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黄思玲在火堆中痛苦的挣扎。
林虹张开双臂,仰面望着天空,口中的祷祝越发有力。
九根望柱下的柴堆相继燃起,三层祭坛通明一片。
在阳光和火光的交映下,一抹五彩的斑斓浮现在半空,慢慢降落在祭坛之上。
“是天网!”司庸笑道。
“当真成了……”妫五满脸诧异,却难掩脸上的兴奋,双手合十,随着林虹一起祷祝。
五彩之光环绕着整座祭坛,足有一刻钟方才消失,林虹紧咬着下唇,激动的泪水从腮边滑落。
“没想到,轩辕一族的使命,竟然是由一个庶出女人完成的。”司庸喃喃道。
“当年的逐鹿之战,也是一个女人救了全族。”妫五低声道。
“我看你就是嫌命长,不怕宗家割了你舌头。”司庸轻叹一声,“不知道宗家两位公子会怎样对待这个丫头。”
“组训上写的明白,谁收了旱魃,谁就是轩辕的族长,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可难讲,”司庸道,“庶出就是庶出,嫡庶之争必有血光之灾,宗家两公子岂能善罢甘休。”
“我不管他甘休不甘休,妫家的人只依祖训行事,打今起,她就是轩辕的族长!”
“你又想动歪心思,想借着这个丫头给你立个傀儡。”
“别给我扣屎盆子,”妫五道,“谁他么不依祖训,谁的心才真长歪了。”
熊熊的烈焰依旧在燃烧,铁笼彻底熔化了,只是黄思玲不在挣扎。
林虹跪在地上,大声祷祝道:“苍天在上,助我族人铲除妖邪。”
轩辕族人齐声道:“感谢苍天,助我族人铲除妖邪。”
林虹又道:“苍天在上,助我族人替天行道!”
轩辕族人齐声呼喊,穿云裂石。
林虹回身与众人道:“妖邪旱魃,将在天网之中受永世之苦,日日为烈焰烧灼,再不能为害人间!”
众人齐声欢呼,忽闻妫五道:“我主英武,我主圣明!”
所有人,包括林虹在内,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妫五,妫五环视众人,缓缓道:“先祖有训,收伏旱魃者,为我轩辕之主,君等忘却祖训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回应。
“姒家长老,有违祖训者,该当何罪?”妫五问。
司庸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林虹神色慌乱,与妫五道:“在下但为铲除妖孽,以正我族声明,从未有非分之想。”
“虹公主不必推却,”妫五道,“公主出身宗家,虽非嫡出,亦蜀正嗣,公主领一族之主,亦为先祖所愿。”
“这个……”林虹一脸茫然。
”一姚氏族人喊道:“这凡事都得有个规矩,咱们轩辕一族几千口子人,哪能让个娘们当家?”
众人闻言,随声附和道:“说得对呀,哪能叫个女人当家。”
“传扬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死。”
“妫五爷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让人家上祭坛,现在又要拜人家党主子?这成何体统?”
……
妫五看了看姚家长老,似乎看出了他的态度。
“敢问诸位,是谁擒住了妖邪旱魃?”
姚家长老姚煜道:“是轩辕族人上下齐心,共同擒得此妖。”
“是谁探得妖邪下落?是谁谋划生擒妖邪?是谁日夜奔波操持祭礼?是谁点亮坛顶之火,唤来天网封印妖邪?”妫五大声喝道,“轩辕族人,顶天立地,一言一行不能背了良心,此番我等确实也上了心,也出了力,可终究是个帮衬,我族千年之愿,今日得偿,虹公主费尽心力,居功至伟,依先祖之训,理应承一族之业,此即天意使然!”
姚煜道:“立嫡立长,嫡长承宗庙,此乃族律之本,宗家两位公子,为收伏妖孽浴血而战,几经生死,却也只算得个帮衬?而今长公子安危尚且不知,汝便谋夺嫡之事,还敢妄言天意,当真不知羞耻。”
妫五冷笑一声道:“良公子虽为嫡长,敢问紧要关头,其人何在?虹公主虽为女流,登坛得火,天网降临,天意如何,诸君有目共睹!”
姚煜怒道:“匹夫,休得强词夺理!早知你有不臣之心!”
妫五未作理会,转与司庸道:“姒家大爷,再问一句,有违祖训者,当作何处置?”
司庸默不作声。
妫五又道:“得偿先祖宏愿者,却是何人?”
司庸长叹一声,至妫五身前,低声道:“五爷,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用的是列祖列宗的心思。”妫五道。
“先唱黑脸,再唱红脸,我看你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和这丫头在这唱了一出双簧。”
“双簧算不上大戏,可拿不上台面。”妫五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五爷说得对,”嬴家长老道,“祖训就是祖训,谁也不能和祖宗叫板!”
“虹公主收了这魔头,理应当这一族之长。”姜家长老道。
“别论男女,也别论嫡庶,谁践行了祖宗的誓言,谁就该继承轩辕的家业。”
在长老的带动下,四家族人喧哗一片,姚煜气得发抖,颤声道:“一般逆贼,不得好死!”争执间,忽闻一人道:“这天怎么还不亮啊。”
林虹仰望天空,发现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太阳,让黎明前的黑夜延续了下去。
“刚才还是一片晴空,”司庸皱眉道,“这云来的不寻常。”