,李伏见状,转身走到了稍远的地方。
“你醒了?”
“是啊,要不然怎么给你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了耿立武嘶哑的声音。
“我现在正在……”
“我知道,你现在正准备回来。”
“我已经把……”
“我知道,你救了黄玲,他们都告诉我了。”
“我现在要把陈思琪……”
“我知道,你想把她带回来,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真的明白。”
“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我觉得……是不应该,但是换成是我,也许我也会这样做。”
“我,我现在有些……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肖敏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你知道,在那之前,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样子,我因为一点小事情,还和黄瑗发了脾气……你知道……我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就是……那个样子……”
肖敏落泪了。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这个仇,该报。”耿立武道。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知道武栩不会善罢甘休,可我的,我的……我最好的……她走了”肖敏哽住了。
“我知道,我懂……不哭哈,你是将军,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哭。”
“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到底要不要把她带回去,我到底……”
“怎么做都好,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哪怕出了天大的事情,我们一起扛就是了。”
“一起……扛……”肖敏刚刚擦去眼泪,可眼眶很快又湿润了。
“对,一起扛。”
肖敏咬住嘴唇,奋力忍住了泪水。
“不哭了哈,我刚从鬼门关走出来,想找个熟人说说话,聊聊天,你能早点回来么?”
“能,”尽管电话里看不到彼此,可肖敏还是用力的点着头,“我,马上就回去,等着我。”
肖敏挂断了电话,对李伏道:“李兄,一日一夜,多有搅扰,劳烦备好药品,我们这就启程。”
李伏道:“时才却不是说了,店中药品不足,须待采购,方能补全。”
肖敏回身看了看陈思琪道:“这女人,且交与李兄处置便是。”
李伏一怔,转而笑曰:“将军此言当真?”
肖敏道:“家中琐事繁多,我等不便久扰,还望李兄快些置备药品。”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问问送货的,看这药什么时候能送来。”
少顷,各色药品置备妥当,李伏又给肖敏写了用药说明,肖敏带上伤者,告辞而去。
热闹了一天一夜的李记药铺转眼冷清了下来,眼看着到了中午,李伏看着陈思琪道:“我这庙小,供不下您这大佛,改明,得给您寻个下家。”
安顿好了陈思琪,李伏重新回到药铺里,缩到了柜台后面。一下午没什么生意,直到黄昏,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风衣,带着礼帽,推门走了进来。
李伏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头也不抬,眼也不争,嘴里应付一句道:“欢迎光临。”
那男人道:“老板,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